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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了，但用小餛飩把三个兒女的婚姻大事辦好 遍天下都有路。這樸素的道理，秀芬聽了進去，
了，把孫辈也养大了，心裡很满足。 上初二開始，她用功了，還借了一些書看。那
2014年，餛飩攤終于“打烊”了。她的老 時中學讀四年，沒有高中，也不能考大學，初
伴去世，她猛然感到自己老了。兒女們的生活 中畢業就是中學結束，沒地方讀書了。初中畢
都很安定，她不用再操心，她也要休息了。她 業時，她被分到工廠。
说，我也去跳廣場舞，大家笑她，80歲學“吹 秀芬去了廠裡，當了一個做圓珠筆芯的工
打”？她總是樂呵呵地说，享共産黨的福，退 人。這工作非常簡單，又很機械，常常做著做
休金每年加，用都用不完，越活越開心了。 著就想睡覺。她手腳快，總是很早就完成一天
今年，劉明雨84歲了，她没去跳舞，而是 的工作量，剩下的時間除了不能下班回家，可
每天到原来的攤位附近走走看看，與她的幾代 以幹自己喜歡的事。她每天帶本小說去，完成
“粉絲”嘰嘰咕咕地聊天，嘻嘻哈哈地説着， 定額了就看書。那天，廠裡有人來檢查車間，
笑着……. 好幾個人走來走去，秀芬看書入了神，竟沒發
現。等到有人站在她面前，她才看見，面前站
橡 了一個不認識的人。那人饒有興趣地拿過書，
皮 似乎很驚訝地問:“《秋海棠》，哪裡弄來的？”
唻 秀芬驚慌失措，嚇壞了，當時這是禁書，要倒
賣 霉了！她一句話都不敢說。“中午，你到我辦
橡 公室來。”那人把書還她，輕聲說。別人告訴
皮 她，這人是大學下放來的，在廠長辦公室幫忙。
中午，秀芬戰戰兢兢地去了，沒想到什麽
事都沒有。那人從抽屜里拿出來一本書《我的
大學》，高爾基的。他什麽都沒說，借了這本
書給她。就這樣，秀芬有了書源，每次去還書
時，那人總會和她聊幾句，她記得最牢的話就
是：“書是進步的階梯。書讀的多了，就有了
馄馄馄賣橡皮的戴秀芬 64 歲
馄
本事，人就能一步一步往上走去，直到登上山
她不是固定在一個地方，有時在地鐵站、 頂，看到最好的風景！”。
綠化帶旁，更多是在幼兒園、小學門口。一輛 九十年代，下崗浪潮席卷上海，她同廠的
自行車，後座放著一只長盒子，裡面堆滿小小 丈夫第一批下崗，沒有工資，沒有勞保，成了
的橡皮。每當有人走過，她就喊：“橡皮唻賣 沒有一分錢收入的社會閒人。 丈夫到處尋找工
橡皮！”還做起“廣告”：“我這橡皮擦得乾 作，沒有合適的活可幹。秀芬覺得與其這樣不
凈，紙上不留黑痕。2 元一塊，同樣的橡皮在文 死不活，不如“一步一步往上走去”， 去外面
具店賣 7 元。”陸陸續續的總有人買。她就是 闖一闖。經過再三考慮，終於破釜沈舟，打了
戴秀芬，今年 64 歲。 報告，拗斷工齡，自願離廠。 她拿到了三萬元
戴秀芬原是制筆零件三廠工人，中學畢業 的買斷工齡款。 那時三萬元可算是筆巨款，加
後分配進廠，先是在車間，後當了電梯工。廠 上借來錢，她和丈夫在江橋租了廠房，開了橡
裡的活不多，也不累，按步就班，平平穩穩。 皮廠。
秀芬實在沒讀什麽書。上了初中，還是“讀 為什麽開橡皮廠？她說，上海有幾百萬學
書無用論”，成天玩。當工人的父母一直和她 生，寫作業都要用橡皮，市場不可估量。不被
說，人不讀書將來要吃苦！本事在肚子裡，走 別人看好的廠，結果正如她的估計，生意越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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