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59 - 弘一大師傳_電子書

國更遜一籌；好像沒有藝術。但是，他們在近代向油畫進軍，變了

作風。

中國畫的山水，表現的是安靜的人生，知足常樂，缺乏動力，

趙子昂的馬，看來沒有西洋航海畫上的水手更其英勇，令人感動。

時間從容地消逝，除了作畫，叔同與誠子也常常弄弄鋼琴，有

時叔同奏琴，誠子低唱；一曲終了，兩人默然良久。

「誠子你想什麼？」

「叔同，你呢？」人類無論如何逃不開情感的羅網，無意中，

誠子衝口叫一聲「叔同」，而她底內心，該早已是沒有樊籬了！

「我想，我們如做戲。」叔同淡淡地說。

「戲？」

「戲劇！」叔同從沉思的境界裡出來，「我想到一幕戲劇，我

們剛纔表演的一幕，正似誰的傳記中一段相仿。我記不清了，是一
個音樂家的一生，啊呀──貝多芬！他聾了耳朵，聽不見聲音，在

大風雨之夜，沉醉在樂章裡，按著琴鍵，他的愛人，那個比他小二
十歲的女人，我忘了名字──她站在一旁，風雨越來越大，最後，

他終於完成了著名的〈暴風雨交響曲〉！」

「叔同，你什麼都知道！」忽然，誠子興奮得哭了，人向前方

衝兩步，壓在叔同的肩上。「請原諒我，我如此軟弱！」

「誠子！」叔同轉過身，扶住她，「你很好，你是個天生的畫
家朋友，沒有天生的模特兒，可能就沒有天才畫家！誠子，假如換

一個平庸的、缺乏情感、沒有知識的女性，你想，我的畫，應該怎
樣？」

這時候，雙方都覺得情感在靈魂裡鼓動，感到又驚又喜。

──誠子怕的是：叔同是中國人，終於要回到他的祖國去；叔

同，則受了母親畢生的創痛，他不敢再去想像，一個女人，如果沒
有地位是如何地難堪！

另一方面，驚喜的，是互相發現在藝術上能結合到如此情境的
異性知己，因此，雙方深深地吸引了。

「誠子！」叔同好像想到什麼，「我讀過世界上許多名作，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