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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子 大海
與

■黃宗之

醫生懷疑他患有腹腔腫瘤，為 他也緊緊地摟住妻子，兩個人 許多年前，他就在報紙上看到
他預約了腹腔 CT 掃描檢查。好幾個 哭成一團。 過某某名人死前留下遺願，要家屬
夜晚，他都噩夢不斷。夢醒之後， 夫妻倆哭夠了，哭累了，癱在 把自己的骨灰撒入大海。那時他就
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擔心自己真患 床上。他冷靜了下來，對妻子說： 在想，這是一個多麼富有人生哲理
上了癌症。 “在我還清醒的時候，我把後事安 的偉大壯舉呀。人生就如一條湍急
一天早上，他晨浴過後，恍恍 排一下。我死後，你抽時間帶兒子 的小溪，在千山萬壑間不息地奔流，
惚惚地在鏡子前刮鬍子。他突然看 回國探望我父親，他明年八十歲生 當最終走完所有的里程後匯入一片
到鏡子中自己的眼睛裡原本白色的 日，你替我去孝敬他。順便把我的 海洋。小溪流結束了自己，變成了
鞏膜呈現出金黃色。他再仔細查看 骨灰帶回國去，安葬在我老家的祖 大海的一部分，這無異於讓有限的 畫作《純樸》（油畫）畫家簡介：王立憲，男，
裸露的軀體，在沒有被陽光曬過的 墳山上。” 生命溶入到無限的永恆，這是多麼 1954 年 12 月 18 日生，天津人，全國美術家協會會員，天
肚腹上，乳白的皮膚泛出一層淡淡 “那麼老遠，每年清明，我和 寬闊坦蕩的胸懷和視死如歸的氣概 津美術家協會理事、油畫藝委會副主任，天津畫院專職油
的金黃。 兒子怎麼回去看望你？還是留在這 呵。 畫家。作品以具有鄉土氣息的農村風情畫為主。1989 年
他惶恐萬分，昨晚在網路上查 邊吧。想你的時候，我就去看你。 他奇怪自己居然也作了一個把 以來，有 80 多幅作品問世，並先後在香港、英國、美國、 【第十五期】
到的胰腺癌症狀出現了。 你過去總感到孤獨和寂寞，我會常 骨灰撒進大海的夢，而這個夢竟沒 法國、澳大利亞等地區和國家展出，多幅作品被收藏。
他驚慌失措，穿上睡衣，搖醒 常去你那兒坐坐，陪你說說話。” 有給他帶來一絲一毫生命永恆的感
還在酣睡的妻子。 “我在外面漂泊快二十年了， 動，反而給他留下大海那深沉的淒 北美洛杉磯華文作家協會主辦 刊頭設計、版面編輯：丁圓圓
“糟了，我已經得了胰腺癌。 沒有根，你還是讓我回老家吧。” 傷和無邊的蒼涼。這可能是他的心 主編：陳述 顧問：陳殿興 于疆 網址：http://lacwa.com
癌腫堵住了膽管，膽汁排不出去， “難道你就不在乎我和兒子的 老繫著異鄉和故鄉兩個地方的緣故 編委：王傳利 張棠 黃宗之 投稿郵箱：lcxslacwa@yahoo.com
讓血液帶到了全身每一個地方。你 感受嗎？你實在要堅持的話，一半 吧。
看看，你看看，我的皮膚都變了顏 骨灰帶回國去，一半留在這一邊好 他捫心自問：“我屬於這兩個
色。”他扒開胸前的睡衣，露出發 嗎？” 地方嗎？” 小辛莊和小採莊相距不遠， 村長打心眼兒裡厭煩王二麻
黃的胸部。 “我活著的時候，心栓著兩 這個夢讓他覺得自己更像一個 都在渤海灣西部人口稠密的平原 子，嫌他太鬼道，太工於算計，
“你趕快換好衣服，我馬上開 頭。死後還要讓我的骨灰分處兩地 無依無靠無家可歸的孩子，他的心 上，都隸屬阿縣鹽泊鎮，都曾名 摳門不說，總出損人利己的道道，
車載你去看醫生，作 CT 檢查。”妻 嗎？” 更多是處在哪兒也不屬於的孤獨之 聞天下，都有一段特殊歷史背景。 讓一時看不明白的鄉親去奔走，
子一骨碌爬起床，催促他。 “可是你現在是美國公民，家 中。 時逢阿縣大搞亮點工程建設，兩 等真相大白了，生米已煮成熟飯。
“沒用了，症狀已經很明顯， 在美國呀？” 大海是流動的。把骨灰撒入大 個莊的帶頭人，都在鎮裡一再催 可眼下，眾人七嘴八舌，實在無
還做 CT 幹什麼呀？”他傷心地說。 他沉默了。想了一會，他說： 海，他成了大海的一部分，只能隨 促下，為上報亮點工程計劃動著 高見，村長尋思著，沒準兒他狗
“不行，你一定要去醫院，趕 “好吧，你把我的骨灰撒到海裡去。 著大海，永遠地漂流。也就意味著 腦筋。 嘴裡能吐出顆象牙來？讓他白虎
快找醫生開刀，作化療。”妻子懇 太平洋連著美國和中國，連著我的 自己終究是沒有歸宿，葉落也不能 小辛莊的村長，幾天來睡不 白虎看吧。於是，村長拍了下巴
求道。 兩個家。我成了海水的一個部分， 歸根。 著，吃不好，挖空心思，尋找文 掌說，別瞎吵吵了，聽聽王二麻
“我已經沒有救了，胰腺癌出 每年清明，你和兒子就到海邊去， 這個夢給他心中的大海平添了 化建設亮點，可滿腦子都 亮 子的。
現黃疸，是已經到了晚期。” 看到大海，你們就看到了我。” 幾分難言的糾結。 被工業新項目佔著，急得 王二麻子開口便
“你不要放棄，只要還有一線 妻子傷心地又哭了，他也哭了。 嘴起泡，尿黃尿，到底沒 說，我找到一個亮點。
希望，我們就不要放棄。”妻子哀 他喊著：“我不想死，我捨不得你 作者簡介：黃宗之，北美洛杉 推敲出打人傢伙。他把老 說罷，立馬停頓，看著
求他。 們呀。” 磯華文作家協會會員，與妻子朱雪 少爺們兒全召集到村委 點 村長，一副討賞賜的樣
“我也不想放棄，可是，已經 他妻子聽到哭聲，推醒他。“你 梅合著有長篇小說《陽光西海岸》 會，想靠集體智慧，破解 子。
沒有希望了。我已經活不了多長時 幹嘛哭呀？是不是又做夢啦？” 《未遂的瘋狂》《破繭》和《平靜 這個難題。 村長皺一下眉頭，
間，很快就會死的。” 他猛一睜開眼，從床上一骨碌 生活》 半晌工夫，屋子裡的 衝王二麻子甩甩手說，
妻子一把抱住他。 爬起來，跑進浴室，翻看眼瞼。他 空氣都被一個賽一個的癮 你就別賣關子啦，有話
“你不能死，你死了，把我和 的眼鞏膜是白顏色的。 君子們十分勤快地鼓搗藍 說，有屁放！
兒子扔下，我母子倆在美國無親無 他回到床上，無法入睡了。在 啦。議論來議論去，除了 王二麻子接著說，
故，以後該怎麼辦呀？”妻子淒傷 黑暗中睜著兩眼，他想著把骨灰撒 渡假村、生態園，再高明 這個亮點，在全國亮過，
地說著，哭了起來。 到大海裡的那個夢。 點兒的主意，一個沒有。 亮了好一陣子，十分惹
村長屁股一抬，氣 眼，後來斷電，燈泡也
呼呼地嚷道：你們平時那
閒了。我琢磨著，要是
我們愛 狼 些能耐，也讓鹽巴水給泡 ■聞舞 接上電，燈泡還亮，鎮
裡、縣裡照舊晃眼，沒
了？就咱這地界兒，能一
準兒全國也能見到光，就
■陳力嬌 直種好水稻，就燒高香了。 是猜不透，你村長肚子裡，有沒
你那生態園兒種什麼？光種大蔥、
大蒜、辣椒行嗎？你這兒要山， 有豹子膽？
前院追到後院，後院追到前 慌忙坐起身，她說，沒有我他們也 戰小易 一座沒有，要河，又窄又淺，就 村長腦子快，迅即想到，王
院，戰小易他爸打他媽就這麼打， 一樣打，上次他們因為爸爸單位清 聽了妹妹的話，舔了一下嘴唇，他 憑個鹼泡子，誰來渡假？誰要是 二麻子說的是賽詩會，知道村民
打完之後，自己坐在八仙桌上痛哭 公款，要爸爸還錢，爸爸回來就打 現在什麼都想，不止是餃子，連平 來渡假，他肯定缺心眼兒。你也 多年忌諱這件事兒，所以只朦朦
不止，為什麼哭？後悔啊，後悔當 媽媽。 時一吃就吐酸水的烀土豆也想，他 傻呀？你安排他吃住啊？我看， 朧朧提個大概。他也含糊地對王
初怎麼找了這麼個婆娘。 經戰小蓮這麼一說，戰小易 餓得都有點走不動路了。可是高家 你張三是沒屎拉了，憋了半天， 二麻子說，你那個亮點，怕不算
1965 年的春天，百姓還不知道 才想起，爸爸欠了單位二百元錢， 窪子連影還沒有呢。 拉這麼個糞蛋兒，你改屬羊了不 亮點吧？
離婚，至少離婚不那麼暢銷。 都三年了，單位說，再不還就開除 時間一晃過了中午，中午一 是？村長發洩了一通，還覺得不 王二麻子說：咋不算亮點？
戰小易他媽挨完打後，抹著 公職。但是戰小易馬上又想起來， 過，太陽就像忙著去死一樣，誰也 解氣，末了狠狠地瞪了張三一眼。 現在要搞，還是蝎子粑粑——獨
眼淚給她的兩個孩子做飯，飯是用 這二百元是因為戰小蓮二歲那年發 不顧了，也就像是一袋煙的工夫， 愛擡槓的張三，只嘎巴嘎巴 一份。也不要多大投資，買下紙
鐵笊籬撈的小米飯，下來的湯用來 高燒，燒出了肺炎，才欠下的。這 它就出溜到西天邊了。它一偷懶， 嘴，瞧著村長那滿眼血絲，拱到 來筆來，大夥順口溜溜就成。你
做角瓜菜。戰小易在拉風箱，六歲 樣一想還是因為戰小蓮，就對戰小 天也不那麼亮了，田野也起風了。 嘴邊的硬氣話，愣吞回去了。其 經常翻報紙，看電視，見哪個地
的戰小易也剛哭完，他就害怕他爸 蓮說，你不是想去高家窪子捉蝴蝶 戰小蓮一陣陣打冷戰，她望著空曠 他人見狀，卻忍不住笑啦。大夥 方這麼搞啦？
打他媽，他爸一打他媽，他們家就 嗎？我今天就領你去。戰小蓮揣測 的四野說，哥，我怕，這地方會不 心裡都明白，村長的氣頭子，不 村長覺得，這老傢伙的主意
三個人圍著房子跑，後邊那個準是 著哥哥的用意，說，現在是春天， 會有狼啊？ 是衝張三去的。 是挺叫絕的。當年被牽著，走偏
戰小易。有時戰小易他媽媽跑扣了 春天沒有蝴蝶。 她說時，戰小易也在打冷戰， 往常蔫不唧的李四，忽然低 了路子，現在糾正它一下，興許
圈，抓住戰小易往他身後藏，他爸 戰小易說，高家窪子的春天就 他只穿件夾襖，隨口回答，我看不 啞地說道：咱這兒的鴨梨，十里 真能成氣候，不費多大本錢，起
爸再打他媽就得隔著戰小易伸胳 有蝴蝶，我們只要到了那裡，蝴蝶 是狼，那分明是狗，你看那隻最大 八鄉屬頭子，是不是搞個鴨梨節 碼應應急也行啊。他當機立斷，
膊，戰小易沒死拉活地嚎，一場戰 自然就有了。 的，不和咱西院王奶奶家的大黃一 什麼的？昨天我兒子來信，提到 說道，今天先商量到這兒，大夥
爭才因為他的嚎而結束。 戰小蓮到底沒有抗住蝴蝶的誘 樣嗎？戰小易不錯眼珠地盯著西北 他打工那城市，椰子節辦了 10 好 回去再琢磨琢磨，散會！
戰小易一邊拉風箱一邊問他 惑，吃過了飯，他們趁著媽媽去菜 方向的幾個球。 幾年啦，賊拉拉地火，有頭有臉 村長給鎮長打電話探口氣，
媽，爸爸為什麼老是打你？為什麼 市場撿菜幫，就起程了。他們什麼 戰小蓮隨著哥哥的眼睛望去， 的人吶，都提前訂下房間，去晚 沒等匯報完，鎮長就不耐煩了。
我們不能打爸爸？ 都沒帶，只為戰小蓮戴了一頂好看 她立馬哭了起來，她說，哥，那就 了…… 村長把電話移得遠些，免得耳膜
戰小易的媽媽紅腫著眼睛，她 的小紅帽。因為戰小蓮再也不會在 是狼啊，我在畫冊上看過，狼就這 村長故意咳嗽一聲，打住李 被教訓聲震壞。鎮長說：你那不
的嘴角有一塊還在出血，她回答兒 這個家出現了，最好的東西要給她 個樣子。 四的談興，嘲弄道，李四兒啊， 是亮點，你那是污點。你看人家
子，由於我們家太窮。戰小易說， 帶著。 戰小易採納了妹妹的意見， 你也不想想，磨盤大個村莊，能 小採莊，鹽泊泡子邊上，幾百口
窮也不是你弄窮的，是他沒掙來。 郊外的風光很好，一望無際， 他認同她說的對。可是要真是狼怎 跟城市比嗎？搞鴨梨節，有幾筐 人的窪子屯兒，敢於想到建“五七
戰小易的媽媽一下一下地撈著飯， 天也藍，甸子上有小草開始冒芽。 麼辦呢？方圓十里沒人，他們就是 鴨梨呀？夠人家吃嗎？還噎死姐， 幹校”博物館，方才來電話，說
說，如果我能出去幹活就不會窮。 在小草上方，一隻紅蝴蝶在空中盤 跑，也肯定跑不過狼。 呷離姐呢，你趕緊消停，一邊兒 物色到了投資方。這年頭，還真
戰小易說，那你為什麼不出去幹 旋，彷彿他們一伸手就能捉到，可 最終戰小易做了一個折中的 歇著去吧。 有願打願捱的傢伙，不，是珍重
活？媽媽說，你妹妹小，她長到你 等他們真去捉時，蝴蝶就又飛走 決定，不跑，我們等狼。妹妹說， 被大家戲稱“小諸葛”的王 歷史的名士。你麻溜過去，跟人
這麼大，我就出去。戰小易低頭扳 了。戰小易說，這是今年最漂亮的 我們等狼只有被牠吃啊，不如上樹 二麻子，相當沉著，從打進屋以 家好好學吧！說完，啪嚓一下，
指頭算，妹妹長到他這麼大，還得 蝴蝶，它身上的黑點兒都是糧食， 吧。戰小易看看身邊的幾棵樹說， 來，一直坐在牆角，捻拉他黃白 把電話撂了。
二年，也就是說媽媽還要被打六百 它為我們家送糧來了。 上樹我能上，你能嗎？戰小蓮搖 相間的山羊鬍子。挨他坐的張三，
多次。 戰小易的家有時就沒糧食吃， 頭。 捅他肋巴一下說，人老奸，樹老 作者簡介：聞舞，本名張斌，
戰小易洩氣了，他不想拉風箱 供應那點糧，不夠他們吃，有時媽 1965 年，鄉村的原野上到處是 猾，你倒是拿個主意聽聽。 黑龍江省作協會員，北大荒作協
了。他站起身說，要是沒有妹妹就 媽為從別人家借零用錢，還錢時， 狼。 王二麻子見火候已到，由伏 理事。前後發表作品 50 萬字。出
好了。 就把小米或過年供應的一斤大米， 兩個孩子肩靠肩等著。五隻 著身子換為直起腰來，但不急於 版有散文集《帶上希望行走》，
戰小易的妹妹叫戰小蓮，她此 送給人家，這樣一來，戰小易家的 狼由皮球大小，漸漸變成了南瓜。 發言，打算等村長發話，給打個 散文小說集《架起時辰的機抒》
時正躲在被子裡，爸爸一打媽媽她 糧食就從沒有夠吃的時候。 戰小蓮在發抖，戰小易拉過妹妹的 場子，再談別人想不到的高招。 等。
就往被裡鑽。戰小易掀開被子，拉 戰小蓮說，我不想要糧食， 手，安慰道，別怕，這樣挺好，媽
出戰小蓮，說，都是因為你，沒有 我想要白麵，我都很久沒有吃餃子 媽沒了我們，就能出去掙錢了，爸 家 作 作 寫 談
你，媽媽就不能總挨打了。戰小蓮 了。 爸就不會再打媽媽了。戰小蓮說，
我現在不想他們了，我擔心狼吃我 我為什麼要寫作
們時，我們疼怎麼辦？戰小易說，
徵 稿 啟事 再疼也沒有爸爸打媽媽那麼疼，你
沒看媽媽每一次挨打，走路都一瘸 ■阿爾貝托•莫拉維亞 [ 意大利 ]
為了繁榮華文小說創作，向華人社會推介優秀小說作品， 一拐的嗎？戰小蓮說，爸爸打媽媽
北美洛杉磯華文作家協會主辦《洛城小說》專刊。每月刊出一期， 不只是因為我們家窮，他在單位不
我 16 歲就開始寫小說。從那時起，我就決定每天
當月第一個星期六在《中國日報》和《臺灣時報》同時刊出。 順心，也一樣打媽媽，他發現我們 上午用 3 個小時寫作，下午和晚上是我用來“體驗生
《洛城小說》專刊開闢以下欄目：小小說和短篇、中篇小說的節 丟了，更會打媽媽。 活”的時間。用我的話來說就叫“幹事情”。天長日久，
選；小說點評及小說評論；名家名言和小說推介等海內外文友的優 戰小易一愣，他在思考戰小蓮 這一早年的規矩便成了我的生活習慣。按照這養成的
秀華文小說類作品。 的話，那幾隻狼越來越近了…… 習慣，我每天上午寫作，夜晚睡覺，按時用餐。寫作
歡迎給《洛城小說》專刊中有關欄目投寄各類稿件。來稿請附上 最終成為我生活中不可缺少的組成部分。
作者簡介（包括發表過哪些作品）和聯繫方式。本刊編輯部有權進 作者簡介： 陳力嬌，黑龍江 作為我生活的節奏，我堅持寫作，尤其是文學創
行編輯加工和修改，不同意修改者，請在文末註明。本刊採用稿件 省作家協會會員，中國作家協會會 作。我認為，文學包羅萬象。總之，我就像寓言中所
員。已出版長篇小說《草本愛情》，
不付稿酬。投稿郵箱：lcxsacwa@yahoo.com 中短篇小說集《青花瓷碗》、《非 講的好運頭毛驢一樣，跟著鼻子前面吊著的一根
胡蘿蔔往前走。就這樣。當人們問起我為什麼寫
北美洛杉磯華文作家協會 常鄰里》、《平民百姓》，小小說 作時，我自然要回答說：“我寫作是為了弄清
《洛城小說》編委會 集《贏你一生》、《爸爸，我是卡 我為什麼要寫作。”
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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