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2 - 洛城小说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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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 本版资料由美国洛杉矶华文作家协会叶周先生提供整理,特此鸣谢。
逸 杉磯華文作家協會會長 , 現任榮譽會長,是著名新派武
蕭逸 , 原名蕭敬人 , 山東菏澤人。 1993 年任北美洛
专 俠、歷史小說大家。近半世紀的創作生涯中 , 共出版各
版 類膾炙人口的長篇歷史、俠情小說近五十餘部。其中《甘
十九妹》《飲馬流花河》《無憂公主》《馬嗚風蕭蕭》《長
劍相思》等多部著作。二十年來發行量俱己超過百万冊。
蕭逸與金庸、古龍齊名。 2009 年 4 月 , 中國現代文學
館專程邀請蕭逸由美返國 , 為其著作、書信等手稿舉行
捐贈儀式 , 會後蕭氏於該館舉辦了一場“我和我的武
俠小說”為題的公開演講,獲得廣泛報導和好評。
冰河驚屍變 ■萧逸
第 一個發現屍體的是老馬。 燈,燈光直接照向冰內屍身,大家
張捕頭在潭邊新架了四盞孔明
這個人,外號叫“包
打聽”。人家是“大事化小,小事 才更能洞悉入微。
化無”,他正好相反,專門“無事 死者好一副怪模樣——
生非”,小事化大,大事滿天飛。 四十二三的年歲,瘦高瘦高的個頭
就拿眼前這件事來說吧,總共 兒,尖白臉,一頭黑髮,說長不長,
【山间雾睛雨】 绘画:刘晋平 【第61期】 不過個把時辰,已經鬧得滿城風 說短不短,平平地貼在前額上,那
雨,無人不知,盡人皆曉了。
樣子像大閨女剪的“劉海”式樣差
“屍體”是在老龍潭發現的。 不多。
死人誰都見過,可是像眼前這種死 這種天,人人都是一身大棉
人,硬是沒人見過。 襖,有錢的都穿的是皮統子,這家
莫怪乎上了七十的劉鄉約,也 伙卻是一身素白綢子的兩截褲褂.
顧問:陳殿興、于疆、張棠 摸著胸前的一絡白胡子,頻頻地搖 肥肥大大的,最顯眼的卻是前襟上
美国洛杉磯華文作家協會主辦 刊頭設計、版面編輯:丁圓圓 頭歎息,不住地嘖嘖稱奇。 那一排金光閃爍的大鈕扣。
人是越聚越多。燈籠、火把,
有人揣測那些鈕扣是赤金作成
主編:陳述 副主編:黄宗之 網址:http://lacwa.com 裏三層,外三層,人是黑壓壓的一 的。的確有點像,因為在燈光照耀 四周圍要連著冰,不能碰了屍體!”
編委:王偉、夫英、王維民 投稿郵箱:pc1430@gmail.com 大片,就連農曆年的趕廟會,前一 之下,每一粒扣子都金光閃爍,耀 張捕頭答應了一聲,跳下去用
陣子的舞火龍也沒這麼熱鬧! 眼青光,銅不會有這麼強的光度。 冰鑽子在冰上面劃了一個四方的格
寫 蕭逸,自然必須寫到他的 持。他從未從事過第二個職業,從 這塊地方照耀得如同白晝一般。 耐不住了,他跳到了結了冰的潭子 子,吩咐伕子用冰鋸子按著格子鋸,
府臺大人還沒來。張捕頭有些
燈光、火光圍繞著老龍潭,把
一時間六名鑿冰伕子忙成了一團。
未抽過一支煙,從未喝過一口酒,
武俠小說。蕭逸的武俠,
不同於金庸“俠之大者,為國為民” 為寫作從未熬過一個夜。起居工作 屍體直直地躺在潭子裏。不是 上,打量那個冰裏的人,心裏一個 差人在潭岸上擺了一張靠背椅
的博大精深、浩然大氣,也不同於 極有規律。過去了幾十年,他回想 躺在水裏,躺在冰裏。 勁地發著恨:“媽的,你哪裏不能 子,李大人坐下來,他的貼身跟班
古龍的快意恩仇。蕭逸總是不由自 起當時的情景,頗多感慨:因家境、 交冬數九的寒天,可真是一股 死,怎麼想出這麼一個鬼主意?” 兒遞上來一個暖手的提爐,又點上
主地專注於那些身不由己、進退兩 條件所限,只能拼命地寫,卻也因 子冷勁兒,老龍潭的水早在一月以 算計著他是怎麼進去的,卻是 一袋煙,看樣子還有一陣子好蘑菇。
難的多情俠客,尤以人物刻畫見其 侠心剑笔走天涯 此養成了一生的好習慣。初入道 前就凍上冰了。 怎麼也想不通。 李大人吸了一口煙,看著身前
功力。他用他的筆幫助他筆下 時,寫作於身心的煎熬讓蕭 老馬是“兩河冰坊”的二東家, 張方辦案子少說有二十來年 的張捕頭道:“今年地面上怎麼老
的俠客完成破繭化蝶的美 — 记武侠小说家萧逸 逸至今想起仍覺痛苦, 每年這個時候,他都要到老龍潭來 了,什麼案子他沒見過?什麼樣的 出岔子,什麼怪事都叫我們碰上
麗和痛楚,風格典雅婉約。 “如果今天寫不出來, 看看冰,算計結了多厚,好在開春 屍首他沒看過?可是眼前這一樁, 了!”
蕭逸分析他的武俠小說時 就意味著有那麼多家報 前後鑿上一些冰塊,運到窖裏去, 他可真是“大姑娘出嫁”——頭一 “可不是嘛,”張捕頭哭喪著
說:“人只有身處極端的 紙要開天窗了。為承擔 等到一交暑,他收的這些冰可就值 回。別說是見,聽也沒聽過。 臉說著:“希望這個人是失足墜水,
困境,才能開出新的心性 大家庭的生計而進行的 大錢了。 算計著潭子裏的水,要結成這 自己淹死的就好了。”
來。”這句話是對他的武 寫作一寫就是 7 年。” 他就是因為這個才致富的!想 麼厚的堅冰,起碼也得半個多月。 “不可能!”
俠小說的一個精闢的提 最風光也最讓他受折磨 不到這一次卻會遇見這種怪事。 死者如果早已淹死,在結冰之前, 李大人“噗”地一聲吹著了紙
煉。他寫了幾十年,與小 的是,曾有 21 家報紙 在上千對眼睛的盯視之下,只 那麼屍體一定會浮在水面上,要是 媒,又吸了幾口煙,他瞇著兩隻眼
說中的人物相知相識、同 同時連載他的小說。一 怕他以後再想動這些冰的念頭可就 剛剛淹死,應該沈在潭子底下…… 睛,冷冷地笑道:“這是有人故意
悲同喜了幾十年。他筆下 想到那麼多讀者期盼著 不靈了。 這算是怎麼回事?說上不上, 搗亂,給地方上制造不安!看吧,
的人物,多是悲戚孤默闖 接下來的故事,寫不出 老龍潭的水到底有多深,衆說 說下不下,竟然會浮在四五尺深淺 要不了三天,省裏就知道了,一定
蕩江湖之俠,懷著滿腔傷 來時就每每有江郎才盡 紛紜,有人說三丈,有人說十丈, 的水中間! 有公事查問這件事情。”
感與同情滿世界尋找用武 的感覺,令他痛苦不 還有人說沒底兒,最絕的是還有一 “奇聞!”張捕頭不止一次地 “大人的意思是……”
之地。既然有“南金北蕭” 堪,甚至活下去的勇氣 個酸秀才,這老小子硬說潭裏有條 念著這兩個字。 “有什麼法子?”李大人道:
之說,又有差不多同時寫 都要消失殆盡。偶爾就 大龍,每到春雨黃梅時節,這條龍 兩道灰黑色的眉毛,緊緊地鎖 “少不了,你要多辛苦些了。”
作武俠而成名的古龍,所 忙亂了,這部小說的男 都會昇出水面吞雲吐霧一番。 著,他打量著冰裏的這具屍體,要 “大人說的是!”
以對蕭逸武俠小說的評價 主角莫名其妙地跑到另 閑話是閑人說出來的。 想把他弄出來也不是一件容易事, 張捕頭那張臉看上去確是夠苦
免不了附著對比色彩。秦 一部小說裏去搗亂。有 儘管是朔風凜冽,凍得人牙齦 幸虧“兩河冰坊”的二東家老馬幫 的!說了這句話,半天沒吭氣。
瘦鷗曾撰文評說金庸、古 一天他去倪匡家,正巧 子打顫,可是人還是越聚越多。大 忙,調來了七八個鑿冰的夥計,帶 這時候就聽得一陣子人聲叫
龍和蕭逸三人的武俠小說 遇上感同身受、同命相 夥耐心地在等著。等著看府臺大人 著冰鋸子、大鋼絲鉗子。 囂,遂見六名伕子,已用钩杆把一
各自的特色:“古龍的語 憐的一幕。倪匡見到蕭 的親臨驗屍! 屍體當然不能硬鑿出來,因為 塊內嵌屍身的長方形大冰塊钩了上
言簡潔風趣,才氣、靈氣 逸,上前抱住他大聲痛 府臺大人姓李,官印吉林,原 那樣怕傷了外表,驗屍驗屍,最重 來。
十足,金庸則長於結合我 ■ 萧惊鸿 哭,“我實在寫不下去 是“南樂”縣令,因為有清聲,新 要的就是要保留屍體的完整,要查 李大人“唔”了聲,站起身子
國歷史上的真人真事,而 了啊!” 近才高昇的。人命關天的事,當然 看到底是“他殺”還是“自殺”? 來,道:“叫他們小心著點兒,千
不顯牽強;蕭逸所虛構的 蕭逸的武俠小說創 不能馬虎。 要是屬於“自殺”,事情還簡單, 萬不能把裏面的屍體弄壞了!”
故事既有一定的真實感, 作,經過一番曲折逐漸 早先府裏的老捕頭張方帶了十 挖個坑埋了就算完事;要是“他 又來了幾個差役,用繩子的用
而又波譎雲幻,極盡緊張 走向成熟。他 30 歲之 幾個人來,往四周一站,插上了幾 殺”,那可就麻煩大了,李大人對 繩子,用钩竿的用钩竿,費了老大
曲折之能事。”梁實秋曾盛讚他: 前的作品,風格纏綿、哀婉,如《鐵 杆高挑官燈,大家就知道有好戲可 於命案最不馬虎,非得折騰個人仰 的勁兒,才把那塊重有千餘斤的大
“蕭逸的小說我最愛看。”蕭逸筆 雁霜翎》《七禽掌》等,受武俠小 以看了,所以才越聚越多,捨不得 馬翻,弄個水落石出不可。 冰塊拉到了岸上。
下的俠,是悲天憫人的情懷,是不 說家王度廬的影響較深;他 40 歲 離開。 當然這當中,可全賴這位張頭 四下裏的人亂哄哄地圍了上
畏高官權勢,是為弱者爭取平等, 以前的作品,開始探索新的方法和 兒出力了。張頭兒想到這裏,怎麼 來,大家爭著看這個凍結在冰塊中
是克己為人和犧牲自我的精神和意 路數,試圖從歷史大背景中展現武 會不煩? 的奇怪屍首,衆口紛紛,亂成一團。
志。蕭逸說“‘俠’代表了偉大的 俠的天地,幻想奇異,如《昆侖七 潭邊上人聲騷動。老遠就聽見 李大人由張捕頭與四名捕快護
同情,他們的身影裏有我人生的寫 子》《塞外伏魔》等,整體風貌受 李大人駕臨的開道鑼聲!兩列子持 侍著,分開了人群,一直走到了冰
照。”蕭逸還說過,“俠是天生 還珠樓主的影響較大;他移居美國 燈的役卒前導著,李大人坐在青呢 塊跟前。圍著這塊四形的冰,李大
的殉道者,他們降生在最不幸的 後繼續寫作,於上世紀 70 年代後 頂子的八抬大轎上。轎子一直來到 人走了一轉,細細地看了一遍,張
時代,最孤苦的處境,與強者作 期逐漸形成了自己的風格,注重描 了眼前才停下來。 捕頭也細心地打量了一圈。
對——為了成就弱者,因而他們注 寫人性的衝突和營造細膩的氣氛, 張捕頭親自上前,揭開了轎簾 李大人揮了一下手,幾個人把
定身世淒涼。” 寫出了《甘十九妹》《無憂公主》 子,打著扶手,把那位府臺大人由 冰塊轉了個角度,又看了個仔細。
蕭逸的第一部武俠小說出版 《馬鳴風蕭蕭》《西風冷畫屏》《飲 轎子裏請了出來。 “沒有傷?”
時,正是他父親去世不久。從此, 馬流花河》等優秀作品,致使“蕭 李大人披著狐裘鬥篷,戴著海 “沒有。”張捕頭肯定地點點
蕭逸一家人的生計全靠他的寫作維 逸”這一名字蜚聲海內外,在海峽 龍皮帽子,紅紅的一張臉,六十歲 頭道:“看樣子是淹死的!”
的人了,還看不出一點老態來,鼻 李大人冷冷地道:“淹死的人,
武侠大家萧逸:有武沒俠很悲哀 正口方,很有些子官威,儀表也不 應該是大肚子,這個不像。”
可不是嗎!冰塊裏那個死人連
錯!
在張捕頭的指引下,李大人一 一點肚子也沒有。
■石剑峰 直走到了潭邊上。 除了那張尖尖的白臉,令人看
新武俠小說黃金時代早已遠 樣,父親在客廳裏一坐,我們幾個 原本嘈雜的人聲,在李大人方 著可怖以外。其他手腳部分甚至於
看不見一些皺紋。
去,隨著梁羽生過世,當年最重要 兄弟姐妹都會借故溜走。幸虧他老 一下轎之初,頓時安靜下來,連大 李大人本待要現場化冰驗屍,
的“大俠”只剩金庸和蕭逸。2009 是在前方作戰,很少管得了我們。 聲的咳嗽都聽不見! 卻礙於眼前閑人太多,人群越聚越
年武俠小說大家蕭逸來到復旦大學 我母親是續弦,他們結婚後第三天 個習慣一直保持到現在,所以我寫 大家夥的眼睛在久視冰中屍身 多,裏裏外外圍了個水泄不通。看
做專題演講,在此之前的半個月 父親就到長城抗日去了,那個時候 作從來不熬夜。晚年父親被疾病纏 之後,現在全部轉移到李大人的身 見這種情形,他臨時改了主意,吩
裏,作為美國洛杉磯華人作家協會 母親才 19 歲。後來,我去海軍軍 了 9 年,我就立志一定要有好的身 上,倒要看看這位府臺大人,怎麼 咐把屍體連同冰塊抬回衙門處理!
名譽會長的蕭逸向中國現代文學館 官學校讀書,但我不喜歡,就退役 體,煙酒不沾不熬夜,我也不太會 來斷理這件棘手的命案! 吩咐完畢,他便上轎回府。
捐出了自己的許多手稿、照片。 回家,父親很快也去世了,所以只 賭博,唯一的愛好是戶外旅游。我 看著冰裏的屍體,足足有半袋 張捕頭遵命,令人取了蘆蓆一
好友古龍早早離世,金庸封筆 好由著我自己的性子了。 想,這是出自軍人家庭的好處。 煙的時間,李大人是一句話也沒有 方,把冰塊連同屍體包紮了一下,
好多年,旅居洛杉磯的蕭逸也封筆 石劍峰:不少寫武俠的作家生 石劍峰:讀者都覺得,您的武 說。 親自押著八名杠夫,把這塊重達千
多年,時代確實不同了。一生都在 活都比較風流,但您一直很節制。 俠小說對女俠有偏愛。 “大人,”張捕頭小聲說:“像 餘斤的大冰塊,抬回了衙門。
追求武俠寫作文學性的蕭逸在接受 萧逸:古龍是我同學但不是同 萧逸:我知道大家都非常喜歡 是個外來客。” 一切就緒以後,已差不多是午
專訪時,痛斥只有武沒有俠的作 班。大家都知道,他玩世不恭,很 “甘十九妹”,但我還是強調 李大人點一點頭,說道:“外 夜時分了。
品,“這很悲哀。”同時他也表示, 可惜。酒色財氣,四個字他全沾了。 《甘十九妹》的主角是尹劍 來客更麻煩。” 張捕頭遵命破冰啓屍。他擔心
一定要重拾起筆,再寫幾部好作品 一見面就是一瓶酒放在那裏,開始 平。在我們的俠義歷史上,第 憑他幹了三十年的地方官,這 刀斧破冰會損害了屍體的完整,所
給讀者一個交代。 跟他交往,被他的酒弄得痛苦不 一個女俠是越女,最後一個女俠 種死法還真是第一次見過,的確是 以,令人在冰塊四周生了四個炭火
石劍峰:您父親是國民黨將軍, 堪。有一次,他喝醉了,醉到連計 是秋瑾,中途還有一連串女俠譬如 透著稀罕。 爐子。這時候天已經很晚了。算計
出生在這樣的軍人家庭對您寫武俠 程車都下不來,我只好把他抱到家 紅拂女。之所以我花那麼多筆墨在 “請大人指示發落,”張捕頭 著這塊冰完全融化的時候,必定是
小說是否也有影響? 裏。家住在山上,還得把他扶到山 女俠身上,因為我偏愛中庸之道, 說:“卑職已帶來了鑿冰的伕子六 天將近曉。
萧逸:我寫武俠與這個確實有 上。然後吐的呀,我還幫他把鞋子 一部作品裏不能只有陽剛之氣。 人。”
關係,從小家裏就灌輸效忠國家。 脫掉。第二天他寫專欄,說蕭逸幫 石劍峰:那您會和筆下女俠談 “好,”李大人說:“起屍!” 了。 大家夥忙累了半夜,都有些累
此外,我從小在家聽京劇,家裏常 我脫皮鞋,穿皮鞋,繫鞋帶。這小 戀愛嗎? 張捕頭揮了一下手勢,六名伕 張捕頭令人把這間刑事房門窗
常開堂會,這也豐富了我的武俠小 子,我幫了他還要被他消遣一下。 萧逸:我對筆下女俠常常有所 子各持冰鋸到了冰面上,有人用冰 上鎖,又吩咐得力的捕快“虎尾鞭”
說寫作。 因為性情不同,我跟他自然合不 癡。我一拿起筆,就全神貫注地寫, 鑽,有人用鑿子,開始叮叮當當地 孫七坐更門外。
父親是絕對忠於“中央政府” 攏,慢慢疏遠了。 筆下的她一顰一笑會左右我的情緒。 向著冰上敲。
一切吩咐妥當,他才拖著疲乏
的,誰要是批評政府,那是不得了 我這個習慣跟父親從小的家教 我和筆下女俠一“談戀愛”,然後第 李大人忙道:“叫他們停手, 的身子返回睡覺去了。
的事情,馬上要受處罰。父親在家 有關。父親規定好的,早上 6 點一 二天就上報連載,一連載就是兩三 不是這麼個起法,糊塗!糊塗!”
裏是絕對的專制,小時候我們幾個 定得起床,晚上 11 點前一定上床, 年。人家說,唱戲的是瘋子,聽戲的 張捕頭忙出聲呼止。 (節選自長篇小說《冬眠先
兄弟姐妹見了他像老鼠見了貓一 不能夜不歸宿,吃飯不能說話。這 是傻子,我說寫小說的也是瘋子。 李大人吩咐說:“用鋸子起, 生》)
文稿言論不代表本報立場,文責自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