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62 - 洛城作家 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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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好转。”“怎么会这样？你们这里的伙食有问题 些错误是客观原因造成的，而有些错误是主观原因
吗？”李大成把愠怒的目光转向妻子，“你什么都 造成的，交易只是市场的一种游戏规则，但用身体
没告诉我？只知道一味的报平安。” 作代价就太划不来了。”
“不是。”狱警赶紧说，“前天她老想吃冰凉 “好了，妈妈。”李然这时把头抬起来，“我
的东西，正好我们的看护人去厕所了，她趁此机会 的生活才刚刚开始，你们就来捣乱。我在这里生
喝了几口自来水。” 活的很好，下一步就开始学做饭了。我必须学会做
“自来水。”李大成不满地皱了皱眉头，但终 饭。监狱门口有一条小河，已经被黑色淤泥全部堵
于也没有再说什么。狱警打开铁门。夫妇俩急忙挤 死了，我每天清早都沿着那条河走。我观察了很
小 进去了。铁门巨大的响声把里面的人吓了一大跳。 久，看看怎么治淤，下一步就是把这条河清理一
说 她抬起头来漠然地看着站在她面前的两个人，他们 下。这是一个大的工程，我把小鸟画好了就把主要
戴着厚重的头盔。等她明白自己的私人领地被她不 精力放在这个上面。”
世 欢迎的人占领时，她的脸由苍白迅速变成了酱紫 夫妇俩面面相觑。这些不可思议的想法把他们
界 色。她把头半埋在臂弯里，只用两只圆溜溜的大眼 吓住了，然后一个想法从他们大脑里蹦出来。女儿
睛向外猛发怒火。她趴在一个破旧的翻盖桌上，在 在这里呆出毛病来了，而罪魁祸首说不定就是这个
一张四角卷曲起来的纸上画一只小鸟，她把小鸟画 义务护士。义务护士这时正好到医疗室拿药去了。
第 得很糟糕。“然然，我带了一些你喜欢吃的东西来 “不要有那么多不切实际的想法，做一些有效
三 了。” 的让人看得见的实事，这才是问题的关键。”李大
十
三 一个温柔的不太标准的普通话从会客室里传 成说，“我们每年春节都盼望你回家呢。”
期
来：“她现在肠胃不好，现在还不能随便吃这些东 “这是我的理想，谁也没办法改变。”李然躺
西。”说话的是一个女孩，她径直冲进来，不管三 到床上去了，她很不高兴地把头歪向一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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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二十一就把糖果一股脑儿地锁进抽屉。然后站在 可不能什么都听那个义务护士的。”方卓着急起
窗前，眼睛怔怔地看着这两个戴头盔的人。“你们 来，“她的背景你应该知道。”
能不能取下这个。”她指了指他们头上的护罩， “我们到会客室里谈谈。”方卓严肃地看着狱
“跟亲人在一起大可不必这样。” 警，说，“今天非谈不可了。”
方卓首先取下了头盔，艰难地把目光落在这个 会客室的门哐当一声关上了，铁门上的红锈一
女孩身上，这个女孩竟这样和她说话，从来没有 层层地往下剥落，屋里脏乱得让人窒息。李大成皱
人敢这样和她说话，隐藏在眼睛背后的愤怒和鄙夷 了皱眉头。的确，这里的一切和他的身份太不相符
逃逸到身体表面。李大成怔怔地站在那里，犹豫不 了。几个人围绕着长方形的桌子坐下来，里面没有
决，女孩说：“有我呢，你们完全可以放心。” 窗户，光线很暗，恰到好处地掩盖了他们脸上的真
取下头盔，他这才很清晰地看到了一个护士， 实表情。
他惊呆了：在监狱里还能碰到这么美丽的女孩儿。 “以前不是这样的，这一段时间因为天气反复
“她是贾云芳，我们医疗室里的护士。”狱警 无常，病人就增加了，义务护士实在脱不开身。”
赶过来连忙解释。“是义务护士吧。”方卓淡淡地 狱警说。
补充了一句，语气里越发表示出了不屑，眼睛却只 “这么说，她还不仅仅是义务护士？”李大成
盯着自己的女儿看，“请您今后把话说清楚一些， 突然来了兴致。
这不是开玩笑的。” “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当护士？犯人也是
“您不觉得李然比以前进步多了吗？”狱警用 人，但这样随便拿什么人给人看病打针是很不负责
手一指阳台上的衣服，“她学会洗衣服了，都是她 任的。”方卓终于把她强压在心里很久的意思变相
教的。”“是进步多了。”李大成有些激动了，他 地表达出来了，她的脸憋得通红。
说，“她今天见到我……们很安静。” “真的不是你所说的，她读过卫校，很有些基
“但愿我们的女儿不要向另一个极端发展。” 础。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很喜欢她，她是我们工作人
方卓看着女儿歪歪扭扭画的那些小鸟，又说，“有 员的得力助手，对付那些顽冥不化的人她有自己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