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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玉的义无反顾的“打开”自己，让常道的钥匙顿 反反复复的进出。应该说，整部作品对历史的回顾
时失去了功能，这便是他的“常数”了。更莫说石 和对现实的揭示就像是一个轴，所有的动态和细节
玉的“石”和“玉”了。“他要我是石，是玉，而 都围绕着这个轴在转。比如石玉的傻女母亲是否隐
不是水，不是风，不是云，不是雨，再不会漂流四 含着中国历史上的愚昧呢？七八个强奸者是否是外
方，离他半步。”这里预示着“石玉”只是一个美 国列强对中国的侵入呢？而石玉“半封闭”的身体
好的愿望，而结果却恰恰相反。这个名字成了刻在 又如何不是由于强盗的“侵入”而导致的“畸形”
她身上的“符咒”。 呢？这个畸形是强暴的必然结果。它长在一个“野
小说的题目是一个更大的谜语—“紫禁女”寓 种”身上，而这个“野种”偏偏又如此美丽。（当
意何在？他和“紫禁城”有何内在和外在的关联？ 我敲出“野种”这两个字时，我顿感汗毛乍起，
难道仅仅是作者在书中所说的“存天理，去人欲” 以“野种”来定义“石玉”是否太狠了些。不过又
吗？应该说不仅仅是。“存天理，去人欲”是他的 一想，难道不是吗？我想这是无论作者还是读者都
内核。这个内核，是一个无比深刻的话题。我听过 不愿看到和不愿言说的一种宿命和结果）。“野
卢新华在一次演讲中如此解释这个内核：“中国社 种”的横空出世难道不是一种传统的失落？不是一
会长期的去人欲造成了中国社会和时代的国民性以 种文化的变异？不得不说，作者够狠，他利用了一
及中国文化都产生了封闭和半封闭的状况，就好比 个人物的身体，把我们民族的历史和命运血淋淋的
是一个人的生殖系统发生了萎缩。急需要来一个重 撕开来并进入到她的胸膛去探究和挖掘她的成因和
建。”“中国历史上的五四运动是一次打开，现在 归处。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作者是蘸着血在写，他
需要再一次打开。”“存天理，去人欲”的“存天 的笔头充满了嗜血性。这种嗜血般的发狠发源于一
理”和“去人欲”也恰对应了“紫禁女”的“紫” 个思想者对于国家民族文化命运沉重的责任感和使
和“禁”。在表象上，石玉的“校花”般的容貌也 命感，是一种回归的迫切愿望和艰难追求的深刻悲
应和了“紫”的华丽和美好，而她的幽闭则正是 伤，是一种拳拳之心的自然流露。发狠的镜头在作
“禁”之所在。单是“紫禁女”三个字作者在书中 品的第五章，即石玉试图自我开放的那一个章节有
也有多处诠释：“如果当初我就了解到身体的这 比较露骨的流露，比如：“我盯着它目不转睛地打
段隐情，我想，我是绝对不会允许吴源去碰触我的 量了足足有一刻多钟，心下时时有一种冲动，要
私处的，也根本不会去和他谈情说爱。我很可能会 举起手中的剪刀对着那豁口乱戳、乱捣、乱剪一
选择独身，选择留给世界一个完美的外形和表象， 通……”；“然而，一个极其大胆的想法却让我眼
而将真情永远掩盖起来，带进棺材。假使我从不结 前一亮—既然是‘烙痕’，我为什么就不能也还它
交男友，始终冰清玉洁，一个准“闭锁”或者“半 一个烙印？对，用火烙，古代称作炮烙，虽然是极
封半闭”的妇“道”与我，与他人，与这世界又有 刑的一种，但好处毕竟是见不着血。对，这就叫以
何干呢？事实上，所谓的“闭锁”并不影响我的生 牙还牙！以烙还烙！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活，我的思想，我的睡眠，我的排出。它所能真 赘肉啊，赘肉，既然切除了你们还可以长合，烫
正加以影响的只有一件：那就是别人或者它物的 焦了，让你们变成一堆黑炭、一堆灰烬又将如何
“进入”。“我甚至还有一种错觉，我身体的某一 呢？”；“眼看着火钳的两腿一点点红起来，我心
部分也成了这紫禁城，千百年来一直静卧在燕山脚 跳立时加快，热血沸腾，全身有一种即将走出地
下，虽然高贵，却经久地散发着缕缕幽闭和禁锢的 狱，却又似乎是奔赴刑场的激动和不安、兴奋和恐
气息。” 惧……。”
在所有这些隐喻中有对社会的关注和批判，有 不能不说“石玉”是一个封闭的载体，她既代
历史的反思和文化失落的哀叹，有东西方的差别和 表着一个整体—比如她母亲的被强奸暗示着中华民
分析，也有对现实对人性的揭露和审视。在表达方 族的被蹂躏。也代表着一个局部—比如她的部分封
式上，他既有垂直的线条，又有层层叠叠的套用， 闭寓示着中国文化和人性的半封闭状态。她忽而预
第三十二期 洛城作家 2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