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43 - 洛城作家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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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说找不到停车位。 “这里面是什么，我可以打开看看吗？”露西亚说
“知道了，我出来吧！”露西亚说。 着硬是把钱塞回我手里，举着那个装有项链的小盒子摇
我突然有些紧张，看了一眼荷西。他眨了眨眼睛， 了摇。
回身顺手拎起一个球棒。“别怕，我有这个。”他觉得 “当然可以，它是送给你的呀！”我帮她打开盒
好笑，边说边咧开嘴大声笑了起来。车子没熄火，停在 子，把项链从里面拉出来举在她面前。
路中间，我们两双眼睛向四处张望着。 “嗯，好看！”她说完，又对我笑笑。“我真的可
天色暗了许多，街上十分肃静，既没有走动的行 以留下吗？太谢谢你了！”她像欠了我好大人情似的。
人，也没有过往的汽车；两旁的行人道上光秃秃的，没 见她准备收下了，我松了一口气，终于忍不住心中的好
有树木也没有草坪。只见每隔两百米左右的电线杆孤零 奇向她发问：“他们都是你的孩子吗？”露西亚没直接
零地立着。 回答我的问话：“我才十五岁啊！”说完，她最后看了
不一会儿，街道的转弯处出现了几个小小的人影。 我一眼，拉起孩子们转身离去了。
荷西看了我一眼，脚踩油门缓缓开车迎上前去。 完全出乎我的意料。说谢谢的本应该是我，我却只
是一个瘦小的女人走在前面，怀里还抱着个孩子， 顾忙着手上的礼物，连感谢的话都忘了说，而该被感谢
她向我们亮灯的方向张望了一阵子，便走过来了，她身 的她却一直对我说谢谢。
边还跟着两个大一些的小孩儿。 我不顾一切朝着她远去的背影大声喊着：“露西
“露西亚？”我按下车窗向她喊话。 亚，谢谢你帮我捡到了手机！”她听见了，回过头来向
“是啊！”她拉着长腔不紧不慢地回答。 我摆了摆手。
“我出去了，请你等在里面吧！”我对荷西说完便 我立在不知不觉降临下来的夜幕里，一只手握着失
下了车。 而复得的手机，一只手捏着被我们俩来回推脱弄皱了的
随着一阵踢踢踏踏拖着鞋走路的脚步声，我们走到 那张钞票。
彼此的对面。 随着远去的几个身影慢慢变小，踢踢踏踏细碎的
露西亚是个身材清瘦的女孩儿，棕色的头发编成了 走路声也消失了。天黑之前那不明不暗的街灯在浓重的
一条长辫子，像我熟悉的那样，小时候我也梳过一模一 夜色中突然显得特别光亮，那光亮洒满了露西亚走过的
样的长辫子。她尖尖的下颏上有一张好看的脸，大而圆 整条街。我心中的恐惧感在明亮之中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的眼睛看人时有些害羞。她没说话，只是笑笑，把手机 了。
递到我面前。 回去的路上我同荷西突然有了聊天的内容，他猜
我刚接过手机，她便侧身嘟囔一句西班牙文，低下 想露西亚可能是帮人带孩子的小保姆；也可能是住在一
头把身边一个小男孩儿的手从他的嘴巴里拉出来。看样 大家子人合租的房子里，这些孩子大概都是亲戚的；也
子，她没想听我说什么感激的话，更没有表白她拾金不 或许只有那个小的是她自己的孩子……他还安慰我说：
昧的欲望。 “女人们都喜欢首饰，不分贫富，不分年龄。”
我打量着面前的露西亚，她看上去多说也就是十七 我一路上猜着，想着。露西亚沿着破旧的马路走出
八岁，脸上还带着孩子一般的童真气，却已经有了这么 来的情形不断浮现在我眼前。那么年轻美丽的女孩儿，
多孩子？我心里嘀咕着，没好意思问出口。 才十五岁，她为什么带着那三个小孩子呢？她是墨西哥
露西亚转身就要离去了，我飞快扫了一眼四周， 人却有着棕色的头发？当然，年轻人染发也不是什么稀
完全没见任何可疑的情况，便大声叫她：“露西亚，等 奇事，可我就是对她很感兴趣，她的情况到底是怎样
等我。”说完便匆忙返回车上拿出珍珠项链，暗中却为 呢？
自己没多带点钱而后悔。一想到露西亚还这么年轻就有 我把抄着她电话和地址的那张小纸片紧紧握住手
了三个孩子，生活一定不富裕，再看她拖在脚下的那双 里。
鞋，珍珠项链对她来说会不会不太实用啊？我心中遗憾 从欧洲回来之后我立刻打电话给她。那天她不在，
着还是把项链和钞票一并塞给了她。 接电话的是位上年纪的女人，我只好留下了我的名字和
“这是什么呀？不，你不需要给我这些。”露西亚 电话，希望她有时间能打给我。
推脱。 她真的回电话给我了。这次，我们好像熟人一般
“你一定要收下。”我说。 地聊电话，我告诉她我去了欧洲刚回来。她很开心听我
“真的吗？嗯！”见我如此认真，她突然像小孩子 讲旅途中的情况，并告诉我她在读高中，刚刚开学。听 洛
一般笑了起来。天真的脸上露出两个小酒窝儿来。 说我很想见面同她聊聊，她很乐意。“我去接你吃午饭 城
作
家
第二十九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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