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5 - 空靈之境 吳清川彩墨畫集

佛道空無 心境悟白……吳清川的水墨藝術

轉載自2005年出版「空靈境域─吳清川彩墨畫集」序文

三十多年前我曾發表過一篇「革中鋒的命」的文章，除討論中鋒在中國繪畫中意義外，並批
評過去畫家陶醉在文人畫中，而不求創新，不但霸佔美術教育的講堂，而且阻礙了水墨畫現代化
的發展。為此，歷史推演到近代，白話文取代了文言文，新詩取代了五言七律成為現實，那「水

墨」就更不能不具有文化性、時代感與現代化了。
最初知道吳清川是在他參加1992年北美館舉辦的「1992水墨畫創新展」的得獎作品時，細
長形式的三聯屏，讓我印象深刻。當時我剛從國外回國定居，為推動現代水墨畫運動，邀集一群
志同道合而且從事現代水墨畫創作的藝術家們，涵蓋老、中、青三代，於1994年發起組織「二十
一世紀現代水墨畫會」，吳清川便是年青輩當中的一位。但是真正認識與了解他，是他在東海大
學唸研究所，並任其指導教授的時候，因此吳清川可以說是我回國後首位指導出來的學生，也肯

定他將來必定會繼續為現代水墨努力打拼，開創出個人的風格來。
十多年來，吳清川繪畫的「留白」技法，成為他在當今畫壇上一貫的風格，只是他的「留
白」，並非古人在畫面的「無畫處」或「不畫之畫」的現象，而微顯「無」的虛境與「有」的實
境。清朝惲南田曾云「有筆有墨謂之畫」，意謂筆法線條與墨色變化，成為中國繪畫上兩個重要
的主軸，但是吳清川的留白，似乎完全捨棄中國傳統水墨畫中「筆」的元素，而獨留墨的疊染與

層次變化。過去我們常說：「意在筆先」或「胸有成竹」，但是吳清川的繪畫觀念似乎與這些理
論背道而馳，因此，看過他的一些留白作品，我們難免會為他的「白」是怎樣留出來的而感到好
奇，這當中勢必經過從「無」到「有」的過程，或許吳清川所要讓我們體會的是道家「自然無
為」的境界，他不像古人仍留有明顯的物體形象，卻造成一種物象的形的轉換，遊走在「似與非
似」之間的意境。
吳清川是台南縣人，跟他相處過後，才慢慢發覺到他有著南部人的樸實與耿直，這些特質無

形中也反映在他的藝術創作上，當然！只要認識他的人，都可以感受到溫文儒雅的性情「畫如其
人」相互輝映的意涵，給人一種「道」味，大概吳清川的藝術創作內容，多與他長年持齋禮佛有
關，結合其個人修行與對生命的體悟，畫作呈現出「虛靜觀照」與「清靜無為」的佛道境界。吳
清川是個自然主義者，創作題材雖來自大自然的「樹」、「荷」，但已間接轉換成為他個人的繪畫
語言，在技法上多以「留白」為基調，表現出寒林的「荒寂」，自古以來，「寒林」被借喻為孤傲

的志節，「荷」為佛家「在塵不染塵」和「出淤泥而不染」的表徵，吳清川筆下的樹、荷系列作
品，更深化其個人內心形而上的「悟白」世界，這種「心觀式」的「悟」，晚唐張璪曾說：「外師
造化、中得心源」，大概就是這樣的意境吧！
觀賞吳清川的作品無需太多的美學理論，作品中也少有耀眼奪目的色彩變化，但呈露出來的
境域，卻往往予人靜謐空靈的視覺感受。最近幾年他的作品更巧妙地融合五十年代舊式窗框，作
為作品的一部份，看似真，實是假；看是假，又若真，真真假假中，產生極豐富的視覺意象，這

種類似後現代的表現形式，為水墨的現代化發展開拓了另一種發展空間。
此次「空靈境域─吳清川彩墨畫展」，印證了他多年的心血，
也在現代水墨畫壇上交出一張漂亮的成績單，並期待他繼續為現代水墨畫努力，祝福他展出
成功。

二十一世紀現代水墨畫會會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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