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92 - 休斯顿作家创刊号2019 Flip Mag
P. 92
见她正对身边那位男士说：“尤其是 家的画，画的是荒原、牛和石头。与
这段时间，那么多的节日，空气里都 那些东欧画家的画相比，这两幅画显
布满欢乐……” 得有些单调。但他全都仔细去看，看
他走进去看画，发现这个房间连 完画就看画家介绍。毕竟，他无事可
着一个宽大的、俯瞰花园的阳台，似 做。等阳台上那对夫妻离开，他立即
乎在所有画作之外，主人巧妙地提供 走出去。阳台上视野很美，但太冷，
了一幅更大规模的、自然的画作。屋 没有人会在这儿长久徘徊。
子里剩下的人不多，零零散散地分布 雨后的花园空无一人。阳台俯瞰
在装框的油画前面。有一面墙上的画 着平整的草坪和修剪成圆形的湿漉漉
作风格那么明媚，以至于让人联想到 的树，眺望着远处灰蓝色的天际线。
春夏之交的天气和色彩。他凑近一幅 他想到他应该带母亲到处去看看，但
画，画里一个男人独自坐在大河边。 他没有。他甚至没有给予她多少经济
从光线看，是早晨，画得如此精细， 上的资助。她一生都过得孤独而拮据
河面远近映射出不同的波光，连景物 ，早年是为了他，晚年则成了一种习
在水中的倒影也有微妙的光色差异。 惯。他对她冷漠，他自己也在冷漠的
就像在博物馆一样，画的右侧是镶嵌 生活里浸泡着，他不允许她接近他的
在透明小框里的画家简介，一个他不 生活，仿佛他正是用冷漠包裹着有关
可能正确发音的人名，注明是俄国画 他自己生活的真相……在她去世后，
家。同一面墙上的两幅大画和六幅小 他不止一次想到自己的衰弱和死亡，
画都是他的作品。他又去看另外两面 想到他多半会独自离开这个世界，想
墙上挂的几个罗马尼亚画家和波兰画 到他“经营”的生活、”实现“的目
家的画。其中夹杂着两幅德州本地画 标其实毫无意义。那天，她靠着床头
9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