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72 - 休斯顿作家创刊号2019 Flip Ma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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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她在实验室里哭泣,他问她怎么 在显微镜底下观察着微生物,外面的
回事,她告诉他说她在西班牙的男友 人和世界对他们的眼睛来说总有点儿
爱上了另一个女人。 陌生而虚晃。
“为什么不带你妻子来呢?”他 这时,他的中国同事冯超补充说
的巴西同事罗德里戈的妻子问。她是 :“我和林同事三年多了,很少见到
个天性热情的人,声音像只小鸟, 总 他妻子。他这是把一个美人储藏在金
是穿着漂亮低胸的连衣裙,对谁都露 色的屋子里。”冯超的英语并不利索
出毫不见外的天真神情。 ,却喜欢掉书袋。他知道他要说的是
“我就不会问这个问题。”玛利 “金屋藏娇”。
亚低声说。 其他人看上去很茫然,问道:“
“她在忙她的事。”他对罗德里 金色的屋子?”冯超磕磕巴巴地解释
戈的妻子说。 道:“在汉朝,有一个皇帝……”他
“可现在是圣诞节,这时候谁都 猜想他只会越说越乱,但他也不愿帮
不应该忙。”她欢呼般地说。 他解释,因为他私下认为给外国人解
“当然,谁都不应该忙,除了忙 释历史典故有点儿愚蠢。他想,如果
着开派对,忙着赴约会。”罗德里戈 他们的台湾同事家豪在这儿,大概只
说。 会站在一旁看笑话。这时,他看见送
他们都笑了。这种时候,大家总是很 饮料的侍应生经过,他说,“这里真
容易笑,有时甚至是毫无缘由地笑。 热”,走过去拿了一杯气泡苹果汁。
做研究的人一般不爱笑,他们神情紧 客厅里真的很热,因为女人们要
张、有些落寞,在外人看起来也许是 穿裙子。无论什么季节,在这样的客
一种木然。他们每天忙着照顾细胞, 厅里,她们的打扮都一样。他发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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