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89 - 葉周

│莫斯科：蕭斯塔科維奇和他的見證│089

以，他每天晚上都拎著箱子在電梯口抽著菸，等人來抓他。他後
來描述當時的心情：「我懷著一種有罪的感覺坐著，而事實上我
沒有犯任何罪。」

幸運的是他最終倖免於難，史達林沒有將他關入監獄，這位
才華橫溢的音樂家對他的統治者來說還是一種有用的裝飾。「史
達林喜歡把一個人與死神面對面地放到一起，然後讓這個人按著
他指定的旋律跳舞。」蕭斯塔科維奇說，他最終選擇了屈服，公

開做了檢討。
1937年，作為贖罪，他完成了《第五交響樂》，將它獻給史
達林。蕭斯塔科維奇稱這部作品是「一個蘇聯藝術家對於公正批
評的實際的，創造性的回答。」這顯然也是天才的音樂家面對惡

劣的創作氛圍，在求生本能驅使下所能做的讓步。《第五交響
曲》也常被比擬為命運交響曲或被評為具備「新貝多芬風格」的

交響曲。也因此為蕭斯塔科 維奇在風雲變幻的蘇聯樂壇贏回了一
度失去的聲譽。

而最深刻地造成他心靈恐懼的，是他的兩位至交好友蘇聯
元帥圖哈切夫斯基與先鋒派導演梅耶荷德突如其來，不明不白
的死。
他們兩人都是在大清洗中被處決了。梅耶荷德和妻子賴赫的

愛情被蕭斯塔科維奇視為那個恐怖年代的奇葩，梅耶荷德發痴般
的愛著她。不過後來的悲劇也令人髮指，梅耶荷德被捕後，立刻
有人到他家裡把賴特殺了，還拿走了她所有的珠寶。她身中十七
刀，雙眼被刺穿，痛苦地哀嚎了很久，可是沒有人敢來救她。

圖哈切夫斯基元帥一年半前才被晉升為元帥，他總是比史
達林技高一籌，引起史達林的嫉妒。於是每一次和史達林會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