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35 - 往事

师长杨海水。据说一个军下属几个师轮番进行军事训练、生产劳动等。大学生全部
安排在生产师。白藤的 126 师后来转为军事训练，我们则转场到了湖南洞庭湖西湖
47 军下属的生产师。
这个年代，知识分子被视为“臭老九”（地富反坏右叛徒特务走资派知识分子），
社会上广传知识分子“五谷不分”的丑闻，舆论认为知识越多越反动。所以，大学
生这些小知识分子必须到部队这个大熔炉去接受再教育。
大学生按男女编成连队。来自全国各地的白藤湖农场的女大学生编为 126 师直
属女生连。到部队后每人发一套暗蓝色的军服，说是空军地勤的服装，没有帽徽、
领章、算是没军籍的假军人吧。学生连队的建制与解放军战士的连队规模、编制是
一样的，只是正排长以上干部全部由部队同志担任，副排长和班长均由连队指定学
生担任。我先在二排六班，是副业班，负责种瓜菜供连队食用。后来调到四排十班，
没有特殊的生产任务。六班班长黄东煜是华南农学院农学系学生，广东信宜人，出
身贫苦，与我结对子，称为“一帮一”，“一对红”，是由连队安排的。我属“黑七类”
子女，当然是这样结对了。显然部队是完全掌握我们的政治状况的。后期，大概是
中共“九大”前，部队根据中央精神制定、公布了落实知识分子政策 10 多条措施，
连队开始安排指定一名学生任连队副指导员，我们连队是李美好。她出身贫苦，学
生党员。她年纪较大，不久还在连队结婚并举行简单的婚礼，向全连派发糖果，算
是落实知识分子政策有了成效。
生产师的主要任务是生产劳动，其次是学习和训练。白藤湖农场以种水稻、种
瓜菜为主，再就是修筑海堤，建造营房等。连队除炊事班负责全连的伙食外，均参
加这些劳动。我在副业班，平时种瓜菜，农忙时参加水稻田的农活，种瓜菜的农活
包括翻地、育苗、栽种、除草、除虫、施肥、采摘等等。收成采摘是最开心的，但
是施肥是最脏最辛苦的。当时肥料主要是人粪尿，我们连队的厕所建在半山腰。到
厕所挑粪又脏又臭不说，我们的一对木桶装满足有 120 斤重，我最多只能挑七、八
成，也有 100 斤左右，当时我的体重不足 90 斤，挑着一担粪水要走一段下坡路，还
要走过一道独木桥，再跨过几条水沟才能到田头。跨水沟时体力和技术不够就会连
人和粪水一起摔到水沟里，班上有同学出过这洋相。我虽体力差，但是技术好，勉
强可以跨过去。种水稻的农活包括犂田、播种、插秧、中耕除草、施肥、收割等，
凡到农忙时候是一天 10 多个小时不离田头，中午饭也由炊事班送到田头吃。我和不
少同学都吃不消，做到腰都弯不下、弯下又起不来，难受至极。有一天大热天，人
人都汗流浃背，我不小心被风一吹就感冒发高烧了，打针食药持续一周都不退烧。
后来有同学建议到山上采野菊花煲水喝，真的生效，烧退了。退烧几天后我又下田
劳动了。这样的强体力劳动使我在连队就得了腰肌劳损症，直到现在我的腰都不好
使，稍一过度劳作就酸痛，还动不动就扭伤。修筑海堤主要是男生连干的活，女生
连参加得很少，印象不深。倒是打石头建营房印象深刻。部队的营房和一些建筑都
是就地取材。白藤的山不多也不高，但也可以炸山取石。我们连队营房旁边有个采
石场，有台碎石机。我们要把炸开的大石运到碎石场，用铁锤敲成小块，然后放进
碎石机上轧碎。这过程，无论是哪个工种的劳动强度都很大，尤其是那铁锤足有 16
磅重，要抡起来敲打石块真是吃力。我这个大城市长大的弱女子，从未干过此活儿，
一天下来何止是腰酸背痛！所有这些生产劳动对于战士来说纯粹就是生产劳动，但
是对于我们这些“臭老九”来说，还有另外一种意义，就是通过生产劳动，改造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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