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2 - 洛城小説

走失 ■山泉水
的小男孩

琳達看著兒子科里的車消失在 了。等走近一看，怎麼沒看見科里？ 兩人緊緊地抱在一起，臉貼在一起，
道路的轉角處，定了定神，看了一 琳達神色緊張地問弗蘭克：“兒 小科里的哭聲像嗆天的小鷹鳴空，
眼被風吹落的，靜躺在前院地上的 子呢？” 直刺到弗蘭克的心裡，他再也忍不
夏威夷雞蛋花，拾起幾朵，回到空 弗蘭克一頭霧水，“兒子不是 住，淚水奪眶而出。
蕩蕩的家，這個位於南加州橙縣西 和你在一起嗎？” 這時的琳達，就像一個被恐懼
敏市的小家。時間真快，一晃就住 琳達頓時五雷轟頂，“你不是 感膨脹的氣球，一瞬間放氣了，她
了近十五年。琳達徑直上了樓，不 說，你要到前面看看，兒子不是跟 的腿真的軟了。
知不覺地來到了科里的房間。牆上 著你走了嗎？” 好不容易氣喘噓噓地來到了科
掛 著 他 的 劇 照，Pacific Symphony 弗蘭克有點懵了：“沒有啊！ 里身邊：“讓媽媽抱 !”可她怎麼
Youth Assemble 太平洋青年交響樂 你怎麼搞的？” 也分不開父子緊擁在一起的身體。
團的十七歲的首席長號手，西裝革 “我們分頭找，就在這條路上 平時最粘琳達的科里，此時此刻選
履，正吹著長號。看著看著，琳達 找，回頭在這裡會合。” 弗蘭克打 擇了與父親在一起，久久不願分離。
劉晉平畫作欣賞：《夢有神仙事，風吹在鹿邊 》 的腦海裡顯現出二十多年前的一件 斷了琳達的埋怨。 原來小小的他就知道爸爸可以給他
事。 琳達按原路走回去，一路上， 比媽媽更多的安全感。琳達雙手環
那是一九九九年的一個最平常 心揪得喘不過氣來。眼睛迅速地在 抱著科里和弗蘭克，斷線的眼淚
不過的星期六。一早醒來，科里就 兩邊的人群裡不停地掃描。一個來 企圖把這二十幾分鐘經歷的所有恐
開始囔囔了。 回下來，沒找到。又一個來回，也 懼，焦慮和不安，滌蕩一空。
“媽媽，今天我們要去公園 沒見科里的身影。弗蘭克也是一樣。 這時，科里注意到了媽媽，伸
美國洛杉磯華文作家協會主辦 【第91期】 啦！” 這時，琳達慌了，弗蘭克也失去了 出小手觸摸琳達的臉。
主編：陳述 副主編：黄宗之 顧問：陳殿興、張棠 頭天晚上講完了《阿拉丁和神 往日的淡定。 琳達抬頭，輕輕地問小科里：
編委：王偉、夫英、王維民、李大興 刊頭設計、版面編輯：丁圓圓 燈的故事》後，琳達答應了小科里， 琳達又回到小書攤，心裡想 “你怎麼自己跑到山坡上去了？”
本期責編：王維民 投稿郵箱：pc1430@gmail.com 第二天，要帶他去大公園玩。 著，也許小科里能回到這裡找媽媽。 科里說：“我跟著爸爸，結果，
吃完早飯，一家三口坐上汽 等了一會兒，沒有科里的影子。琳 爸爸不見了。山坡上有一個人好像
車，直奔大公園。 達的腦子裡亂作一團，各種最壞的 爸爸，我就上山坡了。”
維吉尼亞州，毗鄰大西洋海
此心安處是吾鄉 岸。在海岸線上依偎著一個美麗 可能一個一個在腦子裡出現。 “你好勇敢，乖孩子！”
“媽媽，我想到了阿拉丁！我
琳達立刻回到與弗蘭克碰頭的
的城市，維吉尼亞海灘市。市中心 地方。兩雙迷茫焦灼的眼神對視著， 就不怕了！”
——讀於可訓長篇小說《移民監》 有 一 個 大 公 園（Mount Trashmore 眼波裡流著深深的恐懼和失望。 琳達抱著兒子，親吻著他的
Park），公園中心有一個人造大湖， 琳達問弗蘭克：“湖邊看過沒 小臉，說：“多麼勇敢冷靜的阿拉
■吳道毅 一條蜿蜒的小道圍繞著大湖，宛如 有？” “看過了，沒有！” 丁！”
一條淡色的綢帶裝飾著微波綿綿的 這時，幾乎兩人同時說：“科 琳達把思路從東海岸拉回到西
對莎士 心靈，融入自然，為心靈營造一 湖水。蔚藍的湖岸一側是小山坡， 里會不會在 Kids Cove ？” 海岸，眼前鏡框裡吹著長號的，就
比亞筆下的哈姆 個安居的家園。當葉佩蘭與國外 孩子們喜歡在那裡放風箏，大人們 希望就像一束陽光直射琳達的 是當年唱著歌，快樂無比，勇敢鎮
萊特來說，活著還是不活 良好生態中的小野鴨交上朋友之 喜歡在山坡上曬太陽。自從三月份 心田。琳達昏暈的大腦也開始運轉 定的小科里。那個當年走丟了的小
是一個問題。而對所有 後，尤其是當她來到了戈基人露 搬到這個城市，琳達就愛上了這片 了。對，科里盼望著來公園，不就 男孩，如今已是事業有成，又有擔
芸芸眾生來說，如何能 西的屬地之後，她的心靈不斷得 南北戰爭時期屬於南方的土地。 是來 Kids Cove 玩嗎？琳達拔腿就跟 當的男子漢。想到這裡，琳達欣慰
夠心安理得地活著，同樣 到淨化與升華，也打開了人的心 科里才過三歲生日，正是需要 著弗蘭克往不遠處的 Kids Cove 跑。 的笑了。
是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而在現 靈與自然之間的通道。生活了大 父母陪伴的日子。周末如果沒有別 還沒等琳達腳步停下，喘過氣 作者簡介：羅維 ( 筆名 山泉
代社會，如何給心靈找到一個家， 半輩子的她，轉瞬間突然明白了 的事，琳達和弗蘭克就會帶著科里 來，跑在前面的弗蘭克回頭大聲地 水 )。美國洛杉磯華文作家協會會
亦即一個安居的家園，從而擺脫 與世無爭、無拘無束、自由自在、 到大公園玩。科里最喜歡的就是這 衝著琳達喊：“不在！” 員、海外文軒作家協會會員、洛杉
塵世生活給心靈帶來的羈絆與拖 與天地共存、與自然合而為一的 裡的主題公園“Kids Cove”。 啊，琳達腦子卡住了。一個可 磯雕龍詩社會員，鳳凰詩社歐洲總
累，得以輕鬆愉快地生活，更是 生活圖景，便是最美好、最快適、 五月裡天高雲淡的日子，道 怕的念頭此時占據了那已經灌滿了 社創始人，歐洲華文詩歌會加盟會
許多人急需解決的緊迫問題。於 最令人心醉的人生理想。於是， 路兩旁飛逝而過的綠茵隨著車窗 漿糊的腦瓜子……，科里給人拐跑 員，國際田園詩社海外顧問。洛杉
可訓教授的長篇小說新作《移民 她對蘇軾說的“長恨此生非我有” 外的風飄著迷人的芬香。一路上 了？美國也能發生這樣的事？ 磯 70 華誕徵文比賽詩歌一等獎。
監》（載《人民文學》2020 年第 心有戚戚焉，對梭羅《瓦爾登湖》 小科里唱著才學會的兒歌 : “If 想到這，琳達幾乎哭出聲來： 中國當代精英杯全國文學大賽小說
2 期）的創作旨歸所在，應該便是 所展示的田園生存方式心有靈犀， you’r happy and u know it, clap your “弗蘭克，兒子會不會給拐……” 一等獎。詩歌、散文和小說發表在
借移民生活這一別致的題材，並 對人作為自然之子的身份有了新 hands….If you’r happy and u know 弗蘭克斬釘截鐵地打斷了琳達 中國、香港、美國和捷克的數十本
通過帶有濃郁異域情調的浪漫傳 的體認，也由此看淡了世俗生活 it, stomp your feet…”。 開 心 的 他 還沒有說出來的話：“不會的！” 合集中。部分由上海圖書館館藏，
奇故事的構置，對這一問題展開 中的名利、得失，脫去了俗世生 用稚氣的歌聲，還有那永不歇息的 這句話無疑給了琳達一顆定心 和暨南大學收藏。
積極思考與著力闡發。 活的鉛華，回歸了人的本真，提 小手拍拍，小腳跺跺，在嘻嘻哈哈 丸。
作品表達的一個重要主題， 升了人生的思想境界。在她的身 中詮釋著他的快樂和幸福。 還是弗蘭克鎮定，他很快做出
是金錢作為枷鎖給人的心靈帶來 上，體現了自由是人的天性，承 十分鐘後，來到了大公園的停 決定，到樹蔭小道的外圍找。靠近 微小說
的束縛。這一點，在外逃貪官身 載著人類的生活夢想。有了自由， 車場。今天的大公園好像比往日人 小道的左邊是湖，已經確定，那裡 暗戀
上得到了淋漓盡致的體現。40 年 無論天涯還是故土，人的心靈都 多了幾倍。弗蘭克好不容易找到了 沒有小孩。於是琳達跟著弗蘭克朝 ■山泉水
改革開放把中國帶向了一個新時 有安居之所。此心安處是吾鄉—— 停車位。一副大標幅豎立在停車場 小山坡方向快步跑去。琳達邊跑邊 四十年前某高校，陶傑和王
代，過去的貧窮落後與缺吃少穿 還是蘇軾的話，在她身上得到了 的上空，原來是一年一度的“City 想，科里怎麼可能上山坡呢？ 炎芝總是最早進教室溫習功課的男
已經成為歷史，國人的生活水平 最好的詮釋。 Yard Sale”。琳達樂壞了，平時要 琳達和弗蘭克來到山坡腳下， 生與女生。他們從來沒有正眼對視
普遍提高，許多人都過上了富裕 圍繞心靈的安居，作品還通 去逛 Garage Sale，不是科里要跟著 遠眺綠茵覆蓋的山坡，這裡密密麻 過。炎芝偷偷斜視一下陶傑，便會
的物質生活。從很大程度上講， 過其他人物的故事叩問了人生。 去，就是弗蘭克拖後腿，今天可以 麻的人，辨認不清男女，隱隱約約 開心一整天。那個特殊的大學年
國外中國移民的生活就是這種生 老曹的同事以前在國內官場失意， 悠哉遊哉地逛幾個小時，太過癮 地看見有人上去， 有人下來，有人 代，是不允許男女生談戀愛的。
活情形的一種縮影。因為正是中 因此遠走異國他鄉。然而，他卻 了。 在放風箏，有人躺在坡上曬太陽。 後來他成了政府高官，她漂泊
國富強了，許多中國人才得以移 在寒葦獨釣中得以超越人生得失， 湖邊的樹蔭小道的兩側擺滿了 琳達迎著從山坡頂上傾斜的太陽 海外多年。
居國外。然而，經濟發展了，生 通達於物我兩忘之思想境界。葉 小攤子，一眼望不到頭。琳達牽著 光，眯著眼睛看著，這時，好像看 四十年後的某一個情人節，王
活水平提高了，一些人內心的貪 佩蘭的大學同學周佩紅大學時期 小科里的手，弗蘭克跟 見一個小身體在山頂上，慢慢地低 炎芝收到陶傑從大洋彼岸發來的一
欲卻陡然膨脹起來，走上重要領 曾經激揚文字、指點江山，卻終 在後面。琳達看 著頭朝山下走。 個祝福紅包，面值人民幣 2.99 元。
導崗位以後，很快迷失了人生的 於在婚後“豪華落盡見真淳”， 到一家地攤上有 弗蘭克也看到了，開口說：“會 每一個數字都成了炎芝竊喜的理
方向。許多貪官則為了逃避法律 作別了那種空泛而抽像的人生哲 一整箱的兒童圖 不會是科里？” 由。她面帶羞澀，暗自猜測，二 -
懲罰，捲款外逃，成為所謂新移 學爭論，回歸了實實在在的生活。 書，立刻蹲下來， 琳達還不能確定，才哭過的眼 久 - 久…… 她端詳著 iPad 裡存有
民。在這些外逃貪官的潛意識裡， 在大紙箱中和科里 睛還含著眼淚，模糊不清。 的他的一張風景照，臉上露出了少
萬里之外的國外成為了他們安全 作者簡介：吳道毅，苗族， 一起翻找。站在旁邊 這時，弗蘭克走向山坡，邊走 有的微笑。回憶也慢慢地變得溫暖
的避風港，他們因此可以憑借在 中南民族大學文學與新聞傳播學 的弗蘭克待不住了， 邊把雙手放在嘴邊，做成喇叭狀， 起來。
國內獲得的巨額不義之財，過上 院教授、文學博士，博士生導師。 說了一句：“我到前 大聲叫著：“科…里！科…里！科… “今天太陽要出來了！想出去
富足而逍遙的生活。但事情哪有 為湖北省文聯第十屆全委會委員、 面去看看哈！”， 里！”他也不確定，只是試試看， 嗎？” 家裡才雇來照顧炎芝的保姆
這麼簡單！對作品中描寫的貪 《長江文藝評論》編 就往前走了。 看看小東西有沒有反應。 欣蕾打斷了她的回憶。炎芝緩過神
官——副縣長來說，貪腐之後的 委。迄今發表文學 琳達找到了 那小身體停下腳步，抬起頭 來，高興地答應道：“好的！”
生活沒有一刻是安生的日子，財 論文、評論百餘 幾本想要的書， 來，似乎在尋找著聲音方向。 炎芝興奮地試著站起來，撲通
富並非就是自由與逍遙。無論是 篇，已出版學術專 站起來，付了 這時，弗蘭克看清楚了這個移 又跌回輪椅上。這次手術讓她還站
不起來，也許永遠要在輪椅上度過
成功外逃國外還是避居國外荒野 著六部。主持國 錢，順著攤位繼 動的小東西正是科里。他邊喊著科 餘生。
之地，他都不能擺脫內心的恐慌。 家、省級社科基金 續往前走，一邊 里的名字，邊衝上了山坡。小科里 欣蕾撿起從炎芝手上滑落在
即便是拼命勞作與省吃儉用或求 項目多項。成果曾 去尋找著弗蘭克和 定睛一看，是爸爸，立刻大聲地哭 地上的平板電腦，無意中看見了屏
神拜佛，都無法洗清他身上的罪 獲湖北省少數民族文 兒子。 起來：“哇，哇， 哇，Dad ！ Da- 幕上的照片，多面熟啊！這不是他
孽，消除內心的煎熬。他得到了 學獎與武漢市社 琳達終於在一 aa-ad ！” 嗎？那個讓她一輩子都抹不去的陰
不義之財，卻永遠走進了心靈的 會科學成果 個賣小家電的攤 科里哭著跌跌撞撞地跑下山 影。欣蕾驚訝地問：“你認識他？”
監獄，即使僥倖逃脫了法律的制 優秀獎。 子前找到弗蘭克 坡，與迎上去的父親撞了個滿懷。 “你也認識他？”
裁，也始終逃脫不了良心的譴責， “他是我前夫。一個忘恩負義
解不開心靈的枷鎖，得不到心靈 作家簡介：石鐘山，專 小說月報：在您評價作 種情緒，朝著這個方向走， 的偽君子！” 炎芝張著嘴，半天說
的自由，找不到真正的心靈家園。 業作家。著有長篇小說《玫 家的私人尺度裡，最看重的 這就是一部作品誕生之時。 不出話來。
何況，正義雖然遲到但終究不會 瑰綻放的年代》《大院子女》 是哪一點？ 小說月報：請您描述一
缺席。而頗為蹊蹺的問題是，外 《遍地鬼子》等，中短篇小 石鐘山：作家的修為是 下您與現在生活的這座城市 老年痴情
與心靈自由之間進退維谷，一籌 石 說集《舊轍》《激情燃燒的 重要元素。作家寫到一定程 的關係。 ■山泉水
逃途中，他似乎一直在巨額財富
歲月》《軍歌嘹亮》《幸福
石鐘山：我在北京生活
度後，寫的不是文字和技巧，
莫展。或許，他也想過拋棄財富， 像花兒一樣》《快槍手》等。 而是胸懷。胸懷是萬千世界， 已經三十年整了。十六歲離 老太婆在廚房掃地，老頭子大
富的占有，無法徹底斬斷或戰勝 鐘 另有編劇作品《激情燃燒的 是百姓大眾苦樂，是對家園 開故鄉，走過許多地方，短 聲地提醒她：“你今天掃過了！”
獲得自由，但到底無法割捨對財
歲月》《石光榮和他的兒女
的憂思。最好的文學要跨越
則一兩年，多則四五年。北
老太婆好像沒聽見，過一會兒又轉
內心裡的那絲貪念。或許，他也 們》《大陸小島》等及導演 所有的一切，一部作品如果 京對我來說，無疑已經是故 身去臥室繼續掃。兩年來，老頭子
想到了，如果回國坦白自首，或 山 作品若干。曾獲“五個一工 沒有責任擔當，不為疾苦吶 鄉。雖然在不同場合介紹自 已經習慣了她不停地來回打掃房
許能夠解除心累，但畢竟要承受 程”獎、百花文學獎、北京 喊，就失去了文學的品質和 己是東北人，但在情感、生 間。醫生告訴他，這是一種老年痴
鐐銬加身、身敗名裂乃至牢底坐 市政府文學藝術獎、飛天獎 意義。 活圈子和習慣上來講，自己 呆行為。
穿的嚴重後果，那樣的結局自然 談 等獎項。 小說月報：您認為作家 無疑是個北京人。無論出門 當她轉回來掃到客廳時，正面
也不可想像。這真是一失足成千 是可以培養的嗎？ 多久，只要雙腳踏到北京的 擋住了正在看電視的老頭子。老頭
古恨，後悔也晚了。這正是他的 小說月報：您開始小說 石鐘山：寫作是個體行 土地上，心便安然。北京很 子發現她雙眼盯著腳下掃出來的些
微妙心理與思想矛盾之所在。 創 創作的動力或者靈感來源於 為，天賦占很重要的成分， 大，有許多地方甚至不熟悉， 許紙屑碎片，呆呆地不動了。
如果說，副縣長是作家著力 哪裡？ 有天賦的同時，走上一條正 但味道卻是相同的。自己將 老頭子低頭一看，發現她的腳
批判的心為物役的負面人物形像 石鐘山：最初的創作是 確道路，足夠勤奮的話，成 會老死在這裡，在不起眼的 下有一顆不知從哪裡掃出來的，從
或外逃貪官形像，那麼，退休大 作 因為喜歡，漸漸變成了自己 為一個作家便不是難事了。 一個角落裡，會有一個屬於 她手指上丟了兩年多的結婚戒指。
學女教授葉佩蘭則是作家用心營 的工作。作家和普通人的區 如果專門開設培養作家的學 自己的骨灰盒安放在此處。 老太婆緩緩地蹲下來，把戒指
構的追求心靈安居的當代知識分 別就是善於思考，關注自己、 校，一定培養不出作家來。 小說月報：請您描述一 撿起來，在衣襟上不停地擦。老頭
子形像。葉佩蘭身上的一個特點， 關注社會。在思考和關注中 現在各大學有許多文學碩士、 下剛剛出版的作品。 子顫顫抖抖地起身，拿過這枚他當
是她到國外後一種新的人生意識 便有了自己對人生和社會的 文學博士，有的成為了評論 石鐘山：最近剛出版的 年親自定製的戒指，再次戴在了老
的覺醒，這種人生意識無疑 看法，也就順理成章地有了 家或編輯，但成為作家的卻 是一部關於緝毒警察的長篇 太婆右手的無名指上，說：“你可
以不用再掃地了吧？”老太太笑了。
是放飛 創作的衝動。作家如果停止 少之又少。作家不需要很多 小說《向愛而生》，描寫的
思考、降低對社會關注的 的理論，理性太強時，往往 是另一個戰線上平凡普通的 後面的日子裡，老太婆摸著手
熱情，便是創作終止的先 就沒有了創作的衝動。作家 英雄，是對英雄的另一種詮 指上的戒指，經常地問老頭子：“我
兆。 就是在現實生活中萌生了某 釋，有愛有恨的英雄。 的戒指是在哪裡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