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79 - 弘一大師傳_電子書

「你走吧！」誠子說。「人在任何惡劣狀況下，都有生存的理

由；好像人活在北極雪原上一樣。」

「你也同去，誠子！」

「我？」「我把你安排在上海我的朋友那裡！」

誠子垂著頭，顯然，離開日本──她的故國與她的母親，這是
重大問題。

「不嗎？」叔同問。

「我只要看到你，便可以活。」誠子說，「可是離開這裡，也
令人傷心。」

「誠子！我以我的信誓保證，你會活得很好，你是知識份子，

誠子。人總不要叫知識迷住了；除了現象界的差異，在本質上，萬
有都不能分爾我！」

「我回去看看我母親，她老了。但我母親非常喜愛你的，叔
同！」

「這我同意，但我是中國人。」

「這我瞭解。」

「怎麼決定呢？眼看就畢業了。──在天津，已由我的朋友，
決定了我的差事。」

「等我母親贊成我到上海，我們便同去看看你們貴國的景況；

我只當遊歷一番如何？」

「你這話就非常透徹了！」

「有時也並不透徹！」

「除了我當和尚，我想不會背棄你，誠子！我的病，將因你更

形加重！」（叔同到上野第二年發現自己有了肺病的徵候。）「這
我知道。」

「我母親──」

「別再說了，叔同！對你──我不取任何報酬。我不要任何信

誓。我只認為這是前世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