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90 - 葉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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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0│伸展的文學地圖│
為了避免得罪領袖，都是由他提出建議，然後他的助手故意糾正
他，最後明智的決策總是作為史達林的建議加以採納。後來史達
林利用德國間諜提供的假情報把他槍斃了。
令蕭斯塔科維奇不可思議的是，兩位好友遭遇厄運前都表達
了一個相同的願望。梅耶荷德後悔自己沒有成為一個普通的小提
琴手，而44歲的圖哈切夫斯基元帥素來也喜歡音樂，在被捕前居
然也表示希望自己只是一個小提琴演奏員。那是一個在大樂隊中
不引人注意的位置，他們根據指揮棒的指引發出不同的旋律，卻
從來不會有人去注意到他們的存在。難道經過自己奮鬥而達到事
業高峰的導演和元帥，忽然希望洗去自己身上的所有光環，歸於
平庸。蕭斯塔科維奇不由得發出感嘆：「這種巧合使我感到驚訝
和可怕。一位是名導演，一位是著名的將領―突然都希望做一
個渺小的，不受注意的人，只想坐在樂隊裡拉拉小提琴。」何謂
高處不勝寒？此真乃也。當生命受到威脅時，生存下去是最低的
要求。
在蕭斯塔科維奇記憶中「那個時候，為了說個笑話，你就得
把客人帶到浴室裡去。你得把水龍頭開得大大的，然後把這個笑
話低聲告訴他。甚至笑也得輕輕地笑，用手摀住嘴笑。」人們習
慣於互相告密，官方對監控者進行竊聽，所有的人都生活在恐怖
籠罩的牢籠中。
而在生命中帶給他如此大威脅的，就是當時至高無上的史達
林。他多次見過史達林，「沒見他有什麼魔力。他是個貌不驚人
的普通人，又矮又胖，頭髮略帶紅色，滿臉的麻子，右手明顯比
左手瘦小，他總是藏著右手。他的相貌同無數畫像上的樣子一點
也不像」。史達林不僅喜歡文藝，還喜歡統領文藝。當他動員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