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21 - tmp

2022 Los Angeles Chinese Writers’ Association 鉴赏与评论

一个沉默的呐喊

——读卢新华的长篇小说《紫禁女》

■ 申美英

原本是想写写卢新华的《三本书主义》的，不 爱情她选择打开自己却无情地宣告失败，为此她不
料读过《紫禁女》后便有了强烈的冲动来谈谈这本 得不忍痛分手并以假结婚的方式远走美国。她与美
书。如果说《三本书主义》是一个思考者的探索或 国的假丈夫虽有肌肤相亲却彼此不能融入。在遇到
者说自白的话，《紫禁女》在同样的思考和探索的 第二段感情后她再一次为了爱情尝试打开自己并取
背后，我捕捉到了作者心中怀揣着的一种巨大的痛 得了成功。在激情之下赫然发现现男友萎缩的生殖
感。我下意识地没有把它当成一本小说来读。在我 器却正是卜语中打开她的生命之门的钥匙，可是这
的意识当中这本书和《三本书主义》一样，他仍旧 把钥匙却因为她身体的打开已经失去了功效，不再
可以说是一个思考者的探索和自白。这里面依然渗 适合开放后的她了。羞惭之下的男友选择了逃离，
透着卢新华作品中惯有的那种对社会、对人性、对 而她在反复呼唤的失望之余也痛苦的迷乱了自己。
生命、对苍生、对秩序、对苍穹下的万物排列等等 小说表面上写的是一个幽闭—打开—再封闭—
无法抛却的悲悯。这是一个思想者的行吟。是一个 再打开的围绕着女性私处的情感故事，有大量的性
苦行僧般的追求和膜拜。是一个践行者的呐喊。一 爱，自慰，性幻想和性器官的描写与窥视。不能想
个思想者的思考过程从来都不浪漫，因为思考加剧 象，看似温文尔雅平日不苟言笑的卢新华如何将小
了他内心的痛感。这种痛感在《紫禁女》里表现的 说写得如此露骨。我承认，在阅读初始，我对作者
尤其明显。《紫禁女》和《三本书主义》的痛感流 笔下如此直截了当的性和私处的描写是惊讶的。但
露是一种内在程度上的区别。在《三本书主义》里 当我真正读进去时我发现其实并不这么简单。如果
我感觉到更多的是作者的一种坚定的意志，一种怀 以爱情小说或者以性爱小说来定义这部书的话，未
有赤子之心的人间大爱，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咬牙切 免太小瞧了卢新华这个当代文学史中里程碑式的人
齿。但至少他还能够娓娓道来，说他想说的话，但 物笔中的内涵。小说在封闭和打开的性欲和情感背
在《紫禁女》里，这种情绪却始终是被压抑着的， 后自始至终贯穿和围绕着的各种隐喻和暗示，使得
表面上是热热闹闹的女性身体的探索，实际上却像 这部小说本身脱离了简单的男女之情和单纯的身体
炙热的岩浆，迫切的想要喷发，却又不得不反复的 探索而进入了一个深刻的社会层面。这种社会层面
冷却自己，小心翼翼地寻找出口。单从这个层面上 的深刻性，会不由自主的将读者带入到一种沉重和
讲，作者本身就是那个封闭了的“石女”，他急切 严肃的情绪当中，在这种情绪之下，性已然不复存
的想要打开自己，却发现打开并不容易，或者说终 在，文学作品中惯常描述并激发读者荷尔蒙的性爱
于打开后面对的却是诸多的不合时宜以及一不留神 场面变成了一个个哲学和社会命题，他会让你忽略
便有可能的“跑偏”。这大概就是他“痛感”的根 情节上的激情和肉欲而陷入思索。这大概就是我的
源。 感觉中始终不能够把他当成一部小说来读的原因。
小说写了一个从小被抛弃的名叫石玉的孤女， 如果要定义的话，我感觉应该叫他做“一个思想者
在与男友的激情之时发现了自己的封闭，为了留住 的行吟”或者“一个沉默的呐喊”或许更加符合作

第三十二期 洛城作家 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