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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導的新四軍做了比較研究。此書一經問世就 見黃宗智《三十年來美國研究中國近現史（兼
得到了學術界的普遍重視（參見朱政惠“裴宜 及明清史）的概況》) 。
理教授的中國學研究——哈佛大學費正清東亞 此期間她經常為她所做的研究去上海， 與那
研究中心主任訪談記”) ， 特別是得到了美國加 裡的學者交流， 她多次向上海社科院的一些知名
州大學黃宗智教授多次舉薦。 他說裴氏的這本 學者請教。在那裡她巧遇了她父親早年的學生、
著作，集中探討淮北地區近世紀的三次民眾運 曾就讀於上海聖約翰大學的張仲禮先生 -- 著名的
動：捻軍、紅槍會和共產黨領導的革命運動。 經濟史學家，後來就任上海社科院的院長。她在
向張先生請教問題的時候， 張先生就曾問過
她：你為什麼研究淮北？為什麼研究那個地
域，為什麼研究那個題目，你是半個上海人，
你應該研究上海。裴宜理跟他說：我是對上海
很感興趣，但是卻苦於找不到合適的資料，所
以一直未能觸及。他說上海社科院就保存了一
些非常寶貴的關於上海工人運動的一些老工人
的訪談錄。你如果要研究上海工人運動的話，
你可以來我們上海社科院，在這裡你可以讀這
些寶貴的資料。所以過了幾年，從八六年到八
【圖5】 七年裴宜理再一次來到中國，這次她是專程應
邀來上海社科院作上海工人運動方面的專門研
“主要是兩個問題：一、淮北地區何以長期有 究。研究期間她得到了上海社科院、特別是張
大規模的動亂？二、中國革命運動和舊式的造 仲禮院長的大力支持。她查閱了大量的第一手
反在性質上有什麼區別 ？”他說，“對第一個 資料，檔案以及政府部門的檔案（包括有罷工
問題，裴宜理認為淮北的自然和經濟地理條件 的統計、政治報告、檔案記錄）等等。她利用
是主要的因素。資源的貧缺造成用暴力爭奪資 上海工人運動研究室保存的大量有關資料，以
源的狀態。”“在她的分析中，捻軍和紅槍會 她獨特的視角，著重分析了解放前的上海工人
的基本動機是經濟——一為奪取、一為保護現 運動，完成了她的專著《上海罷工—中國工人
有資源。淮北民眾運動的動機是為了生存，是 政治研究》[圖6]。 在研究中她發現上海工人運
經濟，不是脫離現實的宗教。”“對第二個問 動可分三個不同的群體：一個是共產黨所領導
題，裴宜理認為紅槍會的基本性質是排外的自 的群體；一個是國民黨所領導的群體；還有一
然村的自衛；它的社會基 礎是自然村的集合性， 個是比較獨立的工人運動，不受任何政黨領導
尤其是中農對現有資源的自衛性。”“共產黨 的群體。她發現接受共產黨領導的那些工人主
雖曾一度想利用自然村的這種自衛性組織，但 要是一些技術比較熟練的工人、比較有文化水
最後跟這個保守性很重的民眾組織格格不入。” 平的、比較有教育的那些工人。像鉗工、機械
他認為在農村的橫的階級分歧和縱的鄉村集合 工之類。這應該說是顛倒了我們對上海工人運
性之中，“裴宜理是比較注意後者的。” 黃宗 動的普遍認識常識。因為以前大部分的學者都
智教授說，裴氏這一研究的重要特點，在於注 認為，受共產黨領導的那些工人通常是那些最
重從社會經濟結構的演變和歷史事件的結合， 貧困的、最沒有教育、最被壓迫的那些工人。
探討中國的農民運動，“要求在農民運動的歷 但是據裴宜理的研究，結論卻並非如此。那些
史事件中去探討社會結構的變化，在結構的變 最貧困的工人，也就是那些女工，主要是那些
動之中去尋找民眾運動的來源和推動力”。這 紡織廠的女工，她們的運動是比較獨立的，沒
代表了當時美國中國近代史研究的新趨勢（參 有接受任何一個政黨的領導。而第三個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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