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44 - 休斯顿作家创刊号2019 Flip Ma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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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许胡说，记住永远不要轻易说‘ 子里牵着老头的手在自己的身体上游
爱’这个字！” 动，那手就象一个看不见的火炬，把
就在渭渭已经读完《安娜卡列宁 她的身体一点点照亮，再慢慢点燃。
娜》和《高老头》的时候，地下室的 渭渭这才发现自己的乳房什么时候已
老头因肺癌晚期住院了，原因是吸入 经变得如此饱满和柔软，老头的手开
灰尘太多，又常年不见阳光。在靠近 始颤抖，轻得像是怕碰掉一个熟透的
太平间的病房里，只有渭渭黄昏时陪 苹。待渭渭的手导引到身体下面的时
伴着他。老头幸福地眯着眼，对渭渭 候，老头忽然停住，不肯前行，但渭
说：“答应我一件事，以后如果有机 渭不管，执意将他的手覆盖在自己绒
会上大学，一定选读文学，这样我才 绒的一片芳草地上，那一刻，渭渭的
死得安心。”渭渭点头答应着，眼泪 身体也颤抖起来，她想起了五岁时被
就掉下来了。她问老头：“你真的没 伤害的隐痛，将近十年了，她从没有
结过婚吗？”老头说：“是啊，我 21 忘记过这隐痛，此刻老头的手，就像
岁从北京大学中文系毕业，分到西北 是一团温火，在为她轻轻地疗伤。几
大学任教，讲完第一堂课就被打成了 天来一直闭着眼睛的老头忽然把眼睛
右派，然后被收留在这里，没有女人 睁开来，他亲吻着渭渭的耳朵说：“
愿意接近我。”渭渭听着就觉得身体 你知道自己的身体多么漂亮吗？”渭
里有一股灼痛，她想了想，忽然就揭 渭摇头，他再说：“你一定会得到这
开老头的被子，一下子躺到老头怀里 世界上最好的爱情！”
。老头已没有力气推她，病房里也没 老头死了，没有追悼会，也没有亲
有其他人，老头就由她躺着，暖暖地 友，骨灰盒就埋在北塬上的乱坟岗上，
贴在身上。过了好些时辰，渭渭在被 渭渭去看过，本来做了标记，后来被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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