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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根麵條人命案

■鄒慧群

阿福死了。阿福的老婆哭喪 怎奈阿福英勇無畏，特別是想起了 實他心裡明白，這西服市里人拿走
著臉坐在門口已經一個星期了，只 國仇家恨，說什麼也不能輸在日本 也沒人能穿，所以他就白得了。
要誰從門口路過，她都會喋喋不休 人手裡，為了民族的尊嚴、國家的 不過阿福懶得和老婆說這些，
地講述阿福的歷史。剛開始時，有 榮譽，即使撐死在賽場上，也不能 倒頭睡了。老婆總是不甘心，她不
同情的，有好奇的，有看笑話的， 輸。“個人得失是小事，國家的事 信出國比賽能沒獎金？最後還是從
也有解恨的。但隨著時間的推移， 是大事。”就在最關鍵時刻，阿福 小王那得知，日本給了折合三萬元
阿福的名字早已被人們忘記。在這 又吃了兩大碗終於戰勝了大胃一 人民幣的冠軍獎，國家省市一共獎
個忙碌的世界裡，誰還有時間想他 夫。 勵了十八萬，加起來二十一萬，市
呢？阿福的死因傳說不一，不過都 賽完後，翻譯兼秘書小王把阿 裡又出了一部分錢買了輛寶馬小轎
和麵條有關。 福扶進休息室，讓他坐一會兒，再 車。就為誰用這輛車，書記和市長
阿福愛吃麵條，無論是炸醬麵、 去領獎。可阿福堅持站著，他覺得 還有一段交戰呢？書記說，他是第
麻醬麵、打滷麵、四川擔擔麵、肉 站著比坐著舒服。阿福靠著牆站了 一把手，理應他用，再說阿福參加
絲榨菜麵，還是上海那清湯寡水的 一會兒，就去了洗手間，等出來時 麵條大賽都是他支持的。市長說，
陽春麵他都喜歡，特別是蘭州拉麵， 獎已經發完了，小王替他領的，一 他要去遠郊訪貧問苦，視察工作， 版畫：《西去咸陽》 畫家簡介：羅志良，筆名秦人。 【第十四期】
更是喜歡得不得了。麵館兒的老闆 隻日本特色的瓷碗，為以後吃麵條 理應他用。最後不得不開行政會投 現居中國西安。中國美術家協會會員；鹹陽市美術家協會會員；西北電業文學藝
已成了他的知己。 方便，也象徵著中日友誼源遠流長。 票表決，最後達成協議，每人一天， 術家協會會員；中國書畫收藏研究院理事。
阿福愛吃麵條，源自一次市裡 小王按來時書記的叮囑，讓組委會 輪流使用絕不能違規。聽了小王的
舉行的“吃麵條大獎賽”，阿福以 把獎金直接打到市委的帳上，當然 話後，阿福老婆一時無語，彆扭了 北美洛杉磯華文作家協會主辦 刊頭設計、版面編輯：丁圓圓
領先亞軍二斤多的絕對優勢穩坐冠 這事兒沒讓阿福知道。 好幾天，不過還是想明白了，自己 主編：陳述 顧問：陳殿興 于疆 網址：http://lacwa.com
軍寶座。他創下的一頓吃十斤的紀 阿福回到家鄉，市領導親自出 要車也沒用，阿福和自己就是圍著 編委：王傳利 張棠 黃宗之 投稿郵箱：lcxslacwa@yahoo.com
錄至今無人打破。後來阿福又作為 馬，宴請阿福。宴會是在他們市最 家門口這小塊地方轉，最遠不過去
市裡的第一主力，參加了省級大賽 豪華的酒店舉行的，一共十八桌。 趟超市。聽說養車、油錢，每月都
和全國大賽。他們代表隊均獲冠軍， 按照諧音十八意即“市發”，城市 要不少開支，再說又沒人會開車， 聊得忘乎所以時，偷偷溜出去。為 縮小更難。每天都像被煎熬似的減
不僅為他們市贏得了榮譽和一萬 發達，圖的就是個吉利。來賓就坐， 正如阿福所說的，錢是身外之物。 了減少出門的次數，老婆總是，十 著肥，從理論上老婆不斷地宣講肥
元、五萬元的獎金，而且還帶來了 領導講話，然後大快朵頤，全顧不 自從市裡的宴會後，老婆像領 斤麵條兒、五斤五花肉、一個豬頭、 胖的危害性，從實際上，每次做飯
可持續發展的經濟效益。一是促進 上封資修那些禮節。阿福看著滿桌 了令的兵，盡職盡責地對阿福照顧 二斤大醬、豆芽、黃瓜、香菜、小 老婆多一點兒不做，害得阿福呼天
了麵條業大發展，二是帶動了旅遊 子的佳餚卻提不起食慾，只覺得跟 得無微不至。炸醬麵、麻醬麵、打 蔥等一次購齊，累得老婆腰疼、腿 天不靈，叫地地不應。阿福兩夜沒
麵條觀光業的興旺。阿福把一萬元 到了衛生間沒啥兩樣，幸好老婆陪 滷麵……輪翻地上陣，還獨創了大 疼、脖子疼，渾身不舒服。 睡，想著對策。他終於想出了一個
捐贈了市吃麵條大獎賽籌委會，五 同，替他做了不少貢獻。 頭麵。把豬頭肉剁成末，加上各種 阿福吃得多不出門，體重直 對策，以死抗爭。
萬元捐給了一座希望小學。阿福老 酒過三巡，書記、市長有會， 佐料精心熬製成醬。再把醬好的豬 線上升，出進門都要側著身子，一 這天吃麵條時，他有意地留下
婆不太滿意，埋怨阿福太老實，自 提前告辭。臨走時，書記拍著阿福 頭肉切成大片碼在剛出鍋的麵上， 次阿福為了躲避狗仔進門猛了點 了一根最長的麵條在碗裡，趁老婆
家一點實惠都沒得。阿福可不這麼 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你是咱 撒上蔥花、香菜、黃豆芽、蘿蔔絲 兒，卡在門口出不去進不來，呼了 收拾冰箱的時候，站在凳子上，把
想，錢是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 們市的功臣喲，從更大的意義說， 等菜碼，用豬頭肉醬一拌，吃了一 110，硬是砍去一邊門框才救了阿福 麵條搭在了房樑上挽了個扣兒，把
不帶走。名更重要，載入史冊，流 你是咱們民族的驕傲喲，中國人被 碗還想下一碗。 一命。 頭探進去，鄭重其事地對老婆說：
芳萬古。 稱為東亞病夫的時代一去不復返 老婆為了完成書記交給的照顧 俗話說，壞事也能變成好事。 “再讓我減肥，我就死給你看。”
阿福死前參加了在日本北海道 嘍，貧窮落後的中國已成為歷史， 好阿福的任務，每次吃飯時都目不 “卡門”事件提醒了阿福老婆不能 老婆先是嚇了一跳，然後又噗哧一
舉行的“中日麵條大比拼”，一舉 一個強大的中國正在東方崛起喲， 轉睛地盯著丈夫，不吃夠三大碗， 再讓阿福如此吃下去，再說一年多 聲笑了，說：“別嚇唬人了，用麵
奪得冠軍，電視臺還進行了直播。 希望你再接再厲，更創輝煌喲。” 決不罷休。阿福為了在下一次比賽 了也沒有什麼比賽的消息。阿福老 條也能吊死？”說完坐在凳子上哈
雖然不是那麼順利，日本的大胃一 然後又轉過身對阿福老婆說：“阿 中獲勝，唯恐胃口縮小，每餐也是 婆一夜沒睡，想來想去終於想明白 哈大笑，說：“你吊啊，吊啊，不
夫，飯量也不小，差點贏了阿福。 福的軍功章上有你的一半喲，要打 拼命多吃。不知不覺地半年時間， 了，阿福必須減肥。肥胖帶來的危 敢了？”。阿福心想麵條確實吊不
勝仗，沒有個好後勤是不行 阿福的體重從二百五十斤長到了 害，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 死人，又想這老太婆著實可恨，非
的，你要把阿福照顧好，他可 三百八十斤。人們見了都說，阿福 跳，沒想到那些富貴病也跟他們家 得讓她服一次不可，就把腳下的
是國寶喲。國寶，就像大熊貓 自打從日本回來，越來越像“相撲” 糾纏起來了。去年名人體檢，阿福 凳子一蹬，頭往前一伸，大喊聲
一樣。”阿福老婆急忙點點 了。 血壓高、血糖高、血脂高、尿糖高、 “麵……”。話沒說完，只聽咣當
頭，又看了阿福一眼。 阿福越來越不願出門了，一夜 心臟病、腎功能不全、脂肪肝、氣 的一聲，像隕石砸地一樣，阿福摔
宴會結束了，阿福夫婦 成名後，名人效應發揮作用，出去 喘……，一系列問題。 在了地上。老婆急忙跑了過去，阿
回到家裡。老婆忍不住問： 就一幫粉絲前呼後擁，又是合影又 老婆是個利落人，說動就動刻 福堅持著指了指粘在脖子上的麵
“這次日本比賽到底有沒有 是簽名，累得手疼脖子酸還不說， 不容緩，減肥從兩方面著手，一是 條，話沒說出來，就嚥氣了。
獎金？”“這我怎麼知道？有 那些狗仔隊的問題也讓阿福心煩。 質，大頭麵堅決杜絕，炸醬麵、打 阿福就這麼死了。
又怎麼樣，沒有又怎麼樣？” 總是那麼幾個問題，你今天的體重 滷麵適當減少。二是量，從每頓三
阿福不耐煩地說。“那可不一 是多少？你最喜歡吃哪種麵條，是 碗減到兩碗半，再減到兩碗、一碗 作者簡介： 鄒慧群，筆名
樣，要是有，咱們捐出去也落 炸醬麵還是打滷麵？大頭麵是怎麼 半、一碗，碗也從大變到中再變到 queen。數學專科畢業，歷任天津第
個名。要是沒有，咱心裡也弄 製作的？等等，沒有一點兒與時俱 小。計劃實施了一個月還真見成效， 十三中學數學教師、北京航空航天
個明白。不過我不信，你那麼 進。老婆出去買個菜，麵條什麼的， 阿福已經比以前瘦了一大圈，決不 大學附屬中學數學教師。2008 年移
拼著命為國爭光，又電視臺轉 也會被圍追堵截，每次出門總要先 會再出現“卡門”事件。 居美國聖荷賽。喜愛寫作，詩詞歌
播，能沒獎金？”老婆說完撇 仔細觀查，趁狗仔們打盹或聊天兒 再說阿福，胃撐大了不容易， 賦小說散文皆有涉獵。
了撇嘴。阿福不知如何回答，
慧慧是十里八鄉最美的女
不過他倒知足，去了一趟日 那年圩子裡賽山歌，十八 慧慧的愛
本，過了出國癮，獎金不獎金 人。因為好看，也因為賢惠。
的他不在乎，反正是白得了一 硬的小兒子剋去父母中的
身西服，怎麼也值二三百。其 歲的慧慧用甜潤潤的歌喉和美 一個呢？是的，靠天不如
麗的身姿，奪得了山歌皇后的 靠自己，自己才是最可靠
美譽。於是，一些吃國家糧的 ■鄧佑宜
媽媽說，風是無形的， 年輕人，在跌跌撞撞中拿 的。
它卻撩撥了池塘的心弦。媽 讀《青蔥少年時》有感 起的彩筆，從朦朧到具 幹部職工都想打慧慧的主意， 有了主意的慧慧幫父
媽說，雨是無色的，它卻染 像，一筆筆描繪出的心中 但都被慧慧拒絕。也不是慧慧 母洗乾淨了被子，幫孩子
綠了小草的衣裙。她是這樣 的影子。 不願意嫁，而是那裡面沒有可 們洗乾淨了衣服，還帶孩
在春雨中迎著風，寂寂地注 池塘對岸的人是我 心的人。還有，父母親年紀都 那 天，村里來 子們去圩上買了好吃的東西。回家
視著池塘對岸那個也在注視 曾經為之流淚的他嗎？是 大了，她一個獨女，不能扔下他們 了個 算命先生，據說命算得很 的時候還買了好菜好酒。明天是周
著她的人。 我曾經為之欣喜的他嗎？ 不管。 準，慧慧就動了心思，想給小兒子 末，丈夫該回家了。
《青蔥少年時》那簡 又或只是逐漸被遺忘的過 慧慧是十里八鄉最幸福的女 算算究竟是不是富貴命。 週末的日子，慧慧用了女兒所
單而美好的字裡行間，作者 去的我？閱讀《青蔥少年 人。因為丈夫，也因為孩子。 那算命先生一見慧慧的小兒 有的孝順獻給了父母，用了母親無
用詩一樣的語言寫下年少足 時》引發起我的回憶，感 慧慧的丈夫是個小學老師，後 子，就連忙說不得了不得了，是個 遺的關愛獻給了孩子，當然也用了
跡。當我踮起腳尖小心翼翼 情再次浮起。真實的我已 來當了他們學校的校長。也不是丈 大富大貴的命。 妻子全部的愛獻給了丈夫。
地回味往事，被吹起的髮絲 然在如歌行板中老去，愛 夫當了校長就有什麼了不起，但丈 沒等慧慧高興多久，那算命先 週一的早晨，丈夫要去學校
沾染過黏膩的唇膏，貼在臉 過的愛，痛過的痛，剩下 夫真的是個好人。當年慧慧說結婚 生話鋒一轉，說你這兒子雖然命金 了，慧慧破天荒地將他送到了村
上，貼在心上，惹來莫名的 腮旁一縷被玫瑰沾染過的 不離家，就和招郎上門一樣，丈夫 貴，但卻本命強勁，會剋到自己的 外。
一陣癢。 胭脂香味。 竟然同意了。要知道，被招郎上門 親人。 週一晚上，慧慧將父母侍候著
池塘對岸的人，容貌是 如今讀起《青蔥少年 的男人在他們這一帶是很沒有面子 慧慧心裡緊張了起來，說怎麼 睡了，也把兒女們哄著睡了，便朝
模糊的，他是我年少的青春 時》，呵，那被輕握過的 的。 個剋法？ 丈夫那學校拜了三拜，說一切都拜
悸動的心跳，是我佈滿秀麗 指尖，被輕吻過的唇瓣， 慧慧的三個孩子很乖。大兒 算命先生說，你這兒子今年是 託你了。然後，便從籠子箱裡翻出
字體的日記裡最鮮艷的感嘆 喜上眉梢的顏色，是古老 子已經讀三年級了，成績很好。老 個坎，不剋爺就剋娘。過了今年， 當年的嫁衣換上，梳了頭，安靜地
號，是我在走過十字路口時 曲調中百轉千迴的一聲怨 二是女兒，在讀一年級，成績也拔 鴻運才能當頭。 躺在了床上，將一包老鼠藥吞了進
迎面吹來的風。也許那就是 嘆，人總會在歲月中逐漸 尖。最小的兒子四歲，聰明伶俐， 慧慧心裡更加不安了，忙問先 去……
懷揣著豆芽夢的女孩在描繪 平靜。 活潑可愛。 生怎麼個剋法？ 慧慧的嘴角是微笑的，很安
著心事時最初的模樣。 丈夫有四十多塊錢工資，對自 算命先生說大病大災，雙親中 詳……很安詳……
曾經陪伴了我度過懵懂 編者按：《青蔥少 己又好，孩子健康聽話，父母親似 可能有一個要喪命！
歲月的書，如今默默地堆置 年時》引起的討論，既看 乎也高興得沒了病痛，一家人把日 慧慧身上頓時從頭涼到了腳。 作者簡介：鄧佑宜，湖南省作
在書架角落，曾讓我們如癡 到年長作家對年輕人的愛 子過得紅紅火火的。 那晚，她一夜未眠。 協會員，宜章縣作協主席。在各地
如醉的別人的故事，只不過 護，也看到年輕作者寬敞 儘管慧慧沒讀過書，但她很看 未眠的慧慧想了很多很多。 刊物發表作品百餘萬字。長篇小說
是書海中的殘片，但卻在我 的心扉。 重文化。當年看上丈夫，主要就是 他想如果丈夫被剋了，老父老母靠 《把酒憑欄》由作家出版社出版。
的心田裡種下第一棵青蔥。 這個原因。兒女們個個都讀書好， 誰送終？三個兒女誰來養大？唉， 小說《歇灣里的姑娘們》獲湖南省
它讓我有過一絲期待，如故 ■逸詩 慧慧打心眼里高興。她想，兒女們 要是老天爺真要把他們夫婦剋掉一 第六屆青年文學創作二等獎，小說
事裡轟轟烈烈地活著，然愛 以後的前程是會超過丈夫的。 個，那就剋自己好了。 《花開花落》獲《湖南文學》文學
情卻是在平凡中自尋的快樂 當然，慧慧特別看好小兒子。 慧慧這樣想了，但老天爺會按
大家都說小兒子天庭飽滿、地閣方 慧慧的想法去實施嗎？老天爺有時 新秀佳作獎，散文《橋》獲全國紅
圓，是大富大貴的相。 是不講道理的，要不怎麼會允許命 燭徵文三等獎。
我仔細地讀了李廣德先生對《青蔥少年
時》的評論（見《洛城小說》第 13 期）。非 那一抹淡淡的 綠色 我的這篇《青蔥少年時》，只是一點點
常感謝李先生的評論和批評，他的評語十分 綠意罷了。這樣的文章確實很多，我寫它的
中肯。 ■葉紫鈴 目的也並不在出奇出新。只是那點青春的綠
說一下我寫《青蔥少年時》的緣起吧。 不能算特別。 而過於雕琢。 意在那個時候成了一個“鯁”，讓我不能不
寫這篇文章的時候是 09 年的春天，那時候我 李先生說文章“有斧鑿痕跡”這一點， 我寫文章，小說也好、散文也罷，本來 將它捧出來。寫的時候，我覺得自己並不是
在德國。第一次去歐洲，第一次經歷很長很 我很汗顏。確實這篇小說我雕琢得有些重了， 只是一點愛好。如今雖然經常爬格子，但小 在回憶青春，而是在經歷年輕。所以也很希
長的冬天，等了很久，白雪之下才露出嫩綠 情境還不夠自然。特別是最後寂寂與杉的那 說和散文依舊是我跟自己的“夜半無人私語 望，讀者們在讀的時候，哪怕只有一位讀者，
的影子。站在美麗的萊茵河畔，好像就在那 一番對話，應該更收斂一些、更含蓄一些。 時”。當感覺來的時候，“如鯁在喉、不吐 無論處在生命怎樣的階段，都能不僅僅在回
一刻，春水綠了。霎那間，我想起了朱自清 如果現在我再來改改自己的文章，或許會將 不快”，我會提筆寫些東西。那“不吐不快” 憶，也能感覺這一點點青春的萌動和懵懂恍
先生的句子，還有在校園裡的青蔥歲月。當 杉的那些議論刪去，只改為“或許只是我們 的鯁，有時候只是一點點微妙的感覺。瑞典 然猶在。
然我不是小說主人公寂寂，也沒有遇見過那 都還太年輕”這一句話。 導演英格瑪·伯格曼的筆記中說過，創作者 寫作，是思考和體會的過程。而這些思
三個少年，只是這些青春的影子跟著春水一 下筆的時候，我也猶豫過，是刪還是不 的源泉，不是來自與他人相異的感受，而是 考和體會，未必都是飽滿而深刻的。正是如
起來了。我在那似曾相識的氣息間，構築這 刪。當時覺得還是說出來好，因為通篇都很 在平常的生活下，捕捉每一刻的不平凡。這 此，我再次感謝李先生。他的意見，我一定
四個年輕人的故事。我喜歡這個故事，但也 含蓄。而且這個年代，含蓄或許也可以被理 便是我希望在寫作中貫穿的主題：每一個平 好好消化。希望有朝一日能做到流暢而不鬆
知道文筆上還有很多不足之處。如李先生所 解為不清楚。現在回頭再來看看，可能還是 凡的時刻，都因為生命的生動，而具備了不 散，簡單而不淺薄。最后，衷心感謝各位讀
說，在人物描寫、敍述語言和結構藝術上都 將含蓄進行到底更好，那時候我想多了，反 平凡的意義。 者對我的作品的關注和幫助。

文稿言論不代表本報立場，文責自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