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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 Los Angeles Chinese Writers’ Association 回忆与思考

骏马奔腾

■ 叶周

在动物世界中，鹰鸟的飞翔令人神往，狮虎之 洲灭绝之前，部分马群已经通过白令海峡迁徙到了
勇猛令人惊骇。但是最促动我心灵的是骏马在草原 欧亚大陆。人类学家说，哥伦布第二次航海到美
上奔腾的雄姿。前蹄扬起，身微侧，目视前方，马 洲，他的船上带来了马，重新将马种输入美洲。这
鬃飞扬，如风如剑，射向远方。马有动态与静态， 是马群在美洲大陆灭绝之后第一次再次登陆，故地
两者都给我留下深刻印象，沉静时伫立在旷野，如 重返，马回到了自己最早起源的故乡，人类的历史
一尊雕塑，目光深沉，雍容华贵。难得见到马一声 从此改写。专家说，如果不是这样，再多五十年，
嘶鸣，扬起前蹄，昂首向天，成站立状态，那是飞 地球的圆圈也未必画得圆。马至少是于距今五千年
奔前的跃跃欲试。马奔跑起来四蹄大跨度张合，空 前的铜器时代在欧亚草原区被驯化为人服务。考古
间在奔跑中不断变化，前进的速度与奔放的激情震 学家发现的证据可以追溯到大约五千五百年前的波
撼荒原。 泰（Botai）文化，波泰现位于哈萨克斯坦北部。最
早驯化马的目的一是存留多余的捕猎马作为食物来
马的驯服改变了人类历史 源如马奶等，二是使役和射骑，三是用于祭祀或观

赏。如果不是马被驯服，人类的历史将完全是另外
考古学家对化石进行研究后证实，马属动物的 一副模样，马对人类历史的进步意义深远。
祖先，在约四千五百万年前已在北美演化成型，叫 马的加入，使人类历史出现了戏剧性的变化，
始祖马。其个子矮小，身体如同狐狸样大小，以多 遥远的距离变得可以快速跨越。我去匈牙利旅游，
汁嫩叶为食，前足有四指，后足有三趾。马易于调 在那里才了解到蒙古军队攻打匈牙利的历史。原来
教，通过听、嗅和视等感觉器官，能形成牢固的记 匈牙利的祖先来自于蒙古的游牧民族。强悍的草原
忆。马的眼底视网膜外层有一层照膜，感光力强， 民族在传说中如附身于马上的神灵，长驱直入，无
在夜间也能看到周围的物体。发展到后来到了四百 所匹敌。当时的罗马历史学家阿米阿努斯·马尔切
万年前产生了现代马。北美洲一直是马类动物起源 利努斯把他们描绘成“几乎粘在马上”的人、“体
和演化中心。马从这里起源并向四周辐射。在史前 态奇形怪状；相貌奇丑无比，不由使人认为他们是
冰川时期，马通过白令陆桥扩散到欧亚大陆，随后 双足野兽…… ”这一不畏艰险的游牧民族沿着横
又进入非洲，成为非洲大陆动物群的重要一员。 贯欧亚大陆中部的草原走廊东移，止步于中欧匈牙
可是在一万年前，产生于美洲大陆的马却突然 利平原，从此在那里扎下根。在那场惨烈的战争中
与其它一些大型哺乳类动物一起在北美洲灭绝，至 多瑙河以东的匈牙利大平原，损失约五分之四的人
今原因不明。有的说是被狩猎杀光了，有的说是被 口。
野牛一类反刍动物淘汰了。幸运的是当马类在北美 马与人类的结伴不仅助长了帝国的军事行动，

第三十二期 洛城作家 7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