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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茶集（七）

蛋格路

老克勒

據說猶太人哈同，在上海炒地皮發了財，但是猶太人很難在英國社會上有地位，他就要

求英國政府給他一個官銜，英國政府因此提出條件，要他用柚木為基，把南京路舖成柏

油路，就頒贈爵士地位給他。哈同有的是錢，將路舖好，於是就成了哈同爵士了。但是根據

上海尋舊作者項慧芳說，這件事只是一個誤傳。

上海的路以質地來分，有柏油路，碎石路、水門汀路，石板路、爛泥路等，基本都是根

據建造材料來稱呼，高級的柏油路行駛汽車，最差的爛泥路祇能赤腳走路。顧名思義柏油路

是柏油鋪設的，碎石路是碎石鋪砌的，依此類推，祗有一種路不以材料命名的，稱作“彈格

路”， 弹格路的英文是 cobblestoneroad。

彈格路是用石块一块一块砌成的路。這些都是用不規則形的石塊，比較平整的一面向上，

像拼七巧板一樣，石块之間有一條很小空隙，像格子一樣便於漏水，這種築成的路，成本低，

施工簡單、翻修容易，下雨完後，因為石隙裏較低，表面沒有積水，很快就會乾，上海很多

路或弄堂都採用這種路面。上海專家說，因為路面並不是很平整，如黄包車，腳踏車等膠皮輪

胎的車子，車子會上下跳動像有彈性一樣的，所以稱之謂彈格路。上世纪50年代，上海约有

“彈格路”400条，總長達800公里，福州路、九江路、河南中路等都曾经是彈格路。

上海話小詞典是這樣寫的“彈硌路一種舊上海常見的小路，路面由高低不平的鵝卵石或

小块花崗石砌成。車行常彈起，人行常硌腳。又寫作彈格路”。

這位作者不知是不是真正上海人，似懂非懂，我依老賣老，點醒儂：第一，你有乘過車

子在彈格路上行過嗎？除非你輕骨頭，我也沒見過車子在路上彈起來。第二，我也沒有看過

石筱山醫生（上海有名的傷科醫生）那裏有走彈格路被硌腳的病人。第三，最早在上海出現

的是鵝卵石建造的路，叫蛋格路。上海人稱卵為蛋，鵝卵石就是鵝蛋石，歸跟結蒂，彈硌路

也好，彈格路也好，真實的名字應該稱為〈蛋格路〉。

現在上海專家們稱蛋格路為彈格路，唯一的理由是上海人認為蛋不好聽，上海人駡人時

用“蛋”字的多，如笨蛋、壞蛋、忘八蛋，滾奈娘的蛋。

如今上海恢復了“彈格路”，使用“精良工藝裁琢的花崗岩石料，全人工舖砌于路面，

以岩屑而非水泥作为固定，齊備了透氣性與渗水性，”可謂豪華版彈格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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