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22 - 洛城作家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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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等等等等，目前除了那些非正常途径（如偷渡 得好，运用得当，也将成为北美（新）移民华文文学
者）留在北美的人之外，在北美从事文学活动的人可 作家的创作优势。从苏炜、卢新华、施雨、陈瑞琳、
以说包括了各种身份、各种行业的人。他们在北美用 少君、融融、冰凌等人的创作中，已经可以看到他们
华文（汉语）从事创作，一个重要的契机在于他们身 对这一优势的自觉意识和不断发挥。
在异邦，经历独特，回眸来路，有感而发。骤然来到 （三）改变观念，重建立场——走出文化冲突的
北美，他们在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生活压力的同时，也 阴影，迈向人性挖掘的深度。
获得了某种精神和心灵的自由，一当他们生活安定之 中国人最初移民北美的历史可以说是一部血泪
后，行有余力，执笔为文之时，过往的个人历史和对 史。直到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开始，随着台湾、香港留
故国的回忆反思，往往会成为他们创作的重要题材， 学生学成后大量留在北美（特别是美国），中国人移
于是，写作行为就成为串联他们过去（历史、中国） 民北美的历史才掀开了新的一页。与八十年代以后从
和现在（当下、北美）的重要手段。一个值得注意的 大陆来到北美的中国移民相比，从五十年代到七十年
现象是：这些作家创作的作品虽有北美经验的呈现， 代主要来自台湾、香港的中国移民在北美所面临的生
却带着中国文学的气质，这或许是因为这些作家尽管 活环境和文化环境无疑较为严峻，由是，在那个时期
在北美生活和创作，他们的文学修养却是在中国养成 的移民华文作家笔下，文化冲突就成为他们表现的核
的，中国大陆从五十年代到八十年代的历史发展、教 心主题——因为这也是他们在现实生活和心灵感受两
育模式、生活经验、文化习性、思维形态已经成为他 方面感触最深的内容。到了八十年代中国大陆开始有
们人生如影随形的一部分，成为积淀在他们心灵深处 人移民北美之时，相对而言北美的生活环境和文化环
的集体无意识——这在某种程度上讲造就了他们的优 境都较以往宽松，他们虽然也会经历“文化冲突”这
势，使他们既属于北美（现在），也属于中国（历 一“必由之路”，但对他们而言走出“文化冲突”的
史），有北美鲜活的生活体验，也有中国的历史积 可能性显然大为增强。严歌苓的创作应当是这一“可
淀，如能很好地处理这两者的关系并加以发挥，将两 能性”成为“现实性”的最好典范，她出国后创作的
者成功对接，将是北美（新）移民华文作家的一大优 小说对于中国人在北美（美国）生活的描写和刻画，
势。目前成功地处理好这两者关系的突出代表是张翎 焦点已主要不在中国人如何面对东、西方的文化冲
和查建英（小楂），她们的许多作品都是在讲述北美 突，而更多地致力于表现人类（无分中、外、东、
（新）移民的大陆（或与大陆相关的）故事，而在她 西）共同、共通的人性世界。严歌苓小说的意义当然
们那些纯粹的大陆故事中，也已渗透着作者的北美立 是多重的，但她已取得的文学成就无疑表明：改变
场。 东、西方文化虽然难以避免但却不是必然冲突的观
（二）两种经验，双重文化——可以经验互渗， 念，丢掉因沉陷在“文化冲突”中而引发的焦虑、彷
可以文化交融。 徨和困苦，搁置中国移民在身份、文化认同上的本质
北美（新）移民华文文学作家有在中国生活的经 主义惯性，发挥自己具有广阔视野和双重人生体验的
验，也有在北美生活的感受，他们在中国成长，可以 有利条件，在不同民族、不同国家和不同文化的跨
说是中国文化的“产品”，成年后到北美生活，又自 越、融合中，向人性的深度和广度开拓、掘进，当是
觉不自觉地接受了北美文化的“改造”，这两种经 北美（新）移民华文文学作家又一个重要的创作优
验、两种文化在最初相遇的时候，可能会在他们的内 势。
心深处带来困惑、不适应感乃至文化“震荡”，然 （四）吸取异域果实以丰富自己，争取创作出真
而，如果能走出这种最初的“碰撞”、“冲突”阶 正的原创产品。
段，不以本质主义的立场执着于任何一种经验和文 从文化的角度看，北美大陆可以说是当今世界各
化，而是以开放、包容的心态接纳、拥抱两种经验和 种文化成果的“集散地”，北美（新）移民华文文学
两种文化，并对之进行互渗和交融，那么他们所经历 作家置身其间，可以说在吸取世界性的文化果实方面
的两种经验、两种文化反倒能成为这些作家的创作优 得天独厚，如果他们对于世界范围内的各种文化新知
势：因为两种经验和两种文化在他们生活、创作中的 （哲学－美学的、文学－艺术的、社会－历史的）能
互渗、交融，完全有可能也应该产生出不同于任何一 进行有意识、有目的的汲取，并将这些新知作为开启
种经验和文化的“新质”，这种“新质”将是北美 自己视野、思路和艺术悟性的重要手段，通过自己的
洛 （新）移民华文文学作家独特的宝贵财富，如果发挥 理解将之融化到自己的创作中去，相信当他们以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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