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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学 Los Angeles Chinese Writers’ Association
论 坛 2019

新移民文学与中国当代文学关系辨析

■ 朱文斌

洪治纲在《中国当代文学视域中的新移民文学》 外华文文学发展历程中的重要环节。在中国大陆现行的
（发表于《中国社会科学》2012年第11期）一文中认 学科体系中，海外华文文学是二级学科中国现当代文学
为：目前强势崛起的新移民文学是中国当代文学一个重 下面的三级学科方向，但研究海外华文文学的学者都知
要的组成部分，融会在中国当代文学的整体格局当中， 道，中国现当代文学无论从内涵还是外延上都无法涵盖
推动了中国文学不断融入世界文学之林。当然，他也充 海外华文文学。于是，也有学者认为海外华文文学可以
分论证了新移民文学与中国当代文学的不同点，即自身 归入到比较文学范畴，这是有一定道理的，但作为比较
的“异质性”：在审美内涵上，它呈现出强烈的济世情 文学，海外华文文学又有自己的特殊性，毕竟它的表达
怀、载道意愿和多元文化的混杂性等特征；在审美形式 工具是华文（汉语），而不是其他语种。所以，海外华
上，它体现出鲜明的寓言化倾向、敏锐的空间意识、多 文文学一直处于较为尴尬的境遇。新移民文学是海外华
变的文化视角等特点。整篇文章气势恢宏，纵横捭阖， 文文学的重要组成部分，自然也很难说就是中国现当代
理论阐释与文本分析结合细致，有张有弛，有理有据， 文学的一部分了。而且，相比较而言，同是第一代移民
论述深入，使人读后受益匪浅。不过，虽然新移民文学 创作，新移民文学与早期海外华文文学尤其是东南亚华
与中国当代文学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因此就将新移 文文学有很大的不同，早期东南亚华文文学的创作者也
民文学看成是中国当代文学的一部分，我们认为是值得 是中国南来移民，但由于他们“身在南洋，心系中国”，
商榷的，主要理由如下： 大多关心的是中国故土发生的各种事件，使得早期东南
一是何谓“新移民文学”？如果要辨析“新移民 亚华文文学的生产与走向都紧随中国现代文学主流的脚
文学”，必须弄清什么是“新移民”。这里的“新移 步前进，被认为是中国现代文学的分支。新移民文学虽
民”是特指自20世纪70年代末开始以来，因为求学、经 也是第一代移民创作，但他们是出于自由选择来到欧美
商、工作、跨国婚姻等原因走出国门，从中国大陆不断 澳等发达国家和地区，不论是政治立场、宗教信仰、世
移居海外的华人群体。新移民的选择大多是一种自由意 界观念，还是作品所表现的具体内容、主题内涵、价值
志的选择，更多考虑的是个人的发展与追求，他们大多 取向等，都不再刻意迎合中国当代主流文学，如果还认
抱有一种开放多元的心态，经常以世界公民的身份进行 为它们是中国当代文学的支流显然是不恰当的。
自我认知和定位。“新移民文学”，顾名思义是指这批 三是新移民作家不是中国当代作家。新移民作家
“新移民”们所创作的文学作品，是新移民从国内到海 以崭新的姿态和观念，在告别乡愁、寻根、放逐等华文
外双重生存经验互相映照和审思的一种文学书写。因 文学常见主题的同时，对个体生存、文化融合、人性探
而，新移民文学从本质上来说，既不是一种立足于居住 索等问题给予了深度思考，他们的写作呈现出独有的风
国文化立场对母国文化的解构和重建的海外文学，又不 格，这些“异质性”是中国当代文学很难表现的。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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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种国内作家的海外游记类作品 。“新移民文学”的 且，如果从身份上来说，绝大部分新移民作家都已经取
书写者，热衷于用母语写作记录个人移民前后的生命体 得外国国籍或绿卡，国籍已不是中国，他们的文学创作
悟和关于人性的探索，陈瑞琳认为新移民文学的特质突 及其他社会价值的贡献，理应视作为所在国公民的劳动
出表现在“正面书写异域生活的文化冲突”和“海外的 创造，属于居住国的文化成果。如果我们坚持将其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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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度，‘中国书写’” ，其实无论是书写文化冲突，还 作品归为中国文学的支流，甚至作为中国当代文学的一
是反观中国故土，海外与本土都是新移民文学避不开的 部分，不但会对新移民作家造成困惑，而且也使我们自
洛 双重话题，这与中国当代文学的表现领域迥然有别。 己陷入尴尬处境，无形中承担了“被别的国家和民族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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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 二是新移民文学的学科归属。新移民文学是百年海 解为大国沙文主义的意念” 的风险。试想，如果哪一天
作
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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