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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MN EDUCATION
——图 / 卫洪子涵摄
健站检查。离家出逃的不仅是梨小宝的妻子,一个先 人来说,倒在路边血肉横飞的人是“格局太小的题
天性脑瘫儿童的母亲,许多孩子的妈妈,健康孩子的 材”。
妈妈,似乎只是在这个地方“蜻蜓点水”。行走半山,
缺乏人文关怀动机的善能给他人带去益处也是善——
几乎没有哪家男主人不酗烟酗酒。
良知无法弥补共情的丧失,不是什么好谴责之事。只
个体的不幸要发展为群体的不幸,群体的不幸要发展 是伸出手和张开怀抱始终是两码事,知道,和体会到,
为现象,针对性政策才有空间施展,无可厚非。只是 不可同物而语。
是否该更大力鼓励解决个体问题的社会机构、个人群
直到此刻我躺卧在铺满玉米粒的水泥地旁,在密集的
体的出现?
星光下瑟瑟发抖,才看到棕色的被褥、黄黑的牙、刺
采访完当晚,我正思索是否有把这一家发展成个案的 鼻的气味和泥泞的山路终于变成了千斤重的锤,沉沉
需要,龙老师在帮忙洗菜,说:“村里对梨小宝的评 地将滑在木缘上的钉子砸入木中。一个旁观者,一个
价有所争议,你觉得梨长志被照顾得怎样?” 灵不知肉在做什么的局外人,此刻终于被苦难发出的
沉吟击中。当我看到他人口中虚无缥缈的苦难形象,
我顿了顿,“这一来,就是九年啊。”
变成眼前一个白团子的时候,我深感到了梨长志的存
龙老师停了手上的动作,冲我点点头。悬崖边上的人 在,又因感受到他的存在而知觉到了我的存在——如
哪里来的权利指责深谷之下的人?梨小宝在深谷之中 今正在星风下更加单薄和无力。
还是把“负责任、有良知的父亲”作为自己的理想形
我想飞快地逃离这沉重,又不希望它结束。我满心以
象来要求自己。
为“生命”是要用大喜悦来歌颂,以大沉默来深刻。
我原来一向认为,为他人的苦恸感到切身痛苦,或是 原来生命力是夜更沉,草更绿,谷更深。我此刻是要
自然地生发强烈同情,乃是神话,是令人惊羡的诗性 低下我灵魂的头颅,又要低下我整个血肉的躯体,匍
天赋,而伸出的助人之手常生发于“开明的自私”或 匐在我理性所不能及的壮烈面前。
“高尚的目的”中。一大部分人的生活缺乏生命与死
——文 / 李思融
亡,只能勉为其难用理智弥补麻木。甚至对于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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