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39 - No.19關照季刊 May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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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期 季刊
一九七零年代,研究者提出韌性理論,改寫了創傷後負面反
應的單一模式,因此有「創傷後成長」的理論出現,一說是「正
面成長」(positive growth)(Calhoun & Tedeschi, 2006)。
隨著時間與不同復原的程度,遺族可能可以從破碎之中重新
開始,透過尋找意義以及個人的轉化,在生命中建立起正面的發
展(Delgado et al., 2023)。與其提倡遺族「走出來」,「走過傷痛」,
「忘掉過去」,「勝過悲劇」,在書中我用「負傷」來形容遺族
的狀態。負傷 (woundedness) 一詞
採自「負傷的治療者」(the wounded healer),是榮格治療學
派提出的概念,指的是治療師因為負傷而能夠理解個案的心理歷
程,能夠善用情感轉移的感受,提供給個案所需的分析與治療。
這個詞後來泛指任何經歷傷痛洗禮的個體,因為與傷痛日久相處
而了解病灶,或者長時與病為友,由內而生的療癒知識與能力。
也就是說受了傷,進而有負傷的可能。負傷,好像帶著結痂的傷
口,膿血已盡,但疤痕紋身。負傷比創傷多了療癒的歷程,由傷
痛之中發展出內化的力量,它是化咒詛為良藥,化悲傷為祝福的
前提。( 杜秀娟 , 2023, p. 306)
對於自身經驗的書寫我選擇具象、建構、連貫,一反後現代
的解構、拼貼、游移策略,因為這個世間對於自殺者遺族的理解
還停留在「前現代」。能這樣「深度描述」(Geertz, 1980),因為
這個故事只有自己可以寫,在這個文本裡,活不下去的我 vs 努
力活下來的我,經驗者的我 vs 研究者的我,主觀經驗
vs 客觀理論,鋪就層層的互文性。我冒險把自身的經
驗說出來,近似 Margaret H. Vickers 所說的,「沒有後
路的邊緣書寫」(writing on the edge – and without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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