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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魂
一顆在濁世索求光明
的

——讀賈平凹小說《帶燈》有感 ■李克恭

《帶燈》發表於 2013 年，是著 但毫不氣餒。當櫻鎮引進的“大工
名作家賈平凹的最新力作。在這部 廠”正式開張 , 櫻鎮的本地“皮虱”
近四十萬字的鴻篇巨著中，作家通 也開始四處橫行時，王後生又糾集
過對一位山區鄉鎮女幹部帶燈的心 十多人簽名，準備再次上訪，狀告
路歷程的細膩刻畫，反映了處於社 鎮政府“污染環境”。但他再次被
會轉型期中國鄉村的基層幹部與百 人告密，被傳訊到鎮政府。
姓的人生百態，以及官民之間糾紛 負責“審訊”王後生的是馬副
不斷、黑惡勢力橫行的當代社會困 鎮長。他拋開綜治辦，直接坐鎮指
境。 揮。鎮辦公室主任白仁寶、侯幹事、
帶燈原名叫螢，農校畢業後來 翟幹事和吳幹事等四人則充當打
到秦嶺山區的櫻鎮政府工作。書中 手。他宣佈：誰要能把上訪書和簽
描繪這時“秦嶺已經不再混沌著， 字名單從王後生嘴裡掏出來，獎金
建平作品：《礁石灘 _ 精選歷年風景系列作品》 雲遮霧罩”，“這年代人都發了瘋 200 元。
孫建平 曾任天津美院油畫系主任、天津美院造型學院副 【第三十二期】
院長。中國美術家協會會員，中國政協文史館油畫研究院 似地要富裕，這年代是開發的年 白仁寶首先進去，把王後生拳
副院長，中國油畫學會理事，天津美術家協會常務理事。 代”。顯然，螢是在開發大潮掀起 打腳踢一番未果；接著吳幹事進去
後來到櫻鎮的。 見王仍不說話，就扒開王的嘴巴，
北美洛杉磯華文作家協會主辦 刊頭設計、版面編輯：丁圓圓 螢不滿意自己的名字，就改為 向王嘴裡吐了一口痰，王後生竟然
主編：陳述 顧問：陳殿興 于疆 網址：http://lacwa.com “帶燈”。她想以自己的螢火之光， 強忍恥辱，咽了下去；輪到翟幹事，
編委：王傳利 張棠 黃宗之 王偉 投稿郵箱：lcxslacwa@yahoo.com 為村民照明、為鄉鎮造福。帶燈高 他把王帶到廁所，放開大白狗，一
雅脫俗、富有夢想，她到鎮政府工 下子把王推倒在糞池裡；最後出手 做了個“書面檢查”即了事，而受
作不久，即發起了全鄉鎮的“滅虱” 的是吳幹事，他讓滿身糞污的王後 了重傷的帶燈、竹子卻被指責為“鬥
毆期間，缺乏有力措施”，“給予
活動，但因遭到頑強抵制而告吹。
生靠牆站著，拿著水管對著王臉上、

陰險年代 ■陳力嬌 者在本書中使用了不少隱喻，具有 身上猛噴水。王後生被水、糞澆灌 帶燈行政降兩級處分，並撤銷綜治
隱喻是作家對生活的感悟。作
辦主任職務。給予竹子行政降一級
得幾乎要窒息，迷亂中說出了上訪
很深的寓意。例如小說裡一再提及 材料的收藏地…… 處分。”
的“皮虱”，在不同的場合，就有 作家筆下的山村鎮政府，和電 外傷未能使帶燈倒下，人世的
王德水下地窖前，囑咐老婆， 小魯是孩子，問過後就拉倒了。可 不同的含義，既有物質的，也有精 影裡黑社會的刑訊室沒什麼區別。 扭曲、黑白的顛倒、鄉民的麻木、
你無論如何不能供出我，如果你說 是這天夜裏她拉肚子，睡不著覺， 神的。賈平凹說：“你們一看書， 帶燈瞭解上邊的內幕，更瞭解 替罪羊的角色卻給帶燈造成了深深
了，不但我的命沒了，你的命也保 剛要睡腸子就扭勁疼。 就知道了，不必明說”。 下邊的冤情和苦水。正像她在給遠 的內傷，理想與現實的巨大差距使
不住。老婆驚恐地瞪大了眼睛，說， 她不睡，可急壞了王德水的老 “滅虱”活動的夭折，使帶燈 在省城工作的省政府大官、鄉人元 她產生幻想、精神分裂，患上了“夜
我就是把舌頭咬下去，也絕不會供 婆，王德水那頭還餓著呢。都快二 認識到“皮虱”的威力。“從此， 天亮所寫的短信中所描繪的那樣： 遊症”。竹子數次在深夜裡跟蹤帶
出你。王德水就順著往下吊菜的繩 更天了，王德水的老婆想不能再耽 她再沒有提過任何建議，鎮政府分 “鎮政府的生活、綜治辦的工作， 燈，發現深夜的帶燈精神煥發，竟
子溜了下去。 擱了，就悄悄地去了廚房，把盒放 配她幹什麼，她就去幹什麼，盡力 醞釀了更多的恨與愛，恨聚集如拳 然和瘋子約會，尋鬼捉鬼……
這就意味著，他以後就生活在 在小筐裏，用一根帶勾的繩，把飯 幹好。”但她潔身自好，絕不同流 頭使我焦頭爛額，愛卻像東風隨春 一隻帶著螢光飛來櫻鎮的小
地窖裏了，地窖就是他的家了。 盒順著窖門送了下去，送時沒什麽， 合污。當別的鎮幹部吃喝玩樂時， 而歸又使我深陷了枝頭花開花又落 蟲，儘管心比天高，終歸未能逃脫
外面的紅衛兵在敲門，王德水 小魯沒看見，她在外面的馬桶蹲肚 她就去讀書 , 或者下鄉走訪。在全 的孤獨。” “火焰向上、淚流向下”的宿命，
的老婆忙去開門。門開後，一群黃 子，可是取時麻煩就來了。繩子也 鎮幾十個鄉村中，她誠心為鄉民辦 理想和現實的矛盾，使善良正 回歸為一個暗夜的幽靈。帶燈的悲
軍裝一窩蜂地飛進來。為首的說， 拉上來了，小魯也從外面回來了， 事，和窮人交朋友。有人為她惋惜， 直的帶燈陷入了深深的苦悶之中。 劇不僅僅是個人的悲劇，而是代表
王德水呢？我們找他，找不到他， 她提著褲子，看到王德水的老婆一 說她在鎮政府工作是“鮮花插在了 她或許真的是“鮮花插在了牛糞 著一大批人的不幸命運。作家筆下
你就得替他去挨鬥。 點一點把一些空碗筷拽上來，又小 牛糞上”。 上”，她的詩意、她的夢想，在櫻 的帶燈形象具有普遍的社會意義。
王德水的老婆諾諾著：他昨天 心地放在地上，就問，阿姨，是誰 隨著社會進入轉型期，鎮政府 鎮無處訴說，於是她把並未見過面 竹子把帶燈的病情如實向鎮領
就走了，半夜走的，說不回來了， 在裏面？這聲問像劈雷，王德水的 的主要工作由“催糧催款和刮宮流 的元天亮當做了理想中的傾訴對 導做了匯報，然而領導不但不相信
他還罵你們哪，說恨死他的學生們， 老婆慌忙轉過身，和小魯剛好打個 產”轉變為“尋找經濟新的增長點 象，她為自己虛擬了一個精神世界。 帶燈病了，書記竟然還陰險地反問
各個都是沒良心的貨。黃軍裝們聽 照面，之後她一陣旋暈，一頭栽在 和維護社會穩定上”。為了應付新 她通過手機，常常給元天亮寫 竹子：“你該不會為處分的事而要
了她的話，都楞了楞。一時不知怎 地上。 局面，鎮政府成立了“社會綜合治 信，“你已經是，是我牧羊路過的 脅我們吧？！”
麽對待這個告密者。良久，還是那 王小魯拼命地喊阿姨，好歹算 理辦公室”，並任命帶燈為綜治辦 一棵大樹，雖然我抵達的是低矮的 書記的話終於激怒了竹子，她
個為首的說，他要回來，你就告訴 叫醒了她，她摸著小魯的腦門說， 主任。 草地，可我的心在大樹上。我放牧 回到房裡，大哭一場，決定“一不
他，讓他坦白交待，不然革命小將 阿姨明天給妳燉雞，阿姨在地窖裏 帶燈一下子被拋進全鎮各種矛 著羔羊你放牧著我的幻想。我在坡 做二不休，乾脆就將櫻鎮如何發生
就把他送上斷頭臺。 養了雞，是別人家的，自己走來的， 盾、糾紛的漩渦中心。她帶著助 上拾地軟了，曬乾後給你寄。城裡 鬥毆事件，帶燈和她如何經歷現場，
他說完，在院子裏轉了一圈， 阿姨怕人家認領，給它餵點食。 手——年輕的女大學生竹子，不厭 肯定吃不到這鮮物兒，你可以包包 最後又如何形成處分，一五一十全
沒發現什麽，又覺得病病歪歪，連 這謊話也不知小魯信沒信，她 其煩地和各種上訪人員打交道。諸 子，做餛飩，就回到你夢牽魂繞的 寫了。”
扣都繫不全的王德水的老婆，實在 在抽咽中睡著了。她睡著後，王德 如“上訪專業戶”王後生、沙場老 故鄉了。” 當竹子到郵局寄信時，路上碰
沒有什麽可取之處，就呼拉一下把 水的老婆又一次打開窖門，扔下一 闆元黑眼、挑撥是非的馬連翹、偷 “櫻鎮上的人都在說我的美 上了王後生，王後生對竹子說：“我
人拉走了。只有一個人，走到大門 張紙條，上面寫著，她看到我往下 盜雷管炸藥的宋飛等等。小到為一 麗，我是美麗嗎？美麗的人應該是 只說我們當農民受委屈，鎮幹部也
口時，回頭望了一眼他曾經的師母。 吊東西了，可能已經猜出了你，要 棵樹的爭執，大到聚眾鬥毆的鬧事。 聰明的，這如同一個房子蓋得高大 有委屈事呀！”竹子把寫好的上訪
這個人叫王小亮。 不要弄死她？不一會兒一張紙條隨 帶燈不僅要接待鄉民，排解糾紛， 平整了必然就朝陽通風而又結實耐 材料，乾脆拿出來，毫無保留地給
王小亮長得個子不高，腦袋卻 著繩子上來了：使不得，她還是個 還要阻止上訪，甚至要暴力截訪。 用，但我好像把聰明沒用在地方， 王後生看了。這對上訪和截訪的對
極其好使，王德水最喜歡他，如果 孩子，不能殃及無辜，你出外面聽 綜治辦成了鎮政府壓力最大的部 因為我的人生這麼被動。” 頭冤家，突然彼此同情起來。
不是“革命”來臨，他會傾盡一切 聽風聲，我今夜離開這。 門。 “櫻鎮上有人議論，說你的長 當你有緣閱讀這部小說，讀到
把他送上國家一流大學。 夜，墨色的，被魚攪渾的水一 帶燈的工作瑣碎而繁雜，充滿 輩為了櫻鎮的風水寧肯讓其貧困 此處，你能不為貓和老鼠的相互和
王小亮這一眼，把王德水的老 樣。王德水站在院中和老婆告別， 了矛盾和鬥爭。她既要艱難地履行 著，而他的後輩為了富裕卻終會使 解，甚至最終站到了同一戰壕而感
婆嚇癱了。她想起王德水和她說過， 他說，我不能等著他們來抓我，在 綜治辦的職責，又出於善良的本性 山為殘山水為剩水。但我不相信， 到滑稽可笑嗎？笑過之後，內心泛
王小亮聰明絕頂，沒有他解不開的 外面被抓總比在家被抓好，你好好 不願傷害無辜的鄉民。在礦區打工 這怎麼可能呢？對於櫻鎮，不開 起的只能是更深的悲哀。我忽然想
數學題。那麽王德水藏匿地窖，他 保重。 的鄉民不幸得了矽肺病在家中待 發是不是最大的開發呢？我不知 起了“林沖雪夜上梁山”的故事，
是否也能解開，他那一眼到底是什 王德水走了，像一條受傷的魚， 死，她多方奔走，替他們維權。她 道。”…… 竹子，這不又是一個“林沖”嗎？
麽意思？ 融入深不見底的黑夜中。 盡力為鄉民辦事，深得鄉民的信賴。 作者用簡樸厚重的文字鑄就了 小說的结尾，有竹子和病中的
半夜時，王德水的老婆給王德 第二天早上，紅衛兵把王德水 鎮黨委書記為了抓“政績”， 整部作品，但卻用散文詩般的語言 帶燈在山坡採擇野菊花的情節。帶
水往地窖裏放飯時，沒忘記在飯盒 從郊外押回來，立即召開鬥爭大會。 不顧環境污染，千方百計要引進一 來抒寫帶燈給元天亮的篇篇短信。 燈說要將“滿坡的野菊囚在枕頭裡，
裏放一張紙條，紙條把這事說了。 只見王小亮站在主席臺上，把王德 個“大工廠”（蓄電池廠）。當他 書中的帶燈似乎有兩位：即現實中 給你給我。”竹子驚問“給我？”
半小時後，她把盛有空飯盒的筐提 水的頭按得眼看就到了腳面，他大 得知王後生散佈“蓄電池廠污染環 的帶燈和理想中的帶燈，給元天亮 帶燈說“是元天亮”，並重複說“元
上來時，王德水的意思也同樣在空 聲說，反革命怎麽會逃出我的手心， 境”時勃然大怒，派人把王後生叫 寫信的正是後一個。所以小說的文 天亮啊！”
飯盒裏夾著。大致是讓她把王小亮 七歲的孩子眼睛都是雪亮的。 來，不僅當面威脅要打斷王的腿， 字風格和寫短信的風格渾然不同， 小說中的元天亮其實是個虛虛
的妹妹接到家裏來，以給她做飯為 他一招手，王小魯樂顛顛跑上 還下令王立即自費購買紙墨，書寫 藉以區分“一半是現實一半是浪漫、 實實的人物，並未真正出場，“假
名，帶她成長。 前臺，她剛吃完王德水老婆為她做 六幅“大工廠造福櫻鎮”的標語在 一半是暴力一半是詩意”的兩個矛 作真來真亦假”。帶燈寫給元天亮
王小亮的媽媽去世了，妹妹才 的糖包包，嘴角還掛著幾絲糖。 全鎮張貼。 盾而渾然不同的帶燈。 的幾十封信儘管情意綿綿，但那不
七歲，一直都是王小亮帶著。王德 帶燈得知消息，立即趕來給書 除了寫信抒發內心無處安放的 能算做是“情書”。前文說過，患
水以前接她來家住過，但是王德水 作者簡介：陳力嬌，黑龍江省 記說，“他家裡窮得叮噹響，肯定 詩情和畫意外，帶燈還特別關注電 單相思的是帶燈的另一半。這些用
因涉嫌父親叛國，王小亮又把妹妹 蕭紅文學院簽約作家，黑龍江省作 是掏不起筆墨紙錢的。”書記却說： 視裡的“天氣預報”。天真的竹子 真情和淚水寫就的美文，是夢幻中
接了回去。這是半年前的事。 家協會全委會委員，中國作家協會 “這我知道，我偏讓他掏，讓他長 不理解，問她為什麼，帶燈脫口回 的帶燈心靈的寄託和期盼。帶燈一
王德水的老婆拿著紙條想了半 會員。已出版長篇小說《草本愛 記性！”帶燈用綜治辦的錢買了紙 答道：“我在看天意”。“天意” 再呼喊的“元天亮啊！”出於對賈
宿，最後明白了王德水是在掩人耳 情》，中短篇小說集《青花瓷碗》 墨送到王後生家，并及時勸導鎮政 是什麼？難道真的如帶燈所言“天 平凹善於應用“隱喻”的考慮，我
目。清晨，她來到王小亮的家。王 《非常鄰里》《平民百姓》，小小 府幹事，阻止他們奪走王家賴以生 氣就是天意”嗎？在賈平凹筆下， 想：帶燈，不就是“等待”嗎？等
小亮昨天革了一夜的命，正在家睡 說集《我們愛狼》、《贏你一生》、 存的僅有的一袋包穀。 “天意”二字似乎還有其它更多的 待天亮，願天亮啊！
覺，妹妹餓得哇哇大哭。王德水的 《爸爸，我是卡拉》等。 王後生雖然上訪“屢戰屢敗”， 含義。 帶燈所呼喚的“天亮”，不就
老婆就搖醒王小亮，說，你老師走 強制性的“維穩”畢竟未能奏 是鄉土中國急需的公平、正義和法
了，我一個人閒得慌，讓你妹妹去 效，櫻鎮還是出事了。正當馬副鎮 治嗎？！
我家吧，你看她餓的。王小亮也拿 長率領鎮政府其他幹部在酒樓集體 本書的封底有四句話：“一隻
妹妹沒辦法，就點點頭。王德水的 守月亮 醉酒時，鎮政府違規批復的兩家“沙 在暗夜裡自我燃燒的小蟲，一場清
媳婦從懷裏掏出一塊紅薯，遞給王 場”，終因爭奪地盤和資源發生了 水静流的愛戀，一次螳臂擋車的抗
小魯，牽著她回了自己的家。 大規模械鬥。 争，一顆在濁世索求光明的靈魂”，
有了王小魯在家裏，王德水的 帶燈和竹子第一時間趕到了鬥 這應當是作家本人對本書的權威概
家暫時安靜。 ■宋菁 毆現場，面對兇惡的暴徒和麻木不 括。
王德水的父親是國民黨高官， 仁的圍觀鄉民，帶燈不但無力制止 有人說《帶燈》是“賈平凹最
蔣介石去臺灣那年隨軍，他的媽媽 子盈靠在沙發上，一針一針編織著一條圍巾，似乎沒有盡 武鬥，還被大打出手的元老四提起 瑰麗的憂傷小說”，這我同意。但
抱著剛滿月的他，是想同他父親一 頭。除了手上機械的動作，時間恍惚停止了。不斷重複播放著 來扔到臺階旁，頭上撞了一個洞， 令人欣慰的是在小說的最後，作家
起去的，誰想他狠心拋下了他們母 的背景音樂是《守月亮》。 鮮血直流，竹子也被打傷。當馬副 還是讓讀者看到了希望。小說寫到：
子。王德水不記著父親長得啥樣， 偶爾飄來“……我把一生守成一片片汪洋……風風雨雨依 鎮長領著派出所的人遲遲來到時， “不經意間，櫻鎮上說起了彎灣裡
可紅衛兵記著，他們翻出王德水父 然真真切切守望……我要讓你靠在肩上平靜又安詳……” 除了現場躺著血肉模糊的八個傷者 有了螢火蟲……每到黃昏，就突然
親的照片，威武的大蓋帽，成了王 一如當初馬明送給她聽時的一樣，這麽多年過去，還是平 外，兇手們早已逃之夭夭。人們憤 聚集了大量的螢火蟲，簡直是一個
德水頭上的紙帽子。 靜又安詳。 怒質問派出所的人“你們怎麼才 螢火蟲陣呢。”
王小魯雖剛七歲，挺懂事，也 子盈依然編織著，一針一針，沒有盡頭，守望月亮。 來！” 有了更多的螢火蟲，而且還出
能幫王德水的老婆幹活，小魯問， 這次鬥毆事件，死亡一人、致 現了“螢火蟲陣”，這不就是希望
阿姨，打這麽多土豆做什麽呀，打 作者簡介：宋菁，洛杉磯華文作家協會會員， 殘五人、傷及三人，縣裡定性為 所在嗎？
兩個就夠了，五個我們倆吃得完 雕龍詩社會員。曾出版詩詞集《詩意人生》， “十五年來全縣特大惡性暴力事
嗎？王德水的老婆回答，一次多打 正準備出版詩詞精選集。 件！”處理結果却是書記、鎮長沒 作者簡介：李克恭，聖地亞哥
幾個，下次做飯就不用再打皮了。 有責任，有直接責任的馬副鎮長僅 華文作家協會副會長。陜西省書協
會員。美國中華藝術學會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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