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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2⽉18⽇ 星期⽇

馮諼客孟嘗君（戰國策）

⿑⼈有馮諼者，貧乏不能⾃存，使⼈屬孟嘗君，願寄食⾨下。孟嘗君曰：「客何好？」曰：「客無好
也。」曰：「客何能？」曰：「客無能也。」孟嘗君笑⽽受之，曰：「諾！」左右以君賤之也，食以
草具。

馮諼，⿑國⼈，窮得連⾃⼰都無法養活，請⼈拜託孟嘗君，希望能寄⾝⾨下。孟嘗君說：「他有什麼
嗜好？」來⼈說：「他沒什麼嗜好。」孟嘗君說：「他有什麼才能？」來⼈說；「他沒什麼才能。」
孟嘗君笑了笑，說：「好吧！」孟嘗君⾝邊的侍從也因為孟嘗君輕視他，就拿粗劣的食物給他吃。

居有頃，倚柱彈其劍，歌曰：「長鋏歸來乎！食無⿂！」左右以告。孟嘗君曰：「食之，比⾨下之
客。」

過了不久，有⼀天馮諼靠在庭柱邊敲著他的劍，唱道：「長劍啊！我們回去吧！這裡吃不到⿂！」侍
從把這事告訴孟嘗君。孟嘗君說：「給他⿂，比照⾨下的中客。」

居有頃，復彈其鋏，歌曰：「長鋏歸來乎！出無⾞！」左右皆笑之，以告。孟嘗君曰：「為之駕，比
⾨下之⾞客。」於是，乘其⾞，揭其劍，過其友，曰：「孟嘗君客我！」

過了不久，馮諼⼜敲著他的劍，唱道：「長劍啊！我們回去吧！出⾨沒有⾞⼦！」侍從們都取笑他，
⼜把這事告訴孟嘗君。孟嘗君說：「替他準備⾞⾺，比照⾨下的上客。」這時，馮諼坐上他的⾞⼦，
⾼舉他的劍，去拜訪他的朋友，說道：「孟嘗君待我為上客！」

後有頃，復彈其劍鋏，歌曰：「長鋏歸來乎！無以為家！」左右皆惡之，以為貪⽽不知⾜。孟嘗君
問：「馮公有親乎？」對曰：「有老⺟！」孟嘗君使⼈給其食⽤，無使乏。於是馮諼不復歌。

不久之後，馮諼⼜敲著他的劍，唱道：「長劍啊！我們回去吧！這裡無法養家！」侍從都討厭他，認
為他貪⼼不⾜。孟嘗君問道：「馮先⽣家中尚有⽗⺟嗎？」侍從答道：「有位年老的⺟親！」孟嘗君
派⼈供給他⺟親衣食⽤度，不使匱乏。從此馮諼就不再唱了。
後，孟嘗君出記，問⾨下諸客：「誰習計會能為⽂收責於薛者乎？」馮諼署曰：「能！」孟嘗君怪之
曰：「此誰也？」左右曰：「乃歌夫長鋏歸來者也。」孟嘗君笑曰：「客果有能也。吾負之，未嘗⾒
也。」請⽽⾒之，謝曰：「⽂倦於事，憒於憂，⽽性懧愚，沈於國家之事，開罪於先⽣。先⽣不羞，
乃有意欲為收責於薛乎？」馮諼曰：「願之！」於是，約⾞治裝，載券契⽽⾏，辭曰：「責收畢，以
何市⽽反？」孟嘗君曰：「視吾家所寡有者！」

後來，孟嘗君發出布告，徵詢⾨下各食客：「有誰熟習會計，能幫我到薛⾢去收債？」馮諼在布告上
簽寫道：「馮諼能。」孟嘗君很訝異！說道：「這是誰呢？」侍從說：「就是唱那『長劍回去吧！』
的⼈。」孟嘗君笑著說：「他當真是有才能的⼈！我虧待了他，甚今還不曾⾒過⾯呢！」請馮諼前來
相⾒，向他致歉道：「我為瑣事⽽疲累不堪，因憂慮⽽⼼煩意亂，並且⽣性懦弱愚昧，⼜忙於國家⼤
事，⽽得罪了先⽣。先⽣不以為羞辱，還有⼼想幫我到薛⾢收債嗎？」馮諼說：「願意！」因此，準
備⾞輛、整理⾏裝，載著債券上路，辭⾏時問道：「債款收⿑後，想要我買些什麼回來呢？」孟嘗君
說；「看我家缺少什麼就買什麼回來吧！」
驅⽽之薛。使吏召諸⺠當償者，悉來合券？券遍合，起矯命以責賜諸⺠，因燒其券，⺠稱萬歲。

馮諼駕⾞來到薛⾢。叫吏⼈召集應該還債的⺠眾，都來合驗債券。債券全都合驗過後，就起⾝假傳孟
嘗君的命令，燒了他們的債券，把債款賜給⺠眾，於是，百姓⾼聲歡呼萬歲！

長驅到⿑，晨⽽求⾒。孟嘗君怪其疾也，衣冠⽽⾒之，曰：「責畢收乎？來何疾也！」曰：「收畢
矣！」「以何市⽽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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