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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難民帶來了充足的勞動力。據租界工
部局統計， 1938年至年底，租界內恢復
生產和新建的工廠達4700多家，逾戰前兩
倍多。1939年中外地遷到上海租界的工廠
有1705家，尤以紡織廠為多，新增布機
2.32萬台，月產布匹142萬匹，利潤為戰
前的兩三倍。暴漲的人口和財富刺激了租
界商業的興旺，新新，先施等百貨公司顧
客盈門，商業街從南京路，廣東路，金陵 圖五
路擴展到了霞飛路，靜安寺路，西藏路，
同孚路等。霓虹燈下，電影戲劇爭艷鬥 成了軍裝。到文化大革命，上海工人造
奇，舞廳酒吧比比皆是。在上海極端繁華 反隊幾乎成了上海人的形象代表，而昔日
的同時，難民倒斃街頭，貧民蝸居茅棚也 上海人的頭面人物則被作為遺老遺少打倒
是常見的。與19世紀後期上海經濟以外國 在地，社會經濟結構的變遷再一次帶來了
人辦的消費服務型企業和官辦，官督商辦 上海人形象的變化。
的洋務企業不同，這一時期的上海經濟很 20世紀80、90年代以後經濟改革給上
大程度上以中國的民族資本為主力，而上 海帶來了新的社會經濟結構的變遷，跨國
海人的面貌也是適應著這一社會經濟結構 企業，國有企業，私有企業不僅改變著原
的變化。上海人，就是能掙錢也能花錢， 有的上海人，也帶來了大量的新上海人，
不管是大資本家還是小商人，或是搖筆桿 服務性行業的發展也需要大量的來自其他
子的作家和登台演戲拍電影的演員。檔案 省市的人口。這些新的經濟實體和個人在
資料表明，即使是有技術的產業工人，往 上海經營和繳稅，成為新時期上海的一部
往也掌握一定的生產資料，甚至在家僱有 分，離開他們上海不能有效地運轉。因
傭人。至於靠賣苦力為生的黃包車夫，碼 此，無法否認，新的社會經濟結構帶來了
頭工人，包身工，街頭小販，那在當時是 上海人的新的內涵和外延，上海人的定義
不被認為是上海人的。 必須適合變化中的社會經濟結構。新的社
會經濟結構下上海人有著怎樣的形象？精
太平洋戰爭的爆發打斷了上海的發
展。日本投降後上海經濟迅速復甦，復甦 明的企業家，多金的代理商，高智商的學
過程甚至沒有被中國的第三次國內戰爭所 者，創造狂的文化人，多才多藝的藝術
打斷。1949年以後，上海的經濟繼續發 家，掌公章的公務員，擠地鐵的白領，蝸
展。由於周圍地區和全國範圍相繼進入和 居的外賣小哥，流水線上的農民工，抱著
平環境，對上海生產的物資需求增加，勞 小狗的二奶，或許還有更多更多。
動力大量湧入上海，上海的經濟仍在快速 • 語言和文化學科意義上的上海人
發展，1955年 - 1956年的公私合營和手
工業合作化極大地改變了上海的以私有經 儘管我們企圖從考古學，人類學，歷
濟為主的社會經濟結構[圖5]，1958年實 史學，人口學，政治學，法學，社會學，
行的戶籍固化制度，勞動力也不再自由流 經濟學各個領域對上海人作出科學的定
通 。至此，上海進入了以國有計劃經濟 義，人們對上海人的直觀認識還是文化上
為主體的時期。上海仍因為工業經濟的先 的。美國上海人聯誼會會長朱裕民先生在
進而傲視全國，上海人也開始以工人老大 多個場合說，“上海人不是人”，“上海
哥的形象出現，旗袍換成了列寧裝，又換 人是文化。”上海人文藝沙龍創始人劉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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