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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冷暖 Los Angeles Chinese Writers’ Association 2022

淡淡的亦是浓浓的情谊

■ 王玲

晚饭后，两个小伙儿客人来到我在麻州大学 业余爱好。在郑教授的推荐之下，我拿到中文写作
（UMAS）留学生宿舍的家。其中一个我认识，是 课，成为正式的兼职教师。当我离开麻州时，郑教
当时（1985年）为数不多的中国留学生小苏（苏铁 授给了我强力的推荐信。此是后话。
丁），他的女朋友在亚洲系学比较文学，听过我的 苏铁丁认识我这个在校园里小有名气的陪读夫
课。这里，又不能不插进一个“八分钱的婚姻”的 人不足为奇了。只见小苏指着同来的小伙，“这位
故事。 是哈佛小苏，苏炜，他想给你介绍一份教职。”
我一个普通的语文老师，初来美国的陪读夫 “好哇！”已有二十五年教龄的我心中暗想：小菜
人，读书时学的是俄语，英语不过是胡文仲《跟我 一碟！
学》第一册的水平，怎么会在先生就读的、有名的 苏炜个子不高，声不大，“想聘请中文教师的
麻州大学亚洲系任教？ 是哈佛费正清东亚研究所主任傅高义。”“嗡！”
话说85年暑假来美后百无聊赖，于是我诚意去 脑瓜里一声轰鸣。“汉学家！”我脱口而出。
亚洲系听中国文学课。从台湾来的郑教授正在讲张 我知道傅高义还是到美国之后。先是陆续听说
贤亮的短篇小说《灵与肉》，书中写的一切我太熟 日本人买下了这里、买下了那里，接着听说有个叫
悉了。郑教授治学严谨认真，做足了功课，对什么 傅高义的汉学家写了一本书《日本第一》。我原以
反右啦，下放啦，都有所了解，唯独“八分钱的婚 为傅高义是个老中，很佩服有这样的眼光和胆识！
姻”，琢磨不透，也到处查不到解释。课堂之上， 后来才知道傅高义是老美。
他突然转向我：“王老师讲讲，什么是八分钱的婚 大政治家，大作家，大学者，汉学家，请中文
姻？”我缓缓地讲着：“解放以后，我们只出过两 老师？？？一脑子糊涂。
种面值的邮票，一种4分钱是本市的邮资，一种8分 “教什么？怎么教？什么条件？”苏炜轻声细
钱，是往外省市寄信的邮资。一封贴了8分钱邮票 语地回答：“说标准的普通话；会读会写简化汉
的征婚信，就能娶回一个四川（当然也包括其他地 字；熟练使用汉语拼音；会读会写繁体字；熟练使
区）的新娘，召之即来，来之能婚”。课堂里鸦雀 用注音符号”哈！舍我其谁！繁体字、注音符号都
无声，笼罩着沉重的气氛。 是童子功。应聘！
后来郑教授又讲过《人到中年》《花桥荣记》 我拿到这份教职，傅高义请我吃了一顿中餐。
等文，课堂上不时请我发言，我成为不在编（当然 席间，他告诉我，（他中文很好，只是略带洋腔洋
也不挣钱）的助教，同时也成了郑教授的挚友。我 调）给他介绍了十几位应聘者，而符合这五个条件
喜欢朗诵和演话剧，常在舞台上亮相。写作是我的 的，只我一个。每周两次课，每次两小时，每小时

150 洛城作家 第三十二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