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37 - 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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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叫起来,顿时全排三个班的同学都往营房外跑。这时排长走到营房,他很勇敢,
用手就把蛇抓起来了,是一条 1 米多长的眼镜蛇!
二是一班崔同学自杀身亡。崔同学是华师生物系的。本来对连队的强劳动和紧
张生活就吃不消,加上男朋友在外省长时间没有见面,并提出与她分手,她痛苦难
堪,无法解脱,自己偷偷跑到营地厨房后面的柴草房里上吊自杀,第二天才被炊事
班发现。
三是五班冯同学掉下井底。冯是中大外语系的,本来就有癫痫病,经常发作,
抽筋并口吐白沫。每次发作要送部队医院一段时间才能返回连队。有一天,她不知
是不小心还是病发作,在打井水的时候掉进水井了。可幸老连长闻讯赶到,即时跳
下井去把她救了上来。
四是从汕头市牛田洋农场传来的惊人的消息。大概是在 1969 年夏的台风季节,
汕头牛田洋农场因台风暴雨,海堤被冲跨了一段。在“人定胜天”的“极左”年代,
认为“人在海堤在”,高呼“誓死保卫海堤”,然后一批一批战士和大学生一齐跳到
缺口处,企图筑起人肉堤坝,用身体堵住海水,结果怎能顶得住汹涌的海浪?顿时
所有人被海浪卷走,不知去向。这本是“极左”思潮的牺牲品,在当时却是可歌可
泣的英雄行为,是活学活用毛泽东思想的典型。事后部队收集整理了大批先进人物
和事迹,向各个部队农场通报、宣传,巡回演讲。可悲!
五是有关我的信件。我在连队除收到父亲寄给我的信外,还收到过张镇江同学
从家乡寄给我的信。这封信是从学院转到连队的。他患了精神分裂症,提前退学回
家了。信是用毛笔写的,很长,但尽是些疯话。还有我离开部队分配到海南万宁县
后,曾写过一封信给老马,告知我的情况,很快就收到老马的回信。他在信中说,
我在白藤农场时他给我寄过好几封信,但没有收到过我的回音。离开老马是我的坚
持,我无怨无悔,只觉得奇怪,在连队我怎么会收不到他的信?是连队截留了!老
马给我的信封印有“空军司令部”字样,谁那么清楚我的情况?现在看来,这件事
是严重侵犯人权的。
1969 年 12 月正是隆冬,我们奉命转场到湖南洞庭湖西湖,即 47 军下属的 师,
原来白藤的 42 军 126 师要从生产师转为军事训练师。我们从白藤经广州碾转到了湖
南汉寿县,在汉寿县坐船直达西湖。我们连队仍然是师部直属连队。西湖大片大片
的土地种植着棉花和桃树,我们到达时棉花已经收成,而桃树却未开花。我们的劳
动是拔棉花杆,给桃树喷药杀虫。我们副业班继续要挑粪施肥。洞庭湖是鱼米之乡,
不知道什么原因,农场食用水奇缺。记得洗衣服只能到河边水很脏的地方洗。洗澡
水更少,所以我们在营房内学习时穿的是棉衣棉裤,还要戴上棉帽。到外面挑粪时
就要脱剩单衣单裤,怕收工后无水洗。12 月的雪下得很大,有些地方差不多到膝盖,
在外面呆的时间长了实在受不了。伙食则比白藤好,大盘的肉,不是鸭就是鹅。连
队包饺子的机会也多,但瓜菜却比白藤的少。这时的政治学习除继续贯彻中共“九
大”精神,灵魂深处继续爆发革命外,开始总结在连队接受再教育的体会,最后为
迎接分配工作的顺利进行,人人还要表决心,到最艰苦的地方去。
在西湖只有三个多月的时间,1970 年 3 月我们就正式分配工作了。这三个多月
我仍然多次被通知到学生办公室帮忙,直到分配离开。在最后的日子里,我清楚地
记得,原学生办公室也是学生分配工作的办公室,但地方比以前扩大了许多,工作
人员也增加不少。我和几个同学在办公室的一个角落干着与分配工作毫不相干的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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