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80 - 弘一大師傳_電子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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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我還是扭不過宿命論,照我這個人的一生,便不應該

                   再蹧踐你了,可是我又走了老路──唉,人生!想到這,便對不起
                   我那可憐的母親!」


                       「別再說了,人總是如此的。人心都是肉做的,不提煉,哪裡
                   有精華呢?」


                       「你很高明,誠子。委屈你,等於降低我一樣,我們的格調絕
                   不會有差異;我們是平衡的;其實,對女人來說,我只瞭解你一
                   個;我也只承受你一個,你永遠是明澈的。」


                       「可是,叔同──我要回去一下。」

                      「你走吧!」


                       誠子便收拾一點東西,下樓,回京都的家裡去。

                       叔同的內心越是接近行期,越苦悶;覺得帶誠子回國,不知是

                   否正確。但留下誠子,也錯。誠子回家了,三天後捎回來她母親的
                   口信,到上海去她同意,但誠子每年要回國看她一次。三月末,上

                   野的學生,終於結束了他們五年整的全部學術生涯。叔同辭別了教
                   授們。黑田清輝,是他最崇敬的教授之一。


                       回到不忍池公寓,誠子正在燒碎紙。

                       人生,從許多角度的逐漸轉變,最後變為全面。

                       當行期已定,他便帶著誠子,這一雙異國兒女,由神戶同乘英

                   國聖瑪利號郵船,駛過太平洋,由中國沿海,向南駛;叔同把誠子
                   送到上海,住進法租界海倫路一棟寬敞的住宅裡,自己回到天津。


                       在上海有一架鋼琴伴著誠子。

                       因為在天津工業學校的叔同,在不久的將來,便會到江南來。

                   在人間離合悲歡的場面下,只有精神生活,才能使彼此有所慰藉,
                   賦予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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