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56 - 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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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因歌颂过海瑞,被认为是广州市教育战线的“三家村”而成为黑帮分子,挨批斗,
                   我即成为“黑七类”子女被歧视。这时候我和老马相恋,关系已经很明确。有一个
                   周末他带我去探访空司政治部王锁平主任。王主任是我们“四清”工作队队长,他
                   对我的印象和给我离队的评语都很好。这次探访我理解老马准备向组织摊牌,想得
                   到王主任的支持。王主任对我们的关系当然心知肚明,但他只是热情接待,没有对
                   我们说什么。过了一段时间,在一次约会时老马对我说:“我在空司从事绝密的技术
                   性工作,组织审查很严格。我对你绝对放心,只是对你爸有点不放心。”我听后,心
                   情沉重,背上“黑七类”子女的包袱。以后每次见面都不是很开心。又过了一段时
                   间,一天老马又对我说:“组织上说,如果感情实在过不去就转业吧,我做好了转业
                   的准备。”显然,组织上不同意这段婚姻。我虽说已有思想准备,但一旦成为事实,
                   我还是难以承受,一下子伤心至极,头脑一片空白,不知说什么好。第二天老马到
                   越华路看我,显然在担心我。他走后,我关起房门,抱头痛哭了一场。后来慢慢冷
                   静下来。我想,像他这样的条件是要长期留在部队的,部队培养一个这样的技术骨
                   干不容易,我不能因为感情影响他的前途。我给他写了封信,提出分手。他很久没
                   有给我回信。当时华师两派的武斗厉害,东风派宣传队为逃避武斗,进驻棠下大队,
                   制作幻灯片向农民宣传“四清”、“文革”。几个星期后,老马到华师,到越华路都没
                   找到我,听我妈说我到棠下大队了,他跑到棠下看我,知道我在做正经事就放心了。
                   几个月后我回到华师,我们俩见面的次数少了,每次见面的时间也短了,见了面话
                   也不多,好像大家都苦苦煎熬着、矛盾着。我一方面决心与他分手,一方面好像又
                   存有幻想,幻想他转业离开部队。他也好像在观察我,实在顶不住就转业算了。这
                   样的日子大约维持了半年多。1968 年 8 月我到了斗门白藤岛 42 军 126 师部队农场
                   接受再教育,离开广州前我曾去过一信告知我的去向,直至 1970 年 5 月分配到海南
                   岛工作我都没有回过广州,也从此没有与老马通过信、见过面。到了万宁中学工作
                   后,我对他的心未死,在孤寂和对海岛的恐惧心情下,我又提笔给他去了一信,告
                   知我工作分配情况,他回信给我,告知:“你在白藤时我给你去过几封信都没有收到
                   你的回信。我现在结婚了,她是部队……。”我又痛哭了一场,从此再无任何联系。
                   这是我结婚前唯一的一次恋爱经历。回想这段经历,我与老马相识、相恋也有三年
                   多。然而这三年多我们都没有拉过手、拥过抱、接过吻。那个年代相信不止我们是
                   这样,尤其对于觉悟高、党性强的人是这样,人们的思想、意识、感情和行为均处
                   于绝对的压抑和禁锢中。
                        (二)先结婚后恋爱
                        1970 年 5 月我从万宁回广州探亲,第一次认识了周海滨,那时的他还是别人的
                   男朋友,我不可能对他有任何的想法。1970 年寒假我再度回广州探亲,这时父母、
                   弟妹对我展开攻势,说海滨怎么喜欢我,海滨怎么好,尤其是父亲的急性子,巴不
                   得我马上同意,马上结婚,马上把我调回广州。我在毫无思想准备的情况下当然没
                   有同意。这次寒假在家中有心观察海滨,印象还算不错。回到万宁后,我不断收到
                   海滨的来信,除表达爱意外,还消除了我的很多顾虑,但谈到成婚还为时过早。1971
                   年暑假回广州探亲结束后返万宁,我真正的压力来了。在万宁的追求者看见我一次、
                   二次、三次回广州都没有成亲,于是展开猛烈的攻势。当时一起分配到万宁的大学
                   生有 50 多人,其中不少优秀的男生,但是我坚决要脱离苦海,铁心不在海南成家,
                   所以也坚决不为心动。经过一年多与海滨的书信来往,知道他真心爱我,不嫌我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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