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翩，争得面红耳赤，一致判定这是一封恋爱信：不
是恋爱男女，称呼时不能去掉姓。听着伙伴们的争
辩，南希心里荡漾起的层层涟漪，久久不能平静。
在那段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人生旅程里，正是南
希中学时曾暗恋过的唯一男孩不断送来鸿雁，带着
光明与盼望，支撑她走了过去。但是，当南希走出
大山，上了大学，那些飞鸿不知为何嘎然而止，羞
涩地躲了起来。兵哥哥后来官拜师长，留在原地转
业，不仅官运亨通，而且生意兴隆。40年后，南希
与一批同学在家乡再聚，当年的男孩在餐桌上居然
当众宣称，南希一直是他的偶像，说得她羞愧难
当。
1978年金秋，南希来到天府之国，在四川大学
的学生食堂里，每顿荤素双全，色彩鲜艳，让人垂
涎。但在前两年，她一直囊中羞涩，手头拮据，还
要省钱买车票假期回家，买礼物送给家人，仔细一
算，来回一趟，两个月伙食就泡汤了。记得有多少
次，南希站在外文系收发室的窗外，眼巴巴地盼望
家里每月汇来的五元零花钱，否则连买邮票的八分
钱都拿不出来。想省钱，就得从肚子里抠，天天吃
素，当年食堂荤菜的价钱可是素菜的三倍啊。
南希有一位邻班同学，与她爱好与气质都投
缘，相处不久就成了闺蜜。同学家在成都，几乎天
天回家吃住。但两人只要碰上，就会一起去食堂吃
饭。当闺蜜看到南希总在“吃糠咽菜”，于心不
忍，就从自己饭盆里挟出两块麻辣兔丁，硬塞入南
希的碗中。
一日三餐，南希可以咬紧牙关，用意志控制食
欲，但还是抵挡不了女孩子家的嘴馋，想吃甜点。
每次路过校园内唯一的小卖部，她就像少年时路过
家乡的糕点店一样，进去转上一圈。不过，出乎意
料的是买甜点，还能引发出一段爱情故事。
上大学前，南希的妈妈禁止女儿读书期间谈恋
爱，说是以免今后可能的分居之苦，真是爱女莫如
母呀！因此，每逢有蜜蜂飞来采蜜，南希总以老家
已有男友为由，将之拒千里之外。
有天傍晚，南希甜瘾泛滥，又去小卖部，拿出
一毛钱和一两粮票，买了两大块又黑又硬的桃酥，
想着用它们代替当天的晚餐，心里也就阿Q起来。
84 洛城作家 第三十二期
刚离开小卖部，她的第六感官突然察觉有人跟踪，
回头一看，是一位中等身材、眉清目秀的男生。只
见他紧走几步，赶了上来，文绉绉地自我介绍：“
区区在下，77 物理，成都人氏”，说完就从书包里
掏出学生证，双手奉上，让对方验明正身，然后继
续像一个老夫子，温文尔雅，递过一个信封，张口
一句“敬请御览”，便转身逃离而去。
看着男孩远去的背影，南希打开信封，一边慢
走，一边读着文字功底深厚的求爱信，心中想着要
严守妈妈的最高指示，就把它塞进了书包。一周
后，南希又去买桃酥，刚到那里，就见老夫子尾随
而来。南希真想知道，他在那里已经守候了多少
天？每天花了多少时间？
女孩还没来得及开口，老夫子就激动万分，滔
滔不绝，显然是有备而来。他住在女生宿舍楼的对
面，盯梢已有两年，并如数家珍地道出了南希曾在
何时何地，有何人相伴，有何样的穿着打扮。南希
真为他罕见的侦探精神所感叹，但作为妈妈的乖乖
女，便故伎重演，坚定地说不，留给对方的伤心与
失望可想而知，后来还从物理系的一位老乡那里得
到了证实。
也不知过了多久，南希吃完午餐，拎着两个热
水瓶去理科食堂那边的热水站打开水。到了那里，
只见在一字排开的十几个水龙头前，全都排着长
龙，她只得随意地站在一个队尾，低头慢慢前行。
等了一阵，她前面的男生打好了水，掉头转身，就
有了再次“邂逅”：竟然是老夫子，四目对视，都
大学同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