Page 37 - 休斯顿作家创刊号2019 Flip Ma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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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给她梳小辫儿，梳着梳着忽然揪着头 着土块，正准备砸向她。就听一个男孩
发，一疼渭渭醒了，她发现脸上凉凉的 大声地喊：“赶走这个小反革命，赶走
，原来是自己在梦里哭了。渭渭撩起衣 这个外来的野孩子！”渭渭吓得赶紧往
角擦了擦眼泪，又回到自家门前。她不 回跑，她的花裙子在风里飘起来，那些
想打扰正在炕上呻吟的外公外婆，就把 男孩子在后面大笑：“看啊，她的粉红
自己悬在黑漆的大门上荡悠悠，结果一 屁股露出来了！” 五岁的渭渭终于
使劲“卡察”一声就把小拇指夹断了， 知道了什么是恐惧，她不再恐惧冷，也
疼得她从门上掉下来，但她不敢告诉外 不再恐惧饿了，而是恐惧上厕所。乡下
婆，也不敢哭，就用手帕把弯折的手指 的厕所都是露天的，尤其是外婆家的厕
悄悄包了，坐在土堆上看太阳什么时候 所（乡下人叫茅房），就是后院墙角下
落下，月亮什么时候升起来。 挖的一个坑，连个遮掩也没有，村子里
渭渭是村子里唯一穿连衣裙的姑娘 的男孩子就整天骑在那后院的墙上，等
，她的裙子是那种碎花的泡泡纱，领子 她上厕所。她真是怕极了，实在憋不住
上镶着白色的荷叶边，渭渭常常穿着心 尿，就跑出去，快快跑回，但还是总有
爱的裙子在田梗上走，远远地就像一丛 土块落在脑袋上。那天，她因为在菜地
粉红的桃花，勾起四野里各样的眼睛。 里摘了太多的生辣椒吃，肚子痛得受不
但渭渭不知道，她总是喜欢在下午的时 了，只好在茅坑旁背着院墙蹲着，忽然
候看放学的孩子们到地里挑猪草，看那 就有一根带刺的长棍子从屁股后面伸过
春天的草地上长出一丛一丛的小喇叭花 来，正扎在她小便的地方，她痛得叫起
。那天，她正在拔狗尾巴草，一个大土 来，跑回屋的路上，她听到墙头上的男
块忽然砸到脑袋上，回头一看，是一群 孩子在喊叫：“她知道痛了！她哭了！
比她大好多的男孩子，他们每个人都握 ”那何止是痛，细细的枣刺扎进了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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