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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有來頭 地方
的

■虔謙

話說茫茫九派，巍巍神州，有 就從民國三十五年開始說起。
來頭的地方，不僅僅在黃土高坡。 海央路池塘是個活水池，邊上
在古城泉州南端約二十公里 幾棵長青的木麻黃，一簇一簇的蘆
處，有一個古鎮叫鴻江，也叫灣海、 葦，還有野生的日日春。離池塘和
安平、半月沉江。鴻江古地屬於《孟 槍樓不遠，有一個許厝磨坊，主人
子 . 滕文公上》裡所謂“南蠻鴃舌 姓許，人叫許榮叔。許家據說本是
之人”的地盤。一千七百年前五胡 元明時的官宦之家。後來宦路不暢，
亂華時，一部分中原人從華北一帶 許家轉入鄉鎮之間。許榮叔的高祖
逃避戰亂南下，和當地土著融合。 父聰明勤奮，首建磨坊。經過四代
唐、宋各朝也有大批北方人口南進， 人的拓建和維護，磨坊規模逐漸做
散落福建各方，當然也少不了古城 大：石磨個頭有大中小，形狀有平
泉州及其屬地鴻江。所以鴻江人是 磨、凹凸、帶槽等各式各樣。到了
中國畫《在記憶裡蜿蜒》尺寸：55cmx48cm 【第78期】 土著和歷代南下中原人的混合。今 許榮叔手裡，更是精心經營，面向

作者：荀日歷 天的鴻江話還保留許多古詞古音， 海央路一帶往東去廣大的農田及農
家住宅，有工人幫忙，更有茶水伺
“鍋”鴻江話叫“鼎”，就是典型
的一例。鴻江話裡沒有 F 這個聲母， 候。幾百年歷史的許厝磨坊，大大
美國洛杉磯華文作家協會主辦 顧問：陳殿興、張棠 是清代學者錢大昕“古（先秦）無 方便著周遭農家，許榮叔為人又正
主編：陳述 副主編：黄宗之 刊頭設計、版面編輯：丁圓圓 輕唇音”的印證。 派慷慨，所以磨坊廣受歡迎，許榮
編委：王偉、夫英、王維民、李大兴 網址：http://lacwa.com 顧名思義，灣海和海有關。泉 叔也因此受到鄉鎮上相當的敬重。
本期責編： 夫英 投稿郵箱：pc1430@gmail.com 州港是古代海上絲綢之路的起點， 許厝磨坊裡有一個長工叫張阿 鴻香樓位於小鎮東南方一條叫
而鴻江港則是泉州港的輔港，想當 強。阿強幼失雙親，自小在鴻江一 鴻天巷的石路邊上，是一棟紅磚三
年是非常繁忙兼繁榮的一 帶闖蕩謀生；輾轉好幾處，最後遇 層樓房，年代有些久了，紅磚的顏
個港口。 上了許榮叔，被招進磨坊當長工， 色也變得暗淡。阿強來到樓前，見
讀虔謙的詩、散文與短篇小說，都 生》等作品。阿信一家身處困苦的艱難 還有一樣東西很重 才算安定了下來。阿強小矮個，小 兩扇厚厚的木門虛掩著，門前掛著
留下極深的印像。她的作品文字清新、 歲月，在這種悲苦的經歷中得到了許多 要，就是唆囉嗹。唆囉嗹 圓臉，三十了，還是光棍一個，更 一對紅燈籠，顏色倒是挺艷麗的。
淡雅，如山中小澗，情緻自然流出，清 好心人的搭救與相助。小說從頭至尾的 是古代越文化裝扮唱念表 從沒碰過女人。 阿強咽了一口水，輕輕推開了
澈、曉暢。這次讀她的長篇《無房》， 情節鏈條中，滲透著一種情感：即人與 演形式的遺存，而農曆五 有一次，磨坊的柴火房著了火， 木門。
仿佛閱讀她的詩歌與短篇作品一樣，幾 人之間的患難相助，真誠的愛。以阿信 月初五端午節龍王爺採蓮 幸虧阿強及時趕到，捨命撲救，才 隨著吱呀的門聲，一個四十多
乎是一氣讀完的，閱讀過程 為線索，小說中塑造了系列 《唆囉嗹》表演則僅存於 免除了一場可怕的火光之災。許榮 歲的女人出現了。她抹著淡淡的
特別順暢、興緻盎然，絲毫 “好心人”形像。阿信裝瘋 鴻江鎮。 叔因此破例賞給了他十二個銀元。 粉，頭髮往後盤著，邊上別著一枚
沒有吃力費勁之感。 卑 魂 靈 微 鑄 逃出妓院，許厝磨坊的許老 雖說鴻江人的歷史可 阿強拿著那十幾個大洋，心裡歡喜， 紅色髮簪，一對醒目的耳墜子在她
《無房》從上個世紀 板收留了阿強與阿信；妓院 以上溯到先秦，鴻江古鎮 卻不知如何去享用這額外的收入。 脖子兩旁晃動著。女人的眼睛像閃
四十年代寫到九十年代中 老板追捉阿信，阿強遂帶阿 的 興 盛 卻 是 從 宋 代 開 始 短工阿森，一個尖頭尖腦的伙計， 電一般掃過阿強全身。
期，在跨度半世紀的苦難敘 —— 讀 信離開磨坊，投奔張林村素 的。世界上最長的古石橋 跑過來慫恿阿強：“喂，光棍兒， “歡迎光臨，請問客人喜歡玩
事中，演繹了一個社會底層 昧平生的大林叔家，受到他 安平橋就是宋代建造的， 干嘛不到鴻香樓去爽一把？” 點什麼？”
之家悲歡離合的人生。兩個 虔 謙 《 說 無 》 房 小 長 篇 一家人的關懷與呵護；解放 橋頭的白塔也是。不過鴻 鴻香樓是鎮上一家青樓妓院， 阿強從來沒有聽過這樣的女人
掙紮在社會底層的小人物， 初，妓院被封，兩人又重回 江有一座著名的千年古剎 民國初就開辦了。一直都還蠻有規 音，心裡一緊，支支吾吾地說：“我
大半生沒有一個棲身之所， 磨坊。許氏磨坊充公，阿信 龍山寺，卻是隋代的建築， 格的，只是後來真正有水準的青樓 是來，來找個女的……”說完心裡
結婚生子都住在鎮上一個被 一家住進筒樓，在阿信獨自 上面還有中國大儒朱熹的 女子不多了，更多的是一些沒有什 一鬆，禁不住看了那女人兩眼。
廢棄的“槍樓”（即筒樓） 帶兩個幼子的最困難歲月， 親筆題字“普現殿”。 麼特殊專長的姑娘。 中年女子聽了，又瞟了阿強一
裡。在這部十多萬字的長篇 得到鄰居蘆花熱心幫助、照 鴻江有一條街，叫海 阿強聽了阿森的話後一愣，半 眼。“客人貴姓大名？”
中，作家沒有將人物置於敵 料孩子。阿信因妓女的經歷 央路。海央路往北靠近小 晌沒反應。阿森“嘖”了一聲，“喂， 阿強頓了一下，回答：“他們
我對立的鬥爭風雲中，書寫 遭批判，當時的副鎮長力排 鎮集市街口的地方有一個 干嘛呢？人辛苦賺錢為了啥？還不 都叫我阿強。”
血淚仇恨，批判某種惡勢力 眾議，敢於仗義直言保護她 池塘，邊上有一個高聳 是為了開心？瞧你，三十出頭了， “ 阿 強， 喜歡 什麼 樣 的 姑
對貧困小人物的欺凌與壓 免受迫害。阿信在這些好心 的卻沒有多少人去注意的 連個女人是什麼樣子都不知道，注 娘？”
榨，而是寫人物的悲劇命 人的幫助下度過一道道難關 碉堡似的筒子樓，當地人 定無後啊？” 阿強被問住了，腦筋轉了兩
運。《無房》的藝術魅力主 與坎坷，終於在改革開放的 叫它“槍樓”。這座槍樓 阿森一句“無後”著實讓阿強 圈，“這位大姐，您給挑一個漂亮
美 學 暖 溫 尋 春潮中迎來新的生活。《無 是明代抗擊倭寇時留下來 腦袋裡轟的一聲響。阿強是個孤兒， 的吧。”
有停留在對特定時代、地域 房》塑造的系列人物群像， 的，本來四周有城牆護著， 從小沒見過爹娘面，不過小時候從 中年女子腰身扭了一下，說：
要不在於控訴，它的主旨沒
發生的某事的抱怨與批判， 體現著一種善即美的品格， 中間還有城門。抗戰抗到 堂叔那裡聽過一句話，這會兒他清 “咱這裡有的是漂亮的姑娘，還要
如果這樣寫，其藝術生命力 傳遞給讀者一種文化向上的 最艱苦的時候，日本人的 醒地記起來了：“男人哪，就得傳 看客人想出多少銀兩。”
有限。美國詩人弗洛斯特將 能量。小說中“槍樓”的像 飛機橫空飛過鴻江，扔下 宗接代；不然就是不孝的孬種！” 阿強把手伸進衣袋裡，掏出了
文學分成兩類，悲哀的文學 徵意義是小說值得稱道的構 的炸彈造成了鴻江和周邊 阿強動心了。“不知……要多 三枚銀元。
和抱怨的文學。前一類是關 思，其一它的具像化表達， 鄉鎮平民的傷亡。據說有 少錢？”他問。 中年女子的眼光好像根本就沒
於人類永久的生存狀況，後 具有厚重的歷史文化內涵。 一個叫坎郎的當地人，有 “嗐，咱這小地方，你不要找那 有落在阿強手掌心的那幾個銀元
一類帶有某時某地的文學痕 隱含著動蕩的近、現代歷史 一次扛著一把槍跑到筒樓 種又彈琴又唱歌的。就找一個姑娘 上。她嘴角一抿，說：“這樣吧，
跡。《無房》無疑屬於前者， 內容。它是明代軍民抗倭寇 上，對著日本人的飛機大 上床，兩三個大洋夠了。” 跟我來吧。”
所書寫的是阿強這類下層普 時留下的遺址，也是福建辛 呼小叫，把槍膛裡的子彈 “兩三個大洋……”阿強摸了 阿強跟在中年女人後面走著。
通老百姓的生存際遇與生命 ■ 江少川 亥革命發出第一槍的所在 射光了以後，日本人的飛 摸褲兜裡的十二個銀元，跟阿森問 轉角有個木樓梯，不過中年女人並
狀態，它喚起人們對那個命 地，它歷經安海古鎮發展的 機就不見了。 了問去鴻香樓的路。那天晚上，他 沒有上樓，而是直接拐進一個房
運多舛的年代小人物生命的 歷史變遷，見證了這裡發生 換了一身衣 間，然後說：“阿強，你在這裡稍
沉痛記憶。 的重大的歷史變革。其二， 服，白色的 候片刻，我馬上吩咐姑娘過來。”
虔謙寫的是現實生活中 槍樓也是阿強、阿信一家命 布衫，棕色 阿強心中花開，直頓首：“拜
人在特定時代的生存命運， 運的見證與象徵，它象徵著 的褲子。他 托大姐，麻煩大姐！”
並在這種處境中挖掘普通小 人物堅韌頑強、不屈不撓、 把衣衫的扣 “叫我金姐吧。”
人物人性中的美與善。上世 患難與共、樂觀善良的優秀 子一個一個 “金姐多關照！”
紀四十年代中期，福建古鎮 品格，從某種意義上說它也 扣整齊了， （節選自長篇小說《無房》卷
安海。兩個苦命人阿強與阿 是民族品德的一種象徵。小 帶上幾個銀 一：阿強）
信，一位是鎮上許厝磨坊的長工，一位 說結尾，寫到槍樓被拆毀，阿信的兒子 元，便去到
是鴻江樓妓院的妓女，兩人萍水相逢， 立鴻說的一句話意味深長：“槍樓沒有 了鴻香樓。 作者簡介：虔謙，女，本名曾
同是天涯淪落人，幾經艱辛走到一起結 了，可是它的靈魂長存”，於是他重建 卻說這 明路。北京大學中文系本科及研究
為夫妻。因為無房而住在一座被廢置的 新的東江筒樓，並促使政府再建鴻江西 鴻香樓當下 生。美國洛杉磯華文作協會員、北
筒樓裡，阿強因一念之差，偷別人家的 筒樓。它象徵著歷史文化的傳承，民族 老板金相 美中文作協及文心社會員。小說獲
牛而被判十八年重刑入獄。她的妻子阿 品格的重建。 那以後，槍樓就真的 玲，人稱金姐的，是一個幾分神秘 漢新文學金獎，搬上銀幕。2016 年
信，獨自一人帶著兩個幼小的孩子，靠 《無房》是接地氣的文學。它貼 廢置了。 的女人，本出生於書塾之家。鎮 度北美華人圖書館協會最佳圖書
揀破爛，拾牛糞養家糊口度日。 近現實生活，著意表現社會下層普通 槍樓往北去大概七百 上的人傳說她十八歲時失了戀， 獎， 第四屆郁達夫小說獎提名，入
而最為悲催的是，由於曾經妓女身 小人物的命運，表現他們的喜怒哀樂， 米路，有一個叫“寨埔” 二十三歲時又被一個男人坑了，便 選《東方文學》雜誌閱讀 2017 亞洲
份的印記，從土改、各種政治運動直至 酸甜苦辣，挖掘小人物善良、美好的人 的平地，那可是當年海王 橫下心來做這個鴻香樓的生意。在 最佳名單，2018 華文著述佳作獎，
文革中，她都遭批鬥、遊街示眾，受人 性。它不同於書寫帝王將相、英雄傳奇 鄭芝龍所建，其子鄭成功 她手裡，這個青樓生意倒是十分紅 入圍第四屆“海峽兩岸新媒體原創
歧視白眼，然而她並沒有怨天尤人。阿 的作品，寫的是凡人瑣事，普通人生存 習武之地。直到現在，鴻 火；而金相玲自己則一直未婚。金 文學大賽”，2018 年“和平崛起·
信身份卑微，生活窮困，然而她善良、 狀態，為普通人所熟悉，所親近。同 江人還“國姓爺”“國姓 家家道不濟，男丁夭折，女兒又抗 改革開放四十周年全國文學創作大
勤勞，她含辛茹苦、任勞任怨，以堅韌 時，它運用現實主義的筆法、平實的敘 爺”地稱呼鄭成功。這個 婚並操起青樓之事，父母痛心疾首 賽小說”銀獎，2019 年首屆“大灣
的毅力獨自支撐這個貧困破碎的家。她 事，寫普通人物的生存狀態與情感。淡 稱呼有來頭，就像鴻江這 之下，宣布和她脫離關係。沒有了 區”杯長篇小說歷史大獎。散文詩
的身上，表現出一個底層女性樸實、友 而有味，親切自然。 個地方有來頭一樣，不過， 家庭牽累的金相玲，便專心執意於 作多次獲得海內外獎項。
善、勤儉、與人為善的美的品格。作家 著名作家汪曾祺曾說，要“回到 我們得言歸正傳了。 鴻香樓的紅塵務。
注重的是對普通百姓人性的揭示，對人 現實主義，回到民族傳統”。我以為虔
的生命的美的開掘。 謙的小說追求的正是這個路子，她作為
尤為可貴的是，阿信身上的這種 移民作家，致力敘說中國故事，這是難
品德在他的兩個兒子身上得以延續與弘 能可貴的。長篇《無房》繼承的是中國 長篇小說《無房》創作談
揚。小說後半部中，在苦難中成長的兩 小說創作的文體血脈，寄寓、弘揚著人
個男孩，立鴻、宵鴻承繼了父母身上的 文精神，它營造出一種溫暖向上的美學
傳統美德，樸質實幹、吃苦耐勞，克服 境界，讀後一陣暖意襲來。 ■虔謙
艱難險阻創業，終於獲得成功。立鴻孝
敬父母，知恩圖報，北上尋親，他們的 作者簡介：江少川，華中師範大學
身上流淌著父輩的血液，質樸、善良、 文學院教授，武昌首義學院特聘教授， 不知有多少次，我被所謂 帶人物品格與命運
堅強，同時，作家還賦予了年輕一代與 中國世界華文文學學會理事，國際漢語 的小人物們所感動，並忍不住 之閃爍的因果鏈條，
時偕行，創業拼搏、有膽有識的實幹精 應用寫作學會理事。碩士生導師。長期 提起筆來抒寫他們的故事。這 一彎流經兩個世代的 文學痕跡。《無房》無疑屬於
神。立鴻下鄉回城後，從做廚師起家， 在高校從事寫作學、台港澳暨海外華文 些小說包括：長篇小說《不能 人生水道，一曲楚楚動人的情 前者。” “讀《無房》，我不
以後創辦東江酒店，直至建立東江集團 文學的教學與研究。著有《現代寫作精 講的故事》《一天就夠》，中 義詩章；《無房》，也是中國 禁想起沈從文的名篇《丈夫》
任總裁。 要》《台港澳文學論稿》《海山蒼蒼—— 篇小說《吉女花》《井源鄉的 社會發展進步繁榮的一軸畫卷。 《貴生》等作品。” “著名作
他是真正從最底層做起，憑著苦 海外華裔作家訪談錄》《台港澳暨海外 傳說》等，還有就是這一部《無 我把她創作出來了，暖暖 家汪曾祺曾說，要 ‘回到現實
幹實幹創業的成功者，體現出年輕一代 華文文學教程》《台港澳暨海外華文文 房》。如果拿《無房》與《不 地，完成了一樁心願。希望她 主義，回到民族傳統’。我以
蓬勃向上、奮進的精神與勇氣。 學作品選》《解讀八面人生——評高陽 能講的故事》相比，那麼，後 也能暖暖地，帶著我的情感和 為虔謙的小說追求的正是這個
近讀沈從文的《文學閒話》，他 歷史小說》等著作、教材十多部。曾獲 者大致只是蘆花一生的故事， 靈犀，栩栩如生並煥發異彩。 路子，她作為移民作家，致力
的創作觀感觸很深，他認為“不管是故 加拿大首屆華裔華文文學國際學術研討 而前者則是以一棟具有歷史內 華中師範大學教授、中國 敘說中國故事，這是難能可貴
事還是人生，一切都應當美一些”，“美 會論文獎，北美華文文藝家協會“華文 蘊的槍樓為線索，鋪開了阿信 世界華文文學學會理事江少川 的。長篇《無房》繼承的是中
就是善的一種形式，文化的向上也就是 文學研究”特別貢獻獎、中國寫作學會 和立鴻兩代人的故事。阿強、 老師在《無房》序中寫道：“美 國小說創作的文體血脈，寄寓、
追求善或美的一種象徵。”（《文學閑 優秀論著獎，湖北省教學成果獎、湖北 阿信夫婦的故事帶著卑微、苦 國詩人弗洛斯特將文學分成兩 弘揚著人文精神，它營造出一
話·《看虹摘星錄》後記》，四川文藝 省高等學校人文社會科學研究優秀成果 難和堅忍；他們兩個兒子特別 類，悲哀的文學和抱怨的文學。 種溫暖向上的美學境界，讀後
出版社1998年版第364頁）讀《無房》， 等獎項。 是立鴻的故事則是苦難和發奮 前一類是關於人類永久的生存 一陣暖意襲來。 ”
我不禁想起沈從文的名篇《丈夫》《貴 圖強。長篇小說《無房》是一 狀況，後一類帶有某時某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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