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63 - 洛城作家 2023

一套方法，她帮我们改造她们，您女儿……”
“她改造他们？”方卓把一双眼睛瞪得大大
的，圆圆的，放大的瞳孔里变幻着各种复杂的情
绪，“据我所知，她自己就不是一般的人。”
李大成怔怔地看着俩人。
“曾经是，但现在已经不是了。”狱警马上纠
正了他，“她和您女儿同龄，但她在这里呆了整整
八年，五年前她就自由了，但她喜欢上了这里的工
作，不愿意离开。她本身是卫校毕业，又上过心理
辅导的培训班，还有，她的化妆技巧算是一流的。
不管是从外表还是内在，她能把这些犯人调理得妥
妥当当。”
“犯人还化妆吗？她真是用心良苦。”方卓打
断了她的话。“告诉她们如何珍惜生命。”女狱警
抬起头来看着她，说，“她不收取任何报酬，连工
资也不要，只要有简单吃穿的就行了，我们包括犯
人都离不开她，她是我们这儿的中心。”“真的是
她自己心甘情愿地留在这儿的吗？”李大成疑惑地
摇头。
“千真万确，她说她出去没有一个亲人。”
“哦，当初她为什么进这里？”
“那是很早以前的事了。大概十五、六岁时她
被社会上一些坏小子教唆，不小心染上了毒瘾，后
来发展到用身体来做交易。毒瘾越来越大后，她就
开始自己贩卖毒品，后来是她自己走到这里来的。
她很有毅力，来的时候千疮百孔，现在很难想象她
那个时候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她现在是这所女
子监狱里所有人的榜样。”
在从监狱回家的路上，李大成心里很不是滋
味，他觉得有什么东西让他激动不安，但具体是什
么，他一时又想不起来。
“他们打算把她一辈子关在监狱里。”
“根据她的表现，他们会慢慢地给她减刑。”
方卓的眼睛已经被一层雾罩住了，“但将来的事怎
么说的清楚呢？”
“我说的是义务护士。”
李大成太急于表达自己的感觉了，所以这句话
脱口而出时，马上就有一双像刀子一样的目光向他
射过来，这刀子一样的目光让他浑身不自在，他太
熟悉她这样的目光了。每当这个时候，她的目光总
是透出让他手足无措的冷冷光芒。
“你不要忘了女儿是怎么进监狱的。”方卓生
硬地说。
“我说的是义务护士。”李大成握方向盘的手
剧烈颤抖了一下，车轮胎刺溜一下在地上打滑，
“你担心的不正是她吗？”
方卓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但我不知道哪一个
对女儿更重要，我希望是我们判断失误，但这种
担心肯定是有必要的，我宁愿她改造一辈子也不愿
她从另一个犯人那里学习一些让我觉得丢人的坏毛 小
病。” 说
“我懂你的意思，这件事很容易办到，慢慢
来，事情可能做的更巧妙一些。” 世
轿车来了个急转弯后，马上驶入了闹市区，噪 界
音几乎淹没了他们刚才说的话，但方卓都听进去
了，一个字也没漏。轿车里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再开口时，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转换了话题。 第
回单位后，李大成叫来助手，要他迅速收集与 三
十
此有关的法律条文和工作职位报表，单位正好有几 三
个无关紧要的位置空缺着，她干什么都可以。 期
十天后，他独自一人胸有成竹地驱车到女子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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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他带了两本时尚杂志，杂志封面打扮成重金属
样的女郎很抢眼，里面的彩色图片和赤裸裸的文字
在积极地挑战人的道德底线。
汽车直接开到会客室门口，李大成没费多大的
周折就被带到了义务护士面前。这时她正在给一位
女犯人涂指甲油，她头也没抬，只是轻轻地给狱警
做了一个要她安静的动作。无论如何，她现在要把
手头的事情做完再说。
义务护士抬起头来，她忐忑不安地看着面前这
个已经步入老年的男人，她在想，如果她的父亲还
活着，也应该和他差不多年纪了吧，也会对她说出
类似的安慰她、体贴她的话来。她突然一阵心酸，
差点掉出泪来。
“我的确想出去看看，说实话，我一直有一个
秘密的愿望，挣点钱，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哪
怕只是一间青砖红瓦的小屋。”
“出去后这件事你很容易办到。”
李大成从监狱出来后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有一
种新的东西急遽地拽住了他，这东西既复杂又让人
不能释怀。他感到胸口有压抑了好几年的郁闷之气
正通过一个出口一点点地释放了出来。
经过一番精心的策划之后，李大成带领助手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