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揮灑天地 徵稿 : 文學、攝影、漫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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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兔》 文 ‧ 徐一

小兔是一個賴著他人認同活著的人，世界的擁 任何的表露。我不像她，在應該溫柔的時候溫

戴與杯葛，就可以決定她的存亡。 柔、在應該表露的時候表露，和她相比，我是

但近來她有些微妙的轉變，生活想要擊潰她的 一個極為自制、卻又極為懦弱的人，我只知道

時候，她反而變得極度剛強，像是一塊灼熱的 我想好好生活，不去思考真理、不去同情、不

石子，不允許他人碰觸、也不允許自己潰爛。 去觸及那些令人傷感的話題，我只知道我想好

好生活，我和小兔不一樣，我不想那麼辛苦地

我聽著她平靜地訴說這幾年來的波瀾，除了偶 活著。

爾打轉的淚珠，竟覺察不到她任何悲傷的情

感。 「沒關係，每個生命都會找到自己的出口。你

「那些口口聲聲說要死亡、卻仍然活下來的 懂的。」小兔一如既往地，不帶表情地溫柔，

人，其實比任何人都來的勇敢，對吧？」小兔 這讓我的心灼熱地疼痛。

堅定地拋出了這個問題，我知道她打從心裡知 我的出口和妳的出口，能是同一個出口嗎？如

道這是一個肯定句。 果不能，是不是必須有其中一個人毀滅？我不

即使奧斯華曾經告訴她，自殺的人永遠是錯 懂。我愛我們，我愛我自己、也愛小兔，我希

的。 望我們依存，而不是相殺，更不是滅亡。

天空又沉入了深深的墨色，小兔熟練地吞了兩 「看來這仍然是個難解的問題哪 ...」小兔苦澀

顆半的藥丸，苦澀的味道令她作嘔，但她並沒 地笑道。我無法理解她的痛苦的時候，心中也

有真的吐出來。她已經習慣了百憂解的味道， 是痛苦的。但我想和她一起走下去，走長長的

但百憂解，並不能真正解開她生命的結。 路、遠遠的路，走一輩子的路。所以我願意等

在他人看來，小兔的人生是岌岌可危的，但我 她，直到她找到足以信服的解答，然後願意好

知道她會長命百歲，因為在我的經驗裡，那些 好生活下去的那一天。

看起來不堪一擊的，往往都比其他堅硬的東西

來的更有韌性。 小兔彷彿看穿了我的心思，若有似無地笑了，

我心中是羨慕又心疼小兔的，我想拋棄過她的 然後默默地走到我的身前，擁抱、然後進入我

奧斯華也是、戀慕過她的小梭也是，曾經嚐過 的身體。

她的溫柔的人們，都是。

「晚安。」在心底最深處、那個黑色的盒子裡，

月色如水，輕輕地潑灑在我和小兔沉默的空隙 小兔靜靜睡去了，而我也輕輕地進入夢鄉 .....

之間。我愛她，未曾對她說出口、也未曾有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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