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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把上海的語言文化列為上海研究的重 直接進入了上海話。進入21世紀後，上海
點。確實，我們看上海人，就是首先看語 話迅速進入危機期。從1980年年代後期開
言，看文化，而不是看戶籍，看身份證。 始，上海各學校統一用普通話授課，很多
上海話也稱上海閒話或滬語，吳語的 學校對說方言的行為扣品行分處理。在媒
一種地方方言，是上海本土文化的重要根 體傳播方面，政府取消了幾乎所有廣播電
基。區分上海人的重要標誌就是講不講標 台和電視節目中的上海話內容。大量的來
準的上海話。正宗上海話首指上海市區老 自全國各地的新移民和流動人口進入上
派方言，大致為今75歲以上土生土長的老 海，大量的上海居民移居城區外圍，使上
年人所使用的上海方言, 以舊上海縣城， 海話成為上海的第二語言，多數上海的兒
即今黃浦區南市（老城廂）的口音為準。 童已經無法全部使用上海話與他人溝通
然而大多數30至75歲的上海人講的卻再是 了，甚至出現全然不會講的情形。很多青
標準的“本地閒話”，而是新派“上海閒 少年無法在工作和生活中正確地使用上海
話”。“上海閒話”不是源於上海的老城 話，甚至中年人也在語言中把上海話普通
廂地區，而是源於近代的租界地區，即後 話混雜在一起，無法完全用上海話表達。
來上海市區的主體部分，1984年前中心市 標準的上海話在三四十歲以下上海人中漸
區十個區的範圍中的大部分地區。上海開 成稀罕，它在世紀之交三四十年時間內急
埠後，首先來到的是蘇浙人，先是江蘇浙 遽衰退更加驚人，絕無僅有。雖然上海話
江地區的文人，隨後是做生意的人。太平 處於危機之中，但其作為區分上海人的首
天國導致江南地區的富人，商人都逃到了 要標準還是無疑的。
上海租界。上海人口迅速膨脹，很快就成 上海人的文化特徵不是憑空而來，是
為商業發達的移民都市[圖6]。各地移民 特定文化環境影響下的結果。我們已經討
論了移民對上海語言文化的影響，但文化
不僅僅限於語言。近現代以來，尤其以下
的文化因素，對塑造上海人的文化特徵起
到了決定性作用。
首先，西方外來文化的影響。上海之
所以發展成為國際大都市，與西方政治經
濟文化勢力密切相關。西方文化勢力的影
響絕不亞於政治和經濟。作為中國近代最
大的對外通商口岸，上海受到外來文化的
強烈影響是顯而易見的，除了上海語言中
的外來詞彙外，很多文化觀念和習俗也有
圖六 相應變化，形成了上海人的文化特徵。如
的大量湧入對現代上海話的形成產生了不 男女平等觀念，上海“小男人”素為外地
同的影響，尤以寧波話為重，其他如同屬 大男子不屑，“怕老婆”的惡名常在，可
吳語區的蘇州話，紹興話，無錫話等，乃 能受到西方基督教文化和紳士風度的影
至非吳語的廣東話，蘇北話等對上海話也 響。崇尚小資情調，講究服飾穿戴，喜歡
有不同程度的滲透.20世紀30年代上海話 咖啡西餐，追求自由浪漫，典型的西方生
的黃金時期中，上海的作家們意譯或者音 活方式。上海人接受新事物的觀念較強，
譯很多英文單詞，用到書面文本中去，並 近現代西方的新思潮，新觀念，新技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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