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76 - 洛城作家 2021
P. 76
“哦，一号儿老齐家的小文子闹感冒，两天没来 己的判断：这孩子绝不是父母放在那里的。心里这样
了，我煮了几个饺子，刚给他送过去，顺便瞧瞧那孩 想，他嘴上又“混账、畜生”地骂了一通。
子好点儿没？齐奶奶非留我多坐一会儿，说说话。” 方奶奶把铺盖打点好，许玲亚帮她把洗过澡的婴
她边说边晃了晃手上的空饭盒。 儿喂饱，又让她舒舒服服地睡下，两个女人这才松了
见顾海山左手捂着肚子好像电影里的伤病员，右 口气。
手还拎着个篮子，老太太吃惊地问： 方奶奶不错眼珠地盯着孩子的脸，喃喃自语：
“你这是，咋了？” “可怜的孩子，她父母这是遇上难过的坎儿了，
“院子里不方便，咱们去您家里说话吧！”顾海 不然怎么舍得把块心头肉……哎！”
山说着敲敲自己家的窗子，“老婆，到方奶奶家来一 老太太话说一半，见亚兰正盯着她看，便马上住
下！” 了口。
便跟在老太太身后向她家走去。 女孩子天生就爱娃娃，亚兰伸出小手抚摸婴儿的
一迈进方家的门，顾海山立刻闻到晚饭的香气， 脸蛋，轻声叫着：
身上也暖和起来，这才听到肚子里咕咕乱叫，想起自 “弟弟，嘿嘿，小弟弟哟！”
己还没吃晚饭呢！ “亚兰，她是妹妹！”许玲亚纠正她。
他把篮子往地上一放，边解衣扣边开口说：“今 “那，她叫什么名字啊？”亚兰问。
天去火车站送人，回来的路上捡到个孩子……”他把 见丈夫身边的篮子里卷进几片梧桐叶，许玲亚蹲
事情经过告诉了方奶奶。这时，许玲亚拉着亚兰的手 下身子捡起一片来捏在手里，环视着大家说：
走进门来，顾海山只好手势加眼神，又对妻子讲了一 “她叫小叶子！”
遍。 方奶奶听着点点头，也跟着她重复一遍：
两个女人对望着，眼里都涌出泪来。 “噯！她叫小叶子。”
方奶奶把孩子接过去，放在自己的床铺上，掀开 许玲亚见孩子已经睡着了，方奶奶的手还轻轻地
被顾海山捂得暖乎乎的毯子——三个大人都吃了一 拍着她，知道她心里疼惜这孩子。便捏着那片梧桐
惊。他们从来都没见过这样一张毫无生气的脸。 叶，用商量的口气说：
睡得正香的婴儿被灯光一照，眨着眼睛吭叽起 “看样子，这孩子今晚就要睡在这里了，明天早
来。 上我们再过来看她吧！”
听孩子出了声音，顾海山抹了一把汗津津的额 方奶奶一听连忙挥手：
头。 “对对，你们上一天班也累了，快回去歇着
“已经尿湿了，是个不带把儿的！”听方奶奶这 吧！”
样说，两个大人都明白这是个女孩儿。只有亚兰懵懂
地站在旁边眼睁睁地看大人们忙活。 王哲，女，美国洛杉矶华文作家协会会员。90年代
方老太太打开暖水瓶盖子，往洗脸盆里兑热水， 初移民美国，在加州橙县经营旅行社。先后在北美中文
准备先给孩子洗个澡，许玲亚回家找出亚兰的奶瓶冲 报纸及国内外杂志上发表了《我的先生赫尔曼》《两束玫
好奶粉又返身回来，顾海山把包孩子的小毯子拎起 瑰》《爱丽丝的圣诞礼物》《从地狱到天堂》《妈妈的邮
来，从里到外仔细摸着……却什么线索也没发现。 包》《小姑的菜窝窝》等散文和短篇小说。
竟然连孩子的生日都没留一下，更让他认定了自
洛
城
作
家
P76 第三十一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