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91 - 葉周

│莫斯科：蕭斯塔科維奇和他的見證│091

斯塔科維奇前往美國參加文化與科學界保衛世界和平大會時，起
初蕭斯塔科維奇是拒絕的。因為他的音樂在國內被禁止。於是史
達林親自出馬對他進行勸說。那時史達林顯示出了大度和柔性的

偽裝。當蕭斯塔科維奇說：自己的作品受到禁止，被批判。史達
林居然表現出十分驚訝，「沒有，我們沒有下過這個命令。檢查
人是小題大作，主動採取了不正確的做法，我們沒有下過這樣的
命令。我們要在審查機關中整頓這些同志。」然後又詢問了他的

身體狀況，當聽到他經常噁心時，就答應要派醫生前去給他檢查
身體。
史達林還有不為人知的殘忍的一面。蕭斯塔科維奇記得三十
年代中期，三百多位烏克蘭盲人歌手從各地匯集來莫斯科，參加

官方組織的民間歌手大會，當這些「烏克蘭活的博物館，活的歷
史」聚齊之後，幾乎全部被槍決了，因為這些可憐的盲人們，
他們唱的是舊調子，但是烏克蘭正在進行偉大的事業，而這些
盲人，唱著曖昧的舊歌曲，唱的是他們流浪的歌，審查員沒有

辦法去審查，於是就索性全部殺掉了。這又是蕭斯塔科維奇關
於史達林的另一個記憶。有著這樣的記憶，可以想像在與面前
的這位個子矮小的領袖交談時，不管領袖說什麼，他都難以抹去
自己心中的恐懼。他始終如履薄冰，祈求著災難不要落到自己的

頭上。
許多年後蕭斯塔科維奇回想起自己為什麼能夠受到批判而活
下來，他覺得原因是自己參加了為電影《攻克柏林》和《難忘的
1919》的作曲，還因此受到褒獎。而史達林是非常喜歡電影的，

並且親自負責電影業。
說到這裡他還記得一件即好笑且悲慘的事。史達林審片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