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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塊美金 ■王傳利

看看牆上的掛鐘快五點了，我關 我相信，倪偉看了信封裡的東西也 “他說，' 面對烈日下的這個人，
上電腦，習慣性地揉了揉兩眼。就 會和我一樣驚訝。 此時此刻，我能做什麼。兩塊錢在
在這時，桌上的手機發出了嗡嗡的 果然，倪偉看過以後，先是睜大 他手裡，可以買一瓶水，或者可以
震動聲。我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 了眼睛，接著就陷入疑惑。 買一個漢堡。' 可是，喬治身上沒帶
倪偉發來的留言：給你帶東西來了。 “喬治讓你帶信的時候說什麼了 零錢，所以就找我借了兩塊美金，
樓下老地方等你。我和倪偉是搞 IT 嗎？你也沒問問？” 還說很快就還我。為了這句話，我
的同行，平時多有聯繫。 “他回來 “你們之間的事，我不便問。話 還埋怨他呢。”
了？”這個傢伙，大前天他給我打 他倒是說了一句。”倪偉見服務生 倪偉聽了我講的故事，愣了一
來國際長途，說是要等簽了合同才 端著啤酒過來，示意她把啤酒放在 下，接著就斟了一杯啤酒，一口喝
能回來，至少還要在美國待上個把 桌子。我對她說了聲謝謝。 光。
星期。他提前回來，說明合同簽完 “什麼話？”我接著剛才的話題 “拿著牌子等人給錢這種人你在
了。其實，我也剛從美國回來不久。 問倪偉。 美國見過嗎？”
辦公樓下花園式綠化區的中央有 “他說你知道。你知道嗎？看你 “見過，不止一次。”
一家啤酒屋。倪偉說的老地方就是 的表情，好像很是出乎你的意料。” “見到這種人的時候，你是怎麼
這裡，他每次來找我，這家啤酒屋 “知……道。” 想的？” 山水畫《雨後夕陽》 畫家簡介：
就是我們聊天說事的場所。倪偉坐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嚴重 “還用問嗎，跟你一樣，先是找 聶南溪 （1934-2011）教授，當代傑出的美術教育家，傑出的中國
在一個靠窗戶的地方等我。見我來 嗎？” 出若干個他不該站這裡的理由；接 書畫家。曾任湖南師範大學美術學院院長，湖南省美術家協會副主席，
了，他把一個信封朝我這邊一推： “兩塊美金能嚴重嗎？他找我借 下來埋怨一番；到了最後，非但一 中國美術家協會會員等職。代表作有《藏女》、《趕場去》、《苗歌》、
“帶給你的。” 了兩美元。這是他還我的錢。” 分不給，還露出一臉的冷漠。喝酒。 《品優圖》等。2011 年在美國洛杉磯舉辦《著名書畫大師聶南溪教授
“什麼東西？是誰讓你帶給我 “他找您借錢？您是債主？你 債主。” 藝術成就展》。作品被中國美術館、人民大會堂、釣魚臺國賓館、美
的？” 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他持有 聽了倪偉的話，我像挨了針刺一 國紐約大都會博物館及著名畫家丁紹光、美國前任總統克林頓等收藏。
“是喬治讓我帶給你的，你自己 矽谷銀河電子公司百分之二十五的 樣，感覺不舒服。於是端起瓶子， 刊頭畫由聶紅提供 【第十一期】
看吧，我也不知道是什麼。” 股份，那可是一家上市公司，每年 一口氣把酒喝光。 “你什麼時候再
倪偉停了一下，問道：“咱今天 的淨利潤好幾個億。他找您借錢？ 去美國？” 北美洛杉磯華文作家協會主辦 刊頭設計、版面編輯：丁圓圓
喝什麼啤酒？” 您能不能換個方式說您比他多兩塊 “下個月。你什麼意思？讓我把 主編：陳述 顧問：陳殿興 于疆 網址：http://lacwa.com
我把信封拿在手裡看了看，信封 錢？” 這兩美金帶回去再還給喬治？” 編委：王傳利 張棠 黃宗之 投稿郵箱：lcxslacwa@yahoo.com
上沒有字，也沒封口。 “信封開著 “是找我借的錢。千真萬確。” “不是這個意思。我今年沒有再
口，你就不能幫我看一下。”我看 於是，我把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地 去美國的計劃。我是想，要是你去 我寫作，首先是為了滿足內心 民這一邊，反對人民的敵人，即
了倪偉一眼，“我要大瓶札幌，小 講給倪偉聽。 美國的話，只要在高速公路出口碰 的需要和一種不可戰勝的慾望。 為了自由進行不懈地鬥爭，反對
冰杯。” “我真的是不太懂。那天，喬治 到拿著牌子的 HOMELESS ，不管是 既然是我的一種愛好，那我就不 階級的暴力，反對剝削勞動者，
“信是給你的，我不便看。兩個 帶我到聖荷西的一家電子公司去談 誰，就把這兩美元給他。”說完，
大瓶札幌，兩個小冰杯。”倪偉對 事。在高速公路出口等綠燈的時候， 我把信封推到倪偉的面前。 得不寫。主題、人物、 家 作 談 寫 作 反對大莊園化，反對融化在
巴西經濟領域中的封建主義
環境都擺在我的面前，
走過來的一位女服務生說。 有個 HOMELESS 端著牌子，木木地 坐在打字機前進行寫作 和資本主義。要建立一個公
我打開信封，朝裡邊看了一眼。 站著，看上去不到三十歲。我當時 作者簡介：王傳利，北美洛杉磯
“沒搞錯吧？”我沒有動裡邊的東 對喬治說，他要是洗個淋浴，換一 華文作家協會會員，著有短篇小說 是我不可推卸的責任。 民的社會，反對軍事獨裁和
一切形式的專政，為了爭取
就 這 樣， 我 寫 出 了 小
西，立即把信封推給倪偉。 身乾淨衣服到哪裡找不到一份簡單 《次郎的銅像》，中篇小說《春風
“什麼呀？你竟然如此這般地驚 的工作？幹嘛非要站在這裡等別人 在微笑》，紀實著作《在美國》， 說。 集體與個人之間的和平共處
再者，我寫作為的是
訝，又是如此這般地信任我。” 給錢呢？” 長篇小說《陋巷》等作品。 讓他人讀我的書，藉以 ■ 若熱 而奮鬥。這就是我寫作的宗
畫 壁 消 失 的 給人以影響，促進改判 永 遠 是 不 可 戰 勝 的 巴 西 人
旨，在我的作品中，主人公
“別貧！看看你帶來的東西。” “喬治怎麼講？” • 亞馬多
我國的現狀，為人民創
民。
確切地說，小佛山的壁畫是一
位業餘攝影家在三十年代中期發 安…… 造更加美好的生活，高
不知是否《禮佛圖》被盜一事刺激了林三錫，他決
現的。這位業餘攝影家叫林三錫， 計把兒子培養成畫家，讓兒子有朝一日也畫幅傳世的 高舉起鬥爭和希望的旗 若 熱• 亞 馬 多 (1912—
他因貪拍大漠落日風光錯過了住 《禮佛圖》。 幟。 2000)，巴西當代大作家，曾
宿時間，又遇到狂風暴雨，在大 兒子林清暉沒有按照他父親林三錫為他設計好的路 我認為，文學是人民 巴西 獲諾貝爾文學獎提名。他在
漠中無處藏身躲雨方無意中闖進 走，林清暉迷上了藝術評論。這林清暉很新潮很前衛， 的武器，作家是人民希 [ 近七十年的文學生
了小佛山的這個山洞。進了山洞 他的評論裡那些“張力、語言的彈、話語權、語態、膨 望和鬥爭的代言人。這 涯中創作了三十多
他想燒堆火烤烤被淋濕的衣服， 脹係數、思辨的穿透功效”等等，常令他老子林三錫腦 就是我作為小說家，在 ] 部長篇和短篇小說，
無意中藉著火光突然瞥見了洞壁 子發脹發暈。這也罷了，更讓林三錫傷透腦筋的是林清 我創作構思一部作品時 以及詩歌、散文，多以
的壁畫，他舉起火把細看，竟有 暉時常會發表些離經叛道的怪論文章。最最讓他傷心的 試圖做的事。 現實主義筆法展示時代變遷，
本生、佛傳、經變、供養人和建 是林清暉在一篇《藝術無國界》的文章中談到要對斯坦 在 50 多年的寫作生涯 繪就一幅幅巴西社會風俗畫
築彩畫圖案等，直把他驚得目瞪 因、伯希和、華爾納等英美文化盜賊的行為一分為二， 中，我的作品在各種形式 上 卷。其作品被譯成數十種文
口呆，喜得連掐三次大腿，才敢 說他們有破壞中國敦煌文物的一面，也有保護的一面。 一直是很協調的。這表明了我， 字，在世界各地出版。《弗洛爾
相信這不是夢境。 他還舉例說像小佛山的《禮佛圖》，因了約翰根的盜 作為一個作者，面對巴西生活現 和她的兩個丈夫》是其最為著名
林三錫不是畫家，對佛教也談 賣，現仍在美國的博物館保存得好好的，我們通過因特 狀所持的立場。這就是：站在人 的代表作之一。
不上有多深的研究，但他畢竟是 網就能近距離欣賞，真正成了全人類共同的文
吃文化飯的人，他自然掂出了這 化遺產。如果不是約翰根的話，說不定這美輪
些壁畫的價值，他決定把這些壁 美奐的《禮佛圖》在歷史的變遷中也就毀去 ......
畫全拍攝下來，可惜的是膠卷已 這是什麼話？簡直是一派胡言亂語，林三錫 劉加蓉，穿透命運和文學

■凌鼎年 沒剩下幾張了，不可能一一拍個 氣得直想揍兒子幾下。怎麼生了這樣一個混賬
遍。林三錫以他自己的藝術鑑賞 兒子，說出這樣混賬的話來。可惜自己年歲大 ■ 虔謙
力，認為其中一幅《禮佛圖》最 了，腿腳不便了，要不然無論如何要再去趟小
為精彩，他借用火把的光亮把這幅畫拍了下來。 佛山，再去看一眼小佛山，去拍一些照片，也
由於洞內的光線較暗，拍攝的效果不是很理想，但 好了卻自己壓在心底的一樁心事。 讀了自傳體小說《幸福鳥》和再現生 那麼《洛杉磯的中國女人》則是平民巷
小佛山《禮佛圖》壁畫照片一發表，還是引起了不小的 最近，林三錫偶然翻讀一位作家的遊記散文 活的《洛杉磯的中國女人》，我就想起 陌裡綻放出來的秋菊花，是繁瑣、平凡
轟動。專家根據壁畫的繪畫風格、人物的服飾等，初步 集，內中有一篇《痛哉小佛山》，讀了這篇散 了蕭紅。在蕭紅的年代，蕭紅大約面對 的生活的直接寫真。《幸福鳥》裡雨晴
考證為北魏時的作品，有識之士認為此乃國寶，當好好 文林三錫才知道，小佛山的壁畫因畫有帝王、 五大坎：做女人的坎，做人的坎，封建 與山溝、戶口、悍夫乃至絕望奮鬥；《洛
保護之。 妃子、以及胡人等，在文革破四舊時被造反派 的坎，還有就是錢和健康。在劉加蓉的 杉磯的中國女人》裡葉秀與綠卡、醫療
林三錫作為小佛山壁畫的發現者，自然引起了社會 用紅漆、墨汁等塗得面目全非，後來因沒人管 時代，女主人公“劉雨晴”似乎面臨更 保險、打工、房屋貸款、兒女前途甚至
各界的注意，有人通過轉彎抹角的關係來找他，要他帶 理，任其荒敗。近年，文物值錢了，有些文物 多的坎：女人的，知青的，人的，錢和 監牢奮鬥。蹉跎於革命年代裡的少女雨
路再去一趟小佛山。 販子、文物盜賊就打起了小佛山壁畫的主意， 戶口的，還有那看不見摸不著的封建餘 晴和蹉跎於異鄉中的女人葉秀在人生經
林三錫已感覺到想去小佛山的，有真正愛好壁畫的， 僅一兩年功夫，小佛山壁畫已蕩然無存，僅空 孽。此外，劉雨晴還有雪上加霜般的先 歷上前後相繼，她們的心靈有著驚人的
也有心術不正做著發財夢的。林三錫謝絕了某些所謂好 留一個洞窟而已 ...... 天不足：父母離異，父愛早逝。活著， 內在相似：在慘淡的生活狹縫裡尋求天
心人的贊助，他決定傾其家財，再去一趟小佛山，好好 林三錫讀到此，氣憤而傷心地猛一拍桌子， 在這麼多的坎面前，所謂追求幸福其實 國的歡樂，在愛情成為無奈附屬品的沉
拍一拍，爭取回來出本壁畫集。 那玻璃台板也給他拍碎了，這一拍，林三錫想 是低於海平面的。什麼意思呢？ 《幸 重人生中懷揣不死的夢想。
誰知林三錫一切準備妥當，行將上路時，抗日戰爭 說的話還沒說出，頭向後一仰，帶著無限遺憾， 福鳥》裡的雨晴，在尋找幸福之前，她 《幸福鳥》裡張和平對雨晴的苦戀
爆發了。日本人的炸彈一響，就此炸毀了林三錫雄心勃 去了。去時，兩隻眼睛瞪得大大的。 必須先擺脫厄運。她拼命掙扎追求的， 和最後的情殤，雨晴服毒後魂魄的飛
勃的計劃。 林清暉合了幾次也沒能把父親林三錫的眼睛 不是更幸福，而是少一點不幸；不是找 翔，《洛杉磯的中國女人》裡葉秀為自
解放後，林三錫從一篇報導中得知，小佛山的《禮 合上。 一個白馬王子，而是如何擺脫一個凶煞 己在衣車旁長大、從小沒有父愛的兒子
佛圖》被美國人約翰根盜走了…… 惡神般的男人。 “幸福”失去了一切 向法官寫信求情；葉秀捐棄前嫌，挑起
林三錫的心頓時如墮入冰窟窿中一般，他甚至覺得 作者簡介：凌鼎年，中國作協會員，世界華 前瞻、主動和浪漫，愛情成了沒有人正 照顧輪椅上的鍾朝援的重任……那一幕
如果自己當年不發表那照片的話，說不定這小佛山壁畫 文微型小說研究會秘書長，先後在《人民文學》 眼相看的附庸。書中寫道：雨晴斬釘截 幕，字字實情真性，叫人神動心驚。葉
依舊養在深閨人未識，《禮佛圖》也不會因此而被盜出 《北京文學》《天津文學》《香港文學》等海 鐵地告訴苦苦愛著她的張和平：“不是 秀在承繼雨晴的剛烈性格的同時，也多
國。一種內疚的感覺在林三錫心頭揮之不去。 內外報刊發表過 3000 多篇作品，800 多萬字， 早就告訴過你嗎？不改變我的命運，我 了不少成熟女人的溫存、寬容、仁慈和
林三錫寫了一篇言辭激烈的聲討約翰根的文章， 出版過中篇小說集、短篇小說集、小小說集、 們一切免談！”“婚姻對我來說早失去 厚愛。兩本書，呼之欲出的兩個女人，
痛斥他是無恥的文化盜賊，詛咒他子子孫孫將良心不 散文集、隨筆集、評論集、文史集等共 34 本。 了浪漫與幻想，必須面對實際。婚姻已 一心貫通，一夢相承，展示著生活的悲
經變成了商品交易，根本不可能讓我靜 喜、人性的光芒和極為震撼人心的文學
下心去考慮。” 力量。
生命中最黑暗的夜晚 一是不向命運低頭。蕭紅逃婚，私奔， 幸成就了她的幸運，苦難成就了她的歡
蕭紅和劉加蓉之間有女人的共性。第
劉加蓉，以她的文字詮釋了文學。不
爭學，最後奮力走上寫作之路。雨晴左 樂，她的一切消極遭逢最終都化為了她
衝右突，借力，也靠自身微薄的力量和 積極的文學！在她的身上，辯證法被演
山溝裡的命運抗衡，最後遠走高飛奔赴 繹得淋漓盡致。文學創作，是劉加蓉這
女作家張翎有一中篇小說，題目是《生命中最 夫艱難創業、事業成功之後被拋棄的婦人；有在 新疆。第二是心中不死的愛情夢。雨晴 隻幸福鳥在追求幸福的天地之間的全新
黑暗的夜晚》，被中國小說學會評選為 2011 年中 反右運動中出賣自己心愛的人，而渴望舊地重遊 歷盡磨難，掙脫陳明的魔掌，終於情盡 翱翔。她傾情揮灑，藉著文字喊出生命
篇小說第一名。 讓心靈得到救贖的老人；還有那曾經是國內學術 孫春林。當她悲哀地發現自己傾情愛戀 的強音。無需理論，沒有玄虛，劉加蓉
張翎，浙江溫州人。 1983 年畢業於復旦大學外 界的精英人物，而現在只好忍氣吞聲強作笑臉帶
文系，1986 年出國留學，現居加拿大。電影《唐 團的導遊。他們在一個停電的黑暗晚上，聚在賓 的小孫要和她分手時，剛烈的她感到她 以一氣呵成、洶湧澎湃的文思，以衝破
雕飾、全然本真的文字，以她的血肉人
所有的奮鬥、掙扎、追求和夢想全然破
山大地震》是根據她的小說《餘震》改編而成。 館裡，藉著微弱、晃動燭光，話題從東歐談到國 碎，於是吞下了六十片安眠藥。書中描 生托起了文學！
小說《生命中最黑暗的夜晚》講的是一個由華 內，從歷史說到現實，從青年男女講到白髮老婦， 寫她“直奔天國的心已決，不會再返塵 加蓉多次相邀聚會，不久前我們終於
人組成的旅行團到東歐旅行，導遊也是一個華人。 依次揭開了各自人生中最黑暗的夜晚。 世了。我像一隻幸福鳥在天國飛翔，白 在她家中見面。她家中的一切，如同她
文章的題目來自小說中導遊的一個提議：讓旅行 無論你的人生是剛剛起步，或者是飽經滄桑， 茫茫一片，沒有盡頭沒有邊……”“幸 的小說一樣，充滿了自然的生活氣息。
團中的每個人都說說自己一生中最黑暗的晚上的 你是否還記得曾經有過的喜悅與悲傷，是否還 福鳥啊，你飛得快，你飛得高……讓我 她烹飪出來的飯菜，也一樣散發著既獨
故事。原來，看似風光無限的團友各人背後，大 記得自己生命中那個最黑暗的夜晚？如作者所 們看看天上飛來的幸福鳥，讓我們看一 特又平凡的香氣。少女，知青，女兒，
多隱藏著不為人知的苦澀，旅行團的每個團友都 寫，“其實每個人一生裡，都有自己最黑暗的夜 看勇敢飛翔的幸福鳥。”…… 妻子，母親，車衣工，作家，編輯……
是有故事的人。 晚。”“沒有一種黑暗，可以替代另外一種黑暗， 一口氣讀下來，我為張和平撕心裂 一個堅強的女性，劉加蓉的夢那麼悠
女主人公沁園內心“城牆固若金湯，不想留下 只是，什麼樣的黑暗都可以熬得過去——如果你
任何一條裂縫，好讓人把情緒擠進來。她關閉了 想熬的話。” 肺，我為劉雨晴痛哭流涕，我為祖父輩 遠，它延伸著，繼續著。她的故事穿透
了命運，甚至，穿透了文學。
們和父輩們的慈愛動容，我也為新惠
自己的心門，強迫自己遠離這個喧囂的世界。” 也許，只有經歷了這樣的夜晚，人才會真正長 黯然神傷。讀完小說的第二天，我忍不
她原是一個作家，在一個小報館工作，拿著微薄 大，才能找到自己的人生座標，找到真正屬於自 住要找一盤悲情歌手的歌帶放。到了公 作者簡介：
的薪金，和丈夫、兒子的關係也是普普通通。她 己的那一份真愛。人間有愛，人間有博愛大愛， 司，我忍不住告訴美國同事，我讀到了 虔謙，本名曾
寫的一部小說獲得了成功，但是指責、污衊隨之 只有失去過，才知愛的珍貴。好好生活，好好珍 讓我很心碎的故事。 “我相信，”同 明路，北美洛杉磯華
滾滾而來，她覺得無法忍受了，想要在這世界消 惜屬於你自己的那一份真愛，無論什麼情況下， 事說，“這個世界不知道有多少悲哀， 文作家協會會員，其
失。於是她切斷與熟悉世界的聯繫，一個人去陌 絕不輕言放棄。 多少痛和遺憾。” 短篇小說發表於海內外
生的地方旅行，故事就是這樣展開的。 當我們無力改變現實，我們只有堅強面對，這 如果說《幸福鳥》是一曲命運詠嘆 各種報刊並被選入多種選
這是一次“東歐浪漫之旅”，也隱喻著一趟生 也許是張翎作品帶給我們的最大啟迪！ 調，一株苦難的泥土裏長成的苦楝樹， 集。出版有長篇小說和作品集。
命之旅程。小說展現了幾組不同的人生：有與丈 （本文由陳述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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