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93 - 葉周

│莫斯科：蕭斯塔科維奇和他的見證│093

隊，首次排練時只來了二十多人，一半的樂手都是被擔架抬來
的，飽受饑餓的指揮甚至無力揮動指揮棒。但是經過一次短暫的
排練後，《第七交響樂》在列寧格勒大劇場首演了，饑餓的人們

從四處聚攏進來，在德軍的隆隆炮聲中，樂團圓滿地完成了演
出，許多樂手在演出結束後精疲力竭暈厥過去。
《第七交響曲》獲得了巨大的成功，它對蘇聯軍民士氣的提
升是不可估量的。史達林將它宣傳為反法西斯的頌歌，並得到了

盟國的好評。1942年7月19日，數百萬美國人在電臺裡第一次聽
到了這首氣勢恢弘的交響樂，《時代》雜誌為此將蕭斯塔科維奇
身著消防制服、頭戴消防帽的照片登上了封面。他以一個抗擊法
西斯的民兵形像出現在世界的目光中。

但是多少年後，在《見證》一書中，蕭斯塔科維奇卻表示：
「《第七交響曲》是戰前設計的，所以，完全不能視為在希特勒
進攻下有感而發。侵犯的主題與希特勒的進攻無關。我在創作這
個主題時，想到的是人類的另一些敵人。」「我毫不反對把《第

七交響曲》稱為《列寧格勒交響樂》，但它描寫的不是被圍困的
列寧格勒，而是被史達林所破壞、希特勒只是把它最後毀掉的列
寧格勒。」
當然即便在同時代，知識分子的遭遇也有例外，在《見證》

中記述到，著名的話劇藝術家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就被照顧得很
好，享受著政府為他提供的優渥條件，住在高尚的公寓住宅中，
以致不知民間疾苦。有一次排演一齣反映市民生活的話劇，他就
不能理解為什麼普通人們都住在一間房分隔成幾小間的所謂公共

公寓中。當人們告訴他，這些人沒有房子可住，他竟然天真地
說：「這不可能，人們不可能沒有自己的公寓房子，你們這是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