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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人運動裡面就是半熟練、半技術的工人。他 從1986 年到1987 年，裴宜理在上海收集

們受到國民黨的領導，他們同時也是由青紅幫 關於解放前上海工人罷工的那些資料的時候，

組織起來的。這些半熟練的工人大部分來自於 她還與上海社科院的同事們探討了有關文革時

蘇北，他們沒有受過較高的教育，他們移民到 期的問題。他們認為，解放後幾乎不能說還存

上海後就被青紅幫組織起來了。那個時候，尤 在真正的工人運動。不過她一直在注意這個問

其是杜月笙掌握青幫的時候，青幫與國民黨的 題，一直在向相關人員提出這些問題，後來他

關係是非常密切的。所以她就從 不同的工人群 們建議她與上海的總工會聯繫一下，他們說上

體有不同的政治傾向這個角度出發，來分析不 海總工會是注重於研究上海解放後的工人情況

同的工人運動裡面的走向與趨勢。 的。她一到總工會就發現，那裡有幾位學者正

是專門研究文革時期上海工人運動的。其中的

一位就是李遜，也就是後來她寫《無產者的力

量：“文革”中的上海》（ Proletarian power :

Shanghai in the Cultural Revolution) [圖7]的合作者。

【圖6】

她在專著《上海罷工—中國工人政治研究》

（Shanghai on strike: the politics of Chinese la-

bor）英文本的出版前言中說：“對我來說，寫

作本書有一種回家的感覺。我出生於共產黨佔

領前夕的上海，當我在日本和美國長大時，我 【圖7】

一直對這座我父母度過二十載動盪歲月的城市

迷戀不已。三十餘年的隔斷，我一直期盼著能 李遜先生收集了很多很寶貴的這方面的第一手

回到我的出生地上海—不僅僅是作為一個獲得 資料。尤其是從上海檔案館收集了大量的有關

簽證通行的目的地。第一次回鄉是在 1979 年春 方面的資料，後來裴宜理就邀請他到加州大學

天，當時不僅僅是一次鄉戀情懷的旅行，也是 伯克利分校來訪學，當時她在那裡任教。她就

一次尋找研究機會的訪問。然而，直到好幾年 請李遜來伯克利分校合寫關於文革時期上海工

過去，在眾多個人和單位的支持、幫助下，我 人運動這本書。他們在結論中把文革時期的上

才最終得以在我的出生地開展認真的研究。” 海工人運動分成三個不同的派別。一個是造反

她還指出：“本書專注於上海工人的起源及其 派，就是工總司，王洪文他們領導的造反派；

政治傾向”。裴宜理在廣泛吸收歐美工人問題 一個是保守派，就是赤衛隊；另外一個也是他

研究成果的基礎上，將工人政治放在比較的角 們認為最有意思的、卻比較被忽略的就是經濟

度加以研究，以一種更普遍的眼光關注於罷 主義風 。第三種是比較純粹的工人運動，是要

工、工會、政黨等問題，探討了工人的文化與 求達到跟經濟利益有關的一些目標。他們把文

生活狀況，為人們展示了一幅二十世紀上半葉 革時期上海的工人運動分成這麼三個不同的派

中國工人運動豐富多彩的畫像。 別，三個不同的趨勢。用不同的分析方法及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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