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7 - 空靈之境 吳清川彩墨畫集

應變轉法——吳清川導虛入實的生命觀與藝術實踐

文 / 國立臺灣師範大學藝術學院院長 莊連東

專業養成、學習佛法與痛失愛兒貫穿吳清川的水墨創作歷程，並形塑其創作思維的脈絡演
繹。從大學到研究所階段的東方繪畫探索與學習過程，吳清川以其卓越的藝術稟賦與聰慧的敏
思，除了鍛鍊深厚的筆墨技巧與精湛的畫面經營方法，更以敏銳的覺察視角，透析屬於東方水墨

繪畫特殊虛白空間意識的表現可能，而後鍾情於追求其表達的法度，並持續數年；後來生活型態
的改變，因緣俱足而領受佛法的洗禮，讓他更深入體悟「隨緣自在」的真諦，並將佛法精神融入
「虛白空無」的原創作脈絡思考之中，從而進入「順勢應法」的新階段；而近期的轉變則是在痛
失愛子之後，銘心之悲轉化為思念與祝禱的心情，讓吳清川的水墨語言，在「虛空意象」的脈絡
中增添更為具體的意義傳遞。綜觀吳清川三段歷程的水墨風韻，各有姿彩：

一、慧眼獨具．專注探法
「以虛為實」的東方思維啟發吳清川觀物視點的轉換，從「虛無」的美學觀點，試圖從以自
然留白之法對應原屬虛空之象，轉而「由無生有」的刻意經營空白的意涵，既取得其主體性，並
延伸實體表徵「實虛反轉」，並且不斷傳衍的可能。於是對吳清川的藝術思維而言，壯闊的叢林
可以是虛體的意象，可以抽離為空白的形貌，可以透過白色經營的策略「轉實為虛」及「以虛代

實」。然後，樹的外在形象不再是質理
厚實、堅硬剛強，叢樹的表現方式也不
再是皴擦點畫，綿密堆疊的豐厚處理模
式，他意圖在白色的色階中追求細微差
異的變化，推衍空間前後關係的層次，
從柔和的氛圍強化力度的隱性建構，然

後在探索法度的過程中，尋找畫面語彙
的生成，建構自我造形的秩序，傳遞如
夢似幻的迷離情境，並在情境中，置入
圖像語彙的言說，譜出一曲悠遠動人的
圖1〈鹿王傳奇 二 〉吳清川
旋律。(圖1)

二、道藝相合．順勢應法
學佛如求道，佛學的義理導引生命態度的審視與人生意義的覺察。吳清川在接觸佛法之後，
一方面閱覽經書並身體力行佛法指引，另一方面也在藝術創作實踐中具體體現其精神。他融入佛
學義理的水墨作品，顯示於外的可視樣態，首先是他以荷花作為表現題材，荷花的內在意涵與佛
教思想的連結自有其因緣及緊密的鏈結關係，吳清川的荷花主題水墨作品所傳遞的訊息，在意涵

的詮釋上是延伸圖像本身的含意，表現手法及思想上則仍然維持原本虛白的理念，讓「虛白空
無」與「隨緣自在」彼此交融而相得益彰。而其最大差異在於他所延續「餘白」的創作手法有明
確的轉折，相較於前階段的用心經營與刻意鋪陳，荷花的表現方式則側重隨意而為下的出其不意
效果，然後順應材料與技法的不可操控性變化，應勢出新，並延伸發展出不同的表現系統，或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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