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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 篇小 說

隔 離

■孫超

他對著鏡子裡自己長滿花白鬍 志，也曾輝
子的臉，暗暗發誓：瘟疫一日不除， 煌，在他那
我一日不刮臉。 個領域也算
倒不是因為他的境界有多高， 是佼佼者。
當前瘟疫橫行，所有人都窩在家裡， 現在，他已經退休了，不用再操工 等。
劉晉平畫作欣賞：《村口溪边》 他當然也不例外。這時的他，跟其 作上的心，可以把所有時間和精力 隔離，不僅要把侵害身體的
他人一樣，有點無所適從，可又有 都用在自己認為有意義和感興趣的 病毒絕人於千里之外，更應該把醜
想留下點什麼的衝動，這畢竟是一 事情上，他覺得寫點東西是最有意 惡靈魂的病毒徹底從頭腦中驅逐出
個見證歷史的時刻。留下滿臉的鬍 義的事情，在寫作上他不僅有興 去。
鬚，與其說是抗疫，毋寧說是一個 趣，還自我感覺良好，認為能夠寫 面對瘟疫，就連年近九十的
莊嚴的儀式。 出點像樣的東西。退休不久，他寫 老母親也在思考哲學話題：“就這
是的，他是個事事都喜歡有儀 了一首《鷓鴣天 . 我乃凡塵一草包》 樣活著啦？”母親患有嚴重的帕金
美國洛杉磯華文作家協會主辦 【第85期】 式感的人，在這種歷史大事件面前， 的詞：“我乃凡塵一草包，人間煙 森，生活已經不能自理，也不會看
就更加需要有儀式感。即使若乾年 火不知燒。愚妻往往輕翁子，胡亥 網上亂七八糟的東西，但她也在思
主編：陳述 副主編：黄宗之 顧問：陳殿興、張棠 後，人們漸漸淡忘了劫難，但是， 偏偏重趙高。尋往事，怨難消，王 考，也在焦慮。平時，保姆推著她
編委：王偉、夫英、王維民、李大興 刊頭設計、版面編輯：丁圓圓 這張花白鬍鬚的臉，卻被永遠定格 侯奈我幾遐夭？枕邊剩有詩書在， 到院子裡散步曬太陽，現在，只能
本期責編：王維民 投稿郵箱：pc1430@gmail.com 在了這個殘忍的冬季。 把酒千觴看舜堯。”從這首詞中也 關在屋子裡日復一日。他平時就喜
歡開玩笑，聽了母親的話，他問母
這之前，他是從來沒有留過鬍
可以看出他桀驁不馴，狂妄不羈的
與 思 問 拷 情 疫 中 反 的 和孫超兄在作協、詩社多年，知道他有一 子的男人，平日裡總是把那張高傲 性格特點。 如今，他已經很久不寫 親：“不這樣活著還能怎麼樣呢？
要不帶你到武漢去旅遊！”
詩詞了，可在網上傳出李文亮醫生
冷峻的臉刮得乾乾淨淨。現在，鬍

副好嗓子，也曾同台朗誦，其渾厚飽滿富有激
只有保姆整天無憂無慮，閑暇
情的聲音常令聽眾贊賞不已。但沒怎麼聽說過 鬚日漸長長，人也顯得越發老態。 病危之時，他跟其他善良的具有良 時對著手機引吭高歌。
知的網友一樣，夜不能寐。他記得
有一次，他去小區門口取快遞，保
他寫小說，去年孫超兄回國，節假日偶互有問 安要求每個人必須採用微信形式進 很清楚，那天夜裡，他守著手機， 這是三個人寂寥的冬天，直
候。這一時期疫情肆虐，雖遠隔重洋，均蝸居 行登記，確認每個人的身體狀況。 時刻關注著李醫生的命運。李醫生 到幾天前他們的樓裡發現一個新冠
家中，境遇相似。近日孫超兄發來一篇新作， 他拿出手機準備配合保安進行操 的死訊傳出，他也和網友一樣，心 肺炎患者，三個人的劇情才嘎然而
囑為其寫一篇評語，說是宗之兄推薦之意。細 作，不成想保安卻態度謙和地對他 痛、悲憤、哀傷，旋即寫了一首《七 止。
細拜讀小說之後，感慨良多。他自謙是寫作新 說：“大叔，你平時會用微信嗎？ 律 . 嘯》： “懸壺只為解頑憂，怎 他和保姆三天出去買一次菜，
—— 評
隔 離 」 「 超 孫 說 小 手，但這篇小說讀來卻頗見力道。他說不擅長 如果你不會，就回家讓你兒子幫你 奈無端做楚囚。黃鶴樓前千古淚， 已經約定俗成。這一天，他倆依然
描寫景物和人物對話，嘗試採用散文體講故
事。我也就不用煞有介事地作什麼評論狀，只 弄一下吧。”他回到家裡，衝著鏡 鸚洲灘上萬般愁。城頭猶憶鳴槍 裝備一番出門了，他們乘坐的是二
號電梯，保姆用手按了電梯的樓
炮，盛世緣何鎖結喉？洗雪奇冤終
子仔細端詳起自己的臉，除了花白
是小說讀後一些發散的思考和感觸，算不得嚴 的鬍子，這張臉還不至於老態龍鐘， 有日，也無訓誡也無蹂。”他把這 層，他特意提醒保姆不要用手去觸
肅意義上的評論，如有不周，希孫超兄見諒！ 飽經滄桑，難道鏡子具有欺騙性？ 首詩詞發到了朋友圈，不為炫耀， 摸電梯，保姆不以為然。晚上，在
正如小說中所說，在這個殘忍的冬季，現 據說，有的商家為了討顧客歡心， 只為表達一份對李醫生的哀悼和敬 住戶群傳出一封信，說是他們這棟
在來看時間還在延長，即在這個殘忍的冬春 故意把鏡子做成能把人照成很年輕 佩之情，還有對現實社會的憤懣和 樓的 25 樓，發現一個新冠病人，
之際，一場世紀大疫，荼毒鄂漢，蔓延華夏， 的樣子，難不成他家的鏡子就屬於 不滿。以往他發的朋友圈總要有些 乘坐二號電梯上下，當天已經被送
繼而殃及全球，一時間山河變色，人人自危， 這一類型？人到了一定年齡，最不 人點贊或評論，但這首詩詞發出去 往醫院。他的內心頓時被恐怖籠
染疫者無數，死傷者累累，一個個鮮活的生命 能接受的就是衰老，當你自己覺得 以後沒有一個人為他點贊，他打電 罩，他第一次感到，瘟疫離他是如
轉瞬即逝，其慘烈程度世人未曾見甚至未曾聽 自己還是那個年輕的你時，有一天， 話問幾個朋友，都說他們根本看不 此近。過了三天，保姆開始咳嗽，
聞。就如小說中所說：在災難面前，永遠不 突然有人管你叫大叔，你是無論如 到他寫的詩詞，他這才知道微信還 低燒，新冠肺炎的症狀顯現出來，
要做旁觀者。大劫難來臨之際，作者經歷“隔 何也難以接受的。他不想老，就像 有這種即使你發了朋友圈，別人也 他即刻通知社區，將保姆送進了醫
離”，直面生死。在隔離的艱難日子裡，作者 所有人都不想老一樣，他還有很多 看不到的功能，讓他大長見識。 院。
在深刻地反思、拷問，用這一篇小說，回答了 人生計劃沒有實現，他的當務之急 隔離期間，每天都有大量關 開始幾天，保姆對自己的病情
自己和讀者，如小說最後的結語：“經過瘟疫 是要寫作，他寫雜文，還寫詩歌和 於瘟疫的信息，網絡上充斥著各種 充滿樂觀情緒，相信自己的良好體
和隔離，他似乎在一夜之間突然真正成熟起來 小說。他年輕時很狂妄，總是自認 瘟疫來源的說法，有的說，病毒是 質能夠戰勝病魔，他每天會與保姆
了。” 為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要承認， 武漢人吃蝙蝠引起的，有的說，病 通微信了解病情，幾天之後，病情
這篇小說的主旨命題為兩點，生命的自省 他有點小才華，人也長得帥氣，可 毒是美國人故意傳給中國的。持瘟 也確實見好，可是，在發病的第八
和他省。自省為生命觀的審視，他省則是對價 惜他的才華多半用在吸引女人了。 疫來源於武漢的一方，與持瘟疫來 天，保姆的病情急轉直下，在患病
值觀的拷問。 盡管他總是信誓旦旦，要寫這個寫 源於美國的一方，雙方針鋒相對， 的第十天，保姆帶著對這個世界的
就自省的層面而言，緣由這一次慘烈的瘟 那個，但在現實面前卻一事無成。 口誅筆伐，刀光劍影。誰也說服不 不捨走了。
疫，作為小說中第三人稱的他，對自己過往生 要說一事無成也有失偏頗，至少在 了誰，又都拿不出確鑿證據。常常 他的精神世界幾乎崩塌了，
命歲月中的浮華不羈，給予了嚴厲的審視和剖 泡女人上面他是碩果累累的，他有 因為觀點的異同，親人、朋友、同 他萬萬想不到瘟疫會如此凶殘，奪
析。雖以個性的特徵寫出，卻具有一定典型代 過多少女人他自己也數不過來，但 學，甚至夫妻反目成仇，從此形同 走一個人的生命就在一瞬之間。如
■ 王偉
表意義。在物欲橫流的當今社會，太多的生命 讓他印像深刻的女人還是屈指可數 路人，老死不相往來。有人甚至斷 果不是發生在他自己身邊，他無論
被裹挾在財色名利、權力追逐的大潮中翻滾浮 的，比如市委書記的女兒、上市公 言，瘟疫過後，一定會有大量的夫 如何也不會相信瘟疫會與每一個人
沉。不必作深入觀察，就會驚恐地發現，在社 司老板的棄妻、大學女教授等，倒 妻去辦理離婚，道不同，不相為謀 息息相關，就像海明威所說：“無
會生活整體層面，已然很難有對生命本意的深 不是因為他們如何貌美如花和床上 了。他也曾經是個憤青，有著鮮明 論是你的還是你朋友的。無論誰死
刻思考。而在個體生命觀認知上的模糊偏離，則足以令人扼腕嘆息。正 功夫了得，而是覺得把她們搞上床， 的愛憎，對他認為不公平不合理的 了，都是我的一部分在死去，因為

是這場大疫的驟然降臨，使得小說中的他得以警醒自省，深刻檢視反省 他有一種成就感。但這種成就感轉 事情深惡痛絕。但是，或許他見的 我包含在人類這個概念裡。因此，
過往生命歲月的荒謬，開始對生命意義的思考追索。從而有了小說中“隔 瞬即逝，如果按照世俗的看法，搞 多了，或許他老了，或許他覺得實 不要問喪鐘為誰而鳴，喪鐘為你而
離，不僅要把侵害身體的病毒絕人於千里之外，更應該把醜惡靈魂的病 上市委書記的女兒成為乘龍快婿， 在沒必要與人爭吵是非問題了，在 鳴。”
毒徹底從頭腦中驅逐出去”反思和醒悟的話語。 至少能夠雞犬升天。他身邊的朋友 這次熱火朝天的關於瘟疫問題的爭 在災難面前，永遠不要做旁觀
小說的另一主旨是大災大難來臨之際，對人性價值觀的嚴厲拷問， 都羨慕他羨慕得不得了，更有一些 論上，他始終保持克制和低調。不 者，也不要做僥幸者，更不能對他
這是一個嚴肅而沉重的話題。在這次曠世大災大難面前，國家民族個體 人整天圍著他轉，似乎能借用他的 會再像從前那樣，遇到與他不同觀 人的遭遇幸災樂禍。每一個生命都
沒有誰可以獨善其身、置身事外。對於大災難的浩劫、對於生命的流逝， 關係沾點光。可是他把一手好牌打 點的人，血脈噴張，怒不可遏，甚 是值得珍視的，悲天憫人，敬畏神
人性中掩藏的真實面，以最殘酷的兩極形態在分化、裂解、呈現。我們 爛了，書記夫人非常挑剔，總覺得 至口出狂言了。他自己都不 靈，是每一個善良的人都應該具備
感佩用生命守護生命的醫護人員、致敬為抗疫作出犧牲奉獻的所有人們。 他是個牛逼哄哄的人，不把她這個 知道這是成熟的表現， 的品質。
鄙視那些漠視甚至詛咒生命的最陰暗卑劣的靈魂。小說對人生觀的拷問 夫人放在眼裡，所以橫豎看不上他。 還是社會把他的棱 經過瘟疫和隔離，他
這一命題，體現了作者的立意，在批判人性之惡的同時，提出鮮明的觀 所謂牛逼哄哄也無非就是沒有拍夫 角磨平了。 似乎在一夜之間突然真正
點：“每一個生命都是值得珍視的，悲天憫人，敬畏神靈，是每一個善 人的馬屁，不會說一些夫人喜歡的 不管是成熟 成熟起來了。
良的人都應該具備的品質。” 話，這一點他確實木訥，準確一點 了還是棱角沒
這篇小說，在疫情期間推出，不啻為一份道義和責任的擔當。在這 說是他不屑於這樣做。他最看不慣 了，總而言之， 作者簡介：孫超，
場世紀瘟疫中，人類應該與生命的病毒和靈魂的病毒徹底隔離，完成生 的就是阿諛逢迎，在權貴面前低三 他已不再年輕， 英文名：Charles，筆名：
命和靈魂的雙重救贖。 下四，這也是他給人一種狂妄高傲 他覺得應該靜下 美國的老王子。吉林師
印像的原因。 來認真思考一下 範大學歷史系本科畢業，
作者簡介：王偉，美國洛杉磯華文作家協會秘書長，《洛城作家》 上帝總是公平的，他給你關上 自己的人生了。這次 上海華東師範大學研究生畢
副主編、《洛城小說》編委，洛杉磯雕龍詩社會員。出版《在春雨綿綿 一扇門，必定給你開一扇窗。上帝 瘟疫，正好給了他這樣 業；曾任吉林師大世界近代史
中寫詩》《洛城詩雨》等五部詩作合集，著有《當代中國大陸著名作家 把男女私情這扇窗向他敞開了，但 一個機會。他想以前的一些想法和 教師；擔任過深圳南油集團總經理
及作品漫談》文學評論、《西望長安》散文系列等。 是，卻把人生成功的大門關上了。 做法是不是錯誤的。他也是一個俗 秘書，辦公室主任等職；先後在吉
按理他聰明，富有才華，也充滿激 人，在世俗社會也難免受到世俗觀 林電視台、吉林廣播電台、深圳電
情，如果把精力用在事業上，他不 念的影響。比如追求名利，為了達 視台工作，任記者、編輯、主持人、
會不成功，可是，他幾乎把百分之 到目的不擇手段，比如追求及時行 制片人、主編等，是資深電視媒體
九十的經歷都用在泡妞上面了，所 樂，把太多的時間用在風月場上。 人。業餘時間寫作詩詞、散文、雜
以事業上乏善可陳。也不能說他的 比如勢利，看不起平民階層，想通 文、小說等，作品多見於國內外報
事業就是失敗的，畢竟也曾少年得 過結交有權勢的朋友改變命運等 刊雜誌。”

大年初五，我來到我父親住 為一個作家，此 小說是反省小說也 心描寫和對災難的大徹大悟表現其
了一年的醫院看望他，門口保安把 刻，應該拿起筆 不為過。 對人生的重新認識，以及對價值觀
我攔在了門外，這時，我才知道包 來，寫點什麼。 《隔離》創作談 蘇格拉底說：“未 和人際關係的重新審視。小說這句
括醫院在內的所有地方都已經封閉 想來想去，我最 經審視的生活是毫無 話：“在災難面前，永遠不要做旁
了。各種場所不僅封閉，每個人也 想寫的還是對生 價值的。”作者希望 觀者，也不要做僥幸者，更不能對
要在家自我隔離。 命的自省。多少 ■孫超 通過這篇小說，令 他人的遭遇幸災樂禍。每一個生命
看到外面如此嚴峻的局面，再 年來，人們越來 世人明白，災難， 都是值得珍視的，悲天憫人，敬畏
看網上鋪天蓋地的關於新冠病毒的 越追求物質享樂， 使人警醒；災難， 神靈，是每一個善良的人都應該具
消息，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來，難 所謂人之熙熙皆為利來，人之攘攘 還是無能為力。以往人們追求的所 應該使人更加珍惜寶貴的生命，那 備的品質”是點題之筆，恰如其分
道這就是人們常說的世界末日？ 皆為利往，在利益面前逐漸迷失了 謂榮華富貴，在瘟疫面前瞬間變得 種紙醉金迷，及時行樂的生活不值 的說明了本小說的寓意所在。
當災難來臨時，人們隔離在 自我。為了自身的利益，可以犧牲 一文不值。清新的空氣，乾淨的土 得一過。 作者不擅長描寫景物，也不
家，靜下心來，有了更多時間反省 別人的利益，為了自身的利益，可 壤，純淨的天空，人與人之間的互 如果說《隔離》這部小說在 擅長人物對話，嘗試採用散文體寫
這個世界，反省人生，這也是催生 以突破做人的底線，每個人都成了 助友愛才是最重要的。主人公通過 主題方面提出了一個人生話題，那 故事，效果如何有待讀者和評論家
我創作《隔離》的初衷。 精緻的利己主義者。這種極端的利 反思，再一次觸及了這個哲學命題： 麼，小說的寫作手法卻是散文式 給出答案。雖然作者在小說寫作上
老舍在談到小說創作時說過： 己主義表現在人性上，更多的缺少 人活著是為了什麼？怎麼活才有意 的。作為散文形散神不散的特點， 還是個新手，缺乏對小說創作的經
“小說是人類對自己的關心，是人 了人文關懷，悲天憫人；表現在人 義？他隔離在家常常反省的是以往 作者以第三人稱的視角，通過瘟疫 驗，但作者的觀點是，小說的表現
類社會的自覺，是人類生活經驗的 生觀上，就是活在當下，及時行樂。 的人生觀和世界觀是不是有荒謬地 隔離期間，對人生和人性的重新審 形式和寫作手法應該是多樣的，只
紀錄。那麼，當我們選擇故事的時 作為小說主人公的他，一個荒唐了 方，荒謬在哪裡？小說裡的這句話： 視，對人物內心描寫和以往人生觀 要把一個故事講好了，無論哪種方
候，就應當估計這故事在人生上有 大半輩子的老男人，就是這種人生 “隔離，不僅要把侵害身體的病毒 的反思，提出一個嚴肅的話題，當 式皆未嘗不可。比如孫犁的《荷花
什麼價值，有什麼啟示”。我們是 觀的典型代表。在大災面前，這個 絕人於千里之外，更應該把醜惡靈 人類面對災難時，如何反省以往的 澱》，汪曾祺的《受戒》，就是非
不幸的，短暫的人生遭遇了這場世 老男人開始自省，在災難面前，人 魂的病毒徹底從頭腦中驅逐出去” 人生？當災難過去時，如何珍惜和 常典型的散文式寫法，不僅令人耳
紀大劫難；我們又是幸運的，能夠 類太渺小，太微不足道。盡管科技 恰如其分地表達了主人公對人生的 過好以後的人生？作者在寫作手法 目一新，還開創了小說領域的新寫
見證這個千載難逢的歷史時刻。作 已經十分發達，但對凶殘的病毒 反思和醒悟。從這一點看，說這篇 上試圖另辟蹊徑，通過對主人公內 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