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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為每週日一次的錄播,這對於與“阿富根” 還有馬路、洋房、書局、報 館、影戲
和“小妹”相伴了50多年的聽眾而言不得不 院、卡車、三輪車、足球、高爾夫球、俱樂
說是一種遺憾,而這也引發了人們對於滬語 部、博物館、幼園、自來水、雪花膏……當
廣播生存空間越來越狹窄的憂慮。 年的新詞彙一時多如星海,記下了一個大時
代的歷史,很多上海活中的詞彙日後也進入
《阿富根》節目後繼乏人,表明如今這些 了普通話。
年說上海話的年輕人少了,而能說一口標準
上海話的年輕人更是成了稀缺資源,不光是
廣播電台,以滬語為主的滬劇和滑稽戲等藝
術門類也出現了青黃不接的情況。如今,滬
劇、滑稽戲等已經被列入國家“非遺”名錄,
可見對上海話的保護和傳承已經勢在必行。
上海話的多元融合
再過一些年,上海人還會說上海話嗎?
有人擔心了,如果要預測上海話的未來,那
麼就要弄清楚上海話的起源。上海話通常稱
為“上海閒話”,俗稱滬語。現在上海人所
說的上海話是1843年上海開埠以後逐漸演變 薛理勇著作
形成的,是一種移民潮和城市化的產物。那 《上海閑話》
個時代上海被迫開放,很多外國人和外來事
物首先登陸上海,上海話通過對外來語的音 當時佔上海人口80%以上的全國移民帶
譯和意譯,創造了很多新詞彙。 來了各地方言,尤其是江浙的方言,這些方
上海市歷史博物館研究員、上海話專家 言與上海本地話相融合,大大豐富了上海
薛理勇長期從事上海史研究,曾寫過《上海 話的詞彙。薛理勇介紹說,“有時候我們
閒話》《上海閒話碎語》和《上海俗語切口》 說‘乖乖隆地洞’,這是蘇北話。有時候我
等多部專著,對上海話的時代變遷有過深入 們講“阿拉’,這是寧波話,還有“夯不啷
的研究。他說:“上海人說的阿飛,就fly, 噹’,這是廣東話。”
蒼蠅的意思,城市流民像蒼蠅一樣飛來飛去, 徐桂珍老人是老上海了,不過她的老家
令人討厭。”20世紀30年代,是上海話的黃 在山東。她是解放上海時的南下幹部,徐桂
金時代,那時候外國的很多新鮮事物首先通 珍老人在上海已經生活了62年,如今,她還
過上海進入中國,上海文化海納百川的特質, 是不太會說純正的上海話,但老人家每天還
使上海話對“外來語”進行了吸納與轉化。 在收聽滬語廣播。對於上海話,她是活到
薛理勇介紹說,外國人在上海開辦工廠、企 老,學到老,徐桂珍老人說了大半輩子的“
業,把“外來語”也輸入了進來,比如日光 上海山東話”,而她的六個孩子全部能說一
燈上的司達脫(啟動器),汽車上的卡拉子(離 口流利的上海話。
合器),還有考克(鎖)、繁爾(閘)、婆司(墊 上海話的變遷
圈)。不僅如此,sofa是沙發,motor是馬達,
mosaic是馬賽克,roof是屋頂,roofwindow是 薛理勇記得,他小時候並不講“老克勒”
屋頂窗,又叫老虎窗,pass是派司,charter 而是講“克勒斯”,class在英文裡本身就是
成了差頭。 個多義詞,常用的意思是“班級”,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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