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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大，她還了債，賺到了第一桶金。工廠運轉

順利，秀芬擴大生產，廠房增加到 500 多平米。 我

她生產的橡皮因質量好，價錢便宜，不到幾年 很

就行銷到長三角，天天加班還來不及做。幾年 有

後，房主聲稱房子要自己用，沒有任何預兆的 用

令她限期交回廠房。再三商量不通，秀芬只得 的

收盤。她忽然意識到，做人是三十年河東，三

十年河西，順風順水是有限期的。她果斷地決

定收手，低價賣去機器設備，交回房子，只在

江橋借了倉庫放存貨。

賺的錢下半輩子都夠用了，“一步一步走

馄
馄
上去”也走了，但是，再長的路，再高的山都 馄馄馄賣曰品的殘疾人
馄
馄吳高盛57 歲
有個限度，一個人再能幹，不可能永遠走在路

上。她想明白了，毫不猶豫地決定什麽也不幹 每天一大早，菜場開張，他就坐在旁邊的

了，守住這份家產頤養天年。 墻角。一只向鞋匠借的小凳，一袋雜物，一兩

一天天、一月月地過去，秀芬坐不住了。 件樣品，有時手里拿著牙刷。他不說話，靜靜

活了幾十年，除了幹活，她沒有任何愛好，打 地看著來往行人。有人叫他名字，他只笑笑。

牌、叉麻將都不會，廣場舞不喜歡，旅遊又沒興 他就是吳高盛，今年 57 歲。

趣。每天守著鍋台見不到人，沒地方說話，不 有人告訴我，他是個殘疾人，我看他四肢

知如何打發時間，這日子真的過不下去了。她 健全，不知是什麽殘疾，一直不敢問。後來，

說，人要發霉了！ 我走過，總會向他買東西。他的小商品是鋼絲

於是她騎著自行車賣橡皮。庫存有整整一 球、牙刷、一次性打火機、洗碗布，大多是每

屋子，放著是糟蹋東西，算是廢物利用吧。她 件一元，特別便宜。在買了一大堆東西後，他

定價很低，有時人家買兩塊她就送一塊，生意 知道我沒有惡意，願意交談了。

很不錯。她住在中山北路華師大對面，以此為中 他說，自己腦子有病，“腦癱？”“那倒不

心，她在普陀區劃了一個大大的半徑，曹楊、長 是，是精神殘疾。”看上去他思維正常，口齒

風、甘泉，直至桃浦……輪著去。每天悄悄地 也清楚，只是有點遲鈍。因為有病，50 歲就辦

站在離校門不遠的街角，有人來就喊：“橡皮 了退休手續，有 3000 多元退休金。他與哥一家

唻，賣橡皮！橡皮質量好，不會留黑印……”許 住在父母留下的房子里。

多人認識她，買了橡皮說句“謝謝”，或者微 往事不堪回首。1979 年，他中學畢業，進

笑著點點頭，她會覺得特別暖心。 土產商店當營業員。他性格內向，當營業員實

她已經賣了近十年橡皮，存貨到現在還沒 在是不合適，但那時是統一分配，分到哪個單

有賣完。她每天 5 點出門，騎自行車去江橋取 位，就要一直幹到退休，沒有調動也不能夠辭

貨，然後根據排好的表格，去一個個學校。十 職，他只好幹下去。店裡商品很多，吃的有桂

多年來， 她送走了重病的公公，送走了自己的 圓、木耳、紅 棗等比較貴的食品，其他也有拖

父母。現 在她上無老人牽掛，下無孫輩要養（女 把、掃帚等日用品。他不愛說話，與同事也不

兒還未婚），家里簡簡單單只三個人，她說， 交往，沒有朋友。

屋里太沉悶了！還要繼續賣下去。 當時，物資尚不富裕，營業員被視作“肥

小小的橡皮，撐起了一個家，如今它又成 差”，開後門買點緊俏商品，或秤份量時，對

了戴秀芬的快樂之源。 熟人照顧一點都是常事。吳高盛沈默寡言，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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