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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找 賣國賊 ■行 安

直到 5 月 3 日，我才無意中打 大頭指使曹汝霖、章宗祥、陸宗輿
聽到，敢情我的一個遠房三叔就在 三個走狗，瞞著國人與日本秘密簽
曹賊汝霖位於前趙家樓胡同的府邸 訂了喪權辱國的“二十一條”。
做大廚！ 二十一 條啊，條條都 在賣國！
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 一千五百字呀，字字皆可誅心！
全不費工夫。死纏硬磨之下，三叔 去年（1918 年），又有段祺瑞
勉強答應第二天將我帶進曹府開開 指使北京政府向日本西原借貸 1.45
眼。當然，他給我編了一個身份， 億日元，用於組建中國參戰軍。借
說是從飯館臨時拉來的幫廚。 錢本身不是問題，問題在於那借錢
對於我能成功楔進敵人的心 的條件。一向小氣的倭國憑啥突然
臟，梅思平、匡互生以及張國燾他 變得如此大方？還不是為了得到那
們相當羨慕甚至嫉妒。因為獨秀和 一張山東問題的換文？軍閥白紙黑
大釗先生有言在先，誰能率先懲治 字地再次賣國！
了賣國賊，誰就是反帝反軍閥的急 還有更令人義憤填膺的。作為
先鋒和民主時代的新青年。顯然， 第一次世界大戰的協約國成員，我
這稱號必將歸屬於本人。主意我都 們明明是戰勝國，為什麼到了萬國
想好了，一包巴豆就能成事！不必 和會上，中國代表提出的要求統統 群賣國賊！”
【第74期】 動刀動槍地耍大陣仗，殺人掉腦袋 被拒絕？德國戰敗，理應將其在山 呸呸呸！賣國還 賣出悲壯來
劉晉平畫作：裝飾重彩畫 《珍珠》 40X40 英寸 的事，不是咱學生該幹的。但是， 東享有的特權歸還給中國，為什麼 了？那西原借款難道也是無奈？日
使些小手段讓賣國賊吃吃苦頭出出 反而判給了日本？世間還有比這更 本人用槍逼著你借錢不成？其中指
美國洛杉磯華文作家協會主辦 顧問：陳殿興、張棠 洋相，本人自認為絕對稱職。 失敗的勝利嗎？說好的“真理戰勝 不定有何金錢勾當。
主編：陳述 副主編：黄宗之 刊頭設計、版面編輯：丁圓圓 不是我們這幫學生愛鬧事，實 強權”呢？而我們懦弱的北洋政府 “說到那西原借款，那些所謂
編委：王偉、夫英、王維民 網址：http://lacwa.com 在是那些軍閥太可恨。 迫於帝國主義的威懾，竟然準備在 的公知們更是鼠目井蛙，豈有啟瑞
本期責編： 夫英 投稿郵箱：pc1430@gmail.com 四 年 前（1915 年 ）， 先 有 袁 這份寫滿了欺凌和屈辱的和約上簽 先生雄才之一二？日方掌控山東經
字？！ 營權既然已是事實，不如用此作
自從成為一名陪讀媽媽， 嗚呼！軍閥當道，國將不國。 為抵押，空手套倭國一次白狼。
她漂洋過海來到美國，久未回 河西隱士 重振河山，唯需吾輩！ 一億四千五百萬日元雖不能徹底救
國。這次孩子放暑假，順便回 梅思平他們有既定的安排。他 民生於水火，至少能解民國暫時之
老家。家鄉的湖、河、小溪都 們計劃 5 月 3 日晚召開十三校學生 困局。況且啟瑞先生對我曾有密示，
沒走遠，父母也在。 ■張敏芝 代表大會，4 日下午，準備集會於 這筆碼洋決無歸還之期。響當當一
家是父母的，三層小樓， 天安門前進行示威。 筆外交竹杠，硬是被他們說成了賣
顯得特別大。父母在，她就不 這些舉措自有他們的道理，但 國，唉！國人無謀，盛產愚昧啊。”
再是家長，自動卸下擔子，心理切 出來，放到藥盒子裏，又從藥盒子 我還是決定當我的孤膽英雄。 啊呸！話都讓你這廝說盡了，
換到頑童狀態，倦縮成一個成年娃 裏倒進藥瓶子裏，數了好幾次，高 4 號近午時分，我成功地混進 裏外都是理。
娃。早上不用起來做早餐，晚上不 興地說真方便，每次都數對了。 了曹賊的府邸。 遠外傳來三叔的喚聲，於是我
必檢查門窗關好沒有。恰逢孩子的 她旅行世界各地，都會搜羅上 就能把我們的名字編到對聯裏面， 三叔要求我就待在廚房裏，不 被硬生生拽回了後廚。
高中畢業季，作業也沒什麼好催 好的營養品，孝敬爸媽。巴西的蜂 真是行啊！你爸當年可是個人物， 許四處走動。那怎麼可能呢？我假 下午兩點多，學生遊行隊伍包
的。 膠、南非的蘆薈、挪威的魚油。老 見過大世面的！他們單位的產品， 裝上廁所，悄悄摸向了東院。曹賊 圍了趙家樓，這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她一回家，老爸老媽就開始走 媽視力再好，包裝的說明書看不清 這廝果然富得流油，府邸竟分作東 想加入其中，然彼時我已被三叔嚴
路帶風，七十多歲的人，樓梯也難 楚，也看不懂啦。她也不管這些， 進了人民大會堂的呢，他當時是業 西兩院，西院是中式庭院，東院是 加看管，自由行動不得。
務主管，可以說功勞大大的！你爸
不住他們。老人家的耳朵也變尖 盡管祗聽女兒交代，說一天吃幾 爸這個人啊，很愛幹凈，長期穿著 洋派小樓。我的直覺告訴我，這種 聽得墻外喧鬧了許久，後又目
了，房間有點響動，他們就到了門 粒，就吃上幾粒。 中山裝，皮鞋擦得刷刷亮的，和我 親日的走狗，必定喜歡活動於洋派 睹東小樓火光沖天……
口問怎麼了。爸媽的胃口也變大 好幾次，她試圖教他們用微 們這些大老粗可大不同！ 小樓。果不其然，在東院樓門前， 事後聽三叔講，學生們沖入小
了，親媽廚房的菜式，比平時多好 信，有了微信，視頻就方便了，再 你爸爸……語氣詞一個接一 我看到有好幾輛黝黑鋥亮的小臥車 樓現場時，曹總長因為腹瀉，正在
幾倍，擠在中式圓桌的轉盤上，恨 遠的地方也看得見。父母是拒絕 個，話癆老同事絮絮叨叨的，曝光 一字排列。看來，找對了，而且賊 西院茅房如廁，生生躲過一劫。三
不得疊起來。 的，我們都這麼老了，哪裏還有什 老爸牛逼的過往。 窩子裏似乎還正在舉行著眾賊宴。 叔祗是怎麼也想不明白，他親手炮
照例有很多往來、嘮嗑、吃喝， 麼威信？不搞不搞。 什麼什麼？老爸還這麼洋氣、 天助我也！ 制的菜肴怎竟引起主人拉稀？
朋友、親戚忙著加微信、發紅包， 這次回來，她又張羅著給家裏 上進、還會俄文，差點還是第一批 我悄悄摸了小樓的窗欞，聽得 後又聽梅思平道起，既然尋賊
問去年賺了多少，股票虧了沒有， 添置東西，買這買那。父母說，什 留學生？怎麼就沒聽他說過呢？ 裏面有低沈交談之聲： 不遇，他和匡互生索性一把火點了
職位有沒有拔高。飯局一個接一 麼都有，什麼都不需要了。衣服祗 爸媽是做什麼工作的呢？爸媽 “潤田兄，眼下這時局……您 那所罪惡的宅院。而那個章宗祥則
個，爸媽看著她在大宅門裏進進出 要兩三套換洗就行了，太多了衣櫃 的工作就是做爸媽。 說這些學生娃娃背後是不是有什麼 當了曹賊的替罪羊，被同學們好一
出，客客氣氣，開門關門，家像個 裏放不下。房子裏的電器也齊全， 她進門就看到父母準備飯菜、 人在煽動 ? 聽說近日還要搞什麼遊 頓胖揍，也算解了心頭之恨！
主題酒店，不用付款，無需小費。 房間太多，大部分空間是閑置的， 打掃房間，做的都是父母們做的 行集會，要求懲治賣國賊。荒唐！ 這起被後人稱為五四運動的事
說好常回家看看的，但也就 懶得打掃衛生。至於營養品，院子 我看他們倒像……倒像一幫無知的 件，在我的主觀裏，大約就是這麼
“看看”了。吃喝完寒暄完，派完 裏自己種的青菜，就是最好的營 事，沒有什麼技術含量。除了這 愛國賊！” 個樣子。
些，也不知道他們還有哪些厲害。
禮物，就有點冷場。一起也打打麻 養。還要什麼營養品呢？ 她翻看父母的相冊，他們旅行 說話的不曉得是哪個，但潤田 一個月後，徐世昌大總統下令
將，三五塊的帳算完了，大眼瞪小 你回來就行了。 過那麼多地方，父親的手搭在母親 的指代卻是清楚的，就是曹賊汝霖 罷免曹、章、陸三賊之職。6 月 13
眼，尷尬地不知道聊些什麼。 但是真回來了，也不怎麼行。 的肩膀上，意氣風發，親親密密， 之字。看來賊子確在家中無疑。 日，內閣總理錢能訓辭職。6 月 28
她的日常表達，以普通話為 山長水遠地回來，呆一天很好，呆 “唉！從來都是執政者急得上 日，中國駐巴黎代表團發表聲明，
主，中間夾雜英文，說話也輕輕柔 兩天、三天就開始難受，屁股下像 一看就在談戀愛。原來他們都年輕 房，在野者躺著罵娘。仲和兄，不 拒絕在和約上簽字。
過。他們也和同齡人討論過國際風
柔的。父母擅長的是家鄉方言，吊 有根針紮著，坐不住。到底不像和 雲、國內大事，和同事朋友，野馬 必想這些煩心事，苟利國家生死 同學們額手稱慶，感覺運動起
著嗓子說話，聽著熟悉，又隔著些 同學朋友們在一起，八卦、政經， 一般地瘋過。 以，豈因禍福避趨之！”這顯然是 到了應有之效果。然而我卻一直耿
什麼。不知道從哪裏開始扯話題。 說不完的話題。 父母們豐富的精神世界和奮鬥 曹賊在接話。沒想到那位被稱為仲 耿於懷，為那包可惡的泄藥，也為
比如說，肉麻地對爸媽說一聲 幸好這天有個親戚結婚，聚會 和的狗賊章宗祥也在裏面。果然是 錯過了手撕賣國賊的機會。
“我愛你”？用方言一定是笑掉牙， 可以打發掉一天的時間。喝得有點 歷程，不為自己的子女打開過。下 蛇鼠一窩。 火燒趙家樓之後，曹賊便隱跡
一代卻誤以為，那裏祗是一片空
怕嚇壞老爸老媽。用普通話稍微會 昏沈，心情略微有些興奮。很多親 白，什麼都沒有。 我呸！一個曹瞞遺種，一個章 於我的視野之外。
好一點，電視劇裏有很多可以模仿 戚多年不見，忙著加微信，向她打 她曾經以為，有了孩子，她就 淳餘孽，還敢妄言苟利國家？說話 1920 年冬，聽聞他開了一家慈
的案例。用英文就更不一樣，老 聽孩子出國留學的事情。 理解了自己的父母。事實上，當她 也不怕閃著舌頭。 善鋪子，專門給窮苦的車夫施捨棉
外說 Iloveyou 就像喝水刷牙一樣， 微信通訊錄彈開一個新訪客： 成為父母，他們已經成為外公外 正當我咬牙切齒，恨不得踹門 衣。
每天都好幾遍。可是，你對父母說 河西隱士。名字有點意思。有點俠 婆。而今她的孩子也大了，上大學 入室、手刃狗賊的關頭，遠處有腳 1925 年，又聽人說起，他在阜
Iloveyou ？滑稽不滑稽哦。 骨仙風，也有地域風情。她家大部 要遠走他鄉，她略微能理解父母當 步聲響起。 成門內開辦了一家醫院，窮人看病
她和父母之間，有著漂洋過海 分親戚，住在河西，看來是個自己 年不支持她遠行的惆悵。但他們已 我慌忙調整了身姿，假作散 一律免費。
的距離。她人在身邊，魂在外面。 人。 經風燭殘年，被病痛折磨，需要新 步。 這些鬼話，我是不信的。我一
她和身居海外的朋友說英文，用中 不過，這個申請沒頭沒腦，沒 的理解方式。兩代人之間，永遠有 迎頭有個婦人正端著一盤菜 直在尋找一個機會，定要親手懲治
英文寫作，到全世界旅遊，也會 有問候，也沒有自我介紹。她向來 二、三十年的時差。她覺得委屈， 肴向小樓走來。這人方才在後廚打 這個狡猾的賣國賊。
好幾種方言。她切換中英文瀏覽新 覺得，朋友圈申請加為好友，相當 覺得父母不理解自己。但對於父 過照面。於是，我急步上前，不由 1937 年，我無意中看到一份報
聞，話題是貿易戰、芯片危機。和 於到人家家裏敲門。一個簡短而禮 母，她不但不理解，甚至都沒有了 分說一把接過盤子，同時打趣道： 紙，說日軍籌組華北偽政權，利誘
父母聊天呢？是黃瓜可以涼拌，絲 貌的介紹，是必要的基本配置。於 解過。 “我送進去吧，正好開開眼， 曹汝霖當職。曹以死相抵，堅決不
瓜要削皮，老是原地打轉。 是沒有理睬。 她突然想起那個沒有通過的微 見識一下大人物。” 受。
她身上似乎有著吉普賽的基 沒想到，這位隱士還契而不 信通訊錄申請，心裏一個激靈，通 說著話，我已轉過身，靠著脊 1940 年，收到張國濤來信，說
因，嚮往三毛似的流浪生活，執著 捨，不停發送申請。這個有點粗魯 過。 背的遮擋，將一包瀉藥盡數灑入菜 梅思平作為汪偽政權的要員，同日
於仗劍走天涯的夢想。這和秉持 的動作，惹毛了她，幹脆不接招， 這位仙風道骨的河西隱士，原 湯裏。 本政府簽訂了出賣中國利益的《中
“井裏青蛙井裏好”人生哲學的父 不給通過。 來是自己眼裏，生活無法自理的老 婦人慌亂地繞上前，奪回盤 日基本關係條約》。
母，三觀上很難調和。 鄉村婚禮，已經很時髦和洋 爸。 子，還責怪我怎恁不懂規矩。 我決定翻開字典，認真查一查
老媽是她遠行路上的反對派。 氣。有卡拉 OK, 有滿漢全席，吃得 老爸發來的第一句話是，我， 等及下人復出，我又潛回窗欞 那賣國賊一詞到底做何解釋……
早年她第一次出國留學，從上千人 高興，喝酒是必須的。一會兒就有 我有威信了…… 下。聽那曹賊仍在絮叨：
中左沖右突，獲得一個獎學金機 醉醺醺的年輕人，追著新郎要紅 看著這個錯別字，她覺得不需 “學生派光有一腔熱血，不當 作者簡介：行安，山西省作家協
會，人已經筋疲力竭，也期望聽到 包，喊著新娘要點煙。 要修改了。 家不知柴米貴呀。那所謂二十一 會會員，美國洛杉磯華文作家協會會
員。曾長期擔任文字記者，多次隨訪
一聲認可。結果父母沒有安慰祝 老爸年紀大了，就變得更很叛 條，外界豈知其中委屈。我輩在袁
福，也沒說什麼表揚話，只是反問 逆。不太聽醫生和家人的話。他肺 作者簡介：張敏芝，深圳作家 大總統指示下，歷經了怎樣的談判 及專訪國內外政要，作品入圍範長江
她，國外有什麼好，去那麼遠幹什 不好，不時要吸氧，一場感冒都是 協會、洛杉磯華文作家協會會員。著 艱辛，唇槍舌戰 84 天，軟磨硬拖 新聞獎。在電視編導領域亦有專長，
麼？ 生死劫，這種公共場合，煙熏火燎 有《不是閑人》《你正美好，何必仿 兩月有餘，才有《中日民四條約》 曾兼任北京電視臺《世紀之約》欄目
第二次出國，她放棄工作，陪 是少不了的，對他是極大的考驗。 徨》《在這浮華世界裏，我祗要剛剛 之成果。這已是弱國外交最大之勝 主編。目前定居於美國加州爾灣，專
孩子讀書，母親更加不贊成。這麼 老爸不聽，但也沒有辦法，於是祗 好》等書。 利，日本外相加騰高明為此還下了 職寫作。著有長篇小說《枯榮鎮》《長
多學校，不好好上學，要去國外 好安排在另外一個小房間裏坐著， 野。而在國內，我們卻被罵成了一 河遺珠》等。
讀？還花那麼多錢，真是賠了夫人 避開喜慶的煙酒糖。
又折兵。 她在外面應酬，遇到一個老爸 大仲馬是一個唯美主義者，他 奇特的反逃避手段：把衣服都鎖起
她能怎麼解釋呢？解釋不了， 的同事。聽說她在美國陪孩子，同 數十年都在一種特別的藍色紙上創 作家軼事 來，祗留下灰色的大披肩，免得受
就不解釋了。不過，反對歸反對， 事有點大驚失色。哎呀，美國很亂 作其所有的小說，而寫詩用黃色 到外出的誘惑。為此他買了一件針
也沒有什麼用。這不，她不還是出 啊！每天都有槍戰，你趕緊回來 紙，寫文章則用粉色紙。有一次在 織服，長及腳趾頭，好幾個月這就
去了，又回來了。所以，兩代人之 吧！你爸呢？ 歐洲旅行時，他珍貴的藍色紙用光 大衣口袋。 是他的制服了。結果他提前幾周完
間，相互有些不滿意。但是礙著血 哎呦，你們家就是有出國的 了，被迫寫在奶油色的紙上，他堅 福樓拜寫作時，每張十行稿紙 成了任務，用掉了一整瓶墨水。他
緣，也不去追究責任。 命！你爸會講俄語，是我們單位的 信那部小說寫得不好就是因為這個 上面祗在第一行寫上鉛筆字，而其 甚至考慮給書取名為《墨水瓶裏出
這次回來，不知道為什麼，覺 獨一份，第一個會外語的人，還教 原因。 餘九行都保持空白。跟隨他初學寫 來的故事》，但最終還是用了不那
得爸爸媽媽長矮了。以前給他們買 我們“打死你大娘”呢！你知道 席勒在寫作時愛聞爛蘋果的氣 作的法國作家莫泊桑道：“您這樣 麼抽象、人所熟知的書名。
的衣服，穿著覺得有點大 , 看著空 嗎？俄語裏就是再見的意思。 味。他常買一些蘋果放在抽屜裏， 寫，不是太浪費稿紙了嗎？”福樓 羅曼·羅蘭創作時喜歡在案頭
蕩蕩的。算起來，她雖然在家的時 你爸爸還考上過一個俄語學 並讓蘋果腐爛。寫作時把抽屜拉 拜說：“親愛的，我一直有這樣的 上放一面鏡子，時刻觀察自己的面
間不多，但屋子裏的痕跡不少，父 校，真是厲害！不過後來他說是要 開，一邊嗅爛蘋果的氣味一邊寫 習慣：一張稿紙只寫第一行，而其 部表情，借此刻畫作品中的人物。
母從內到外的衣服鞋襪，全套裝修 帶小孩，家裏負擔重，沒有去。後 作。他的名作《陰謀與愛情》《華 餘九行祗留著修改用的。” 巴爾紮克在寫作時總會大量地
好的新房，功能齊全的智能手機， 來單位又有一個進修的機會，趕上 倫斯坦》三部曲等都是在散發著這 作家強迫自己完成日常寫作量 喝咖啡，並且不加牛奶和糖。他曾
都是她親手採購。除了腦白金，什 你媽媽生病，他也沒去成。你爸爸 種怪味的房間裏寫成的。 有很多辦法。1830 年秋，維克多· 不無得意地說：“我將死於 3 萬杯
麼時興買什麼。 可是個大秀才！公司裏的辦公室主 杜魯門·卡波特星期五決不開 雨果開始創作《巴黎聖母院》，截 咖啡。”此話被他不幸言中，慢性
這一次，她給老爸買一個藥 任、工會主席、筆桿子，出口成章 篇或竣稿；酒店房間號或電話號碼 稿日期為 1831 年 2 月，似乎不可 咖啡中毒是他的死因之一。有學者
盒，七個格子，上面標註了禮拜一 呢！有一年過年，我們單位所有的 涉及數字 13 就要換；煙灰缸裏的 能完成。他買了一整瓶墨水，把自 估計，他一生中喝過至少 5 萬杯咖
到禮拜天。老爸把藥從藥瓶子裏倒 對聯，都是他寫的，他想幾分鐘， 煙頭從不多於 3 個，多的話就放進 己軟禁在家中好幾個月，用上了最 啡。

文稿言論不代表本報立場，文責自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