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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物 · 人 物

合钱锯书叀学的摏子 ◉常 风

一 讲课中的引语⃝英文书上的原 我们俩聊了起来⃞这就是我与
1929 年，我报考清华大 文全都写了下来，这着实让我 钱锺书友谊的开始⃞
学外国语言文学系，那年外语 吃了一惊⃞ 我们俩是同年出生，生日
系招收差不多 40 个学生⃞等 当天下午有人来找与我同 也很相近⃞但他的博学多才与
到正式上课前 3 天，我才接到 宿舍的许振德，来人就是在我 勤奋，是我望尘莫及的⃞
通知，说我被录取了，可以到 笔记本上写笔记的那位同学⃞ 那年入学时，清华大兴土
学校报到⃞ 老许介绍说，他叫钱锺书，他 木⃞除了扩建图书馆，还建化
我第一次碰见钱锺书是在 们俩在同一个英语班上⃞我和 学馆⃝生物馆，到处都在盖房
冯友兰先生的逻辑学课上⃞我 锺书就这样认识了⃞ 子⃞同时又新盖了一栋学生宿
们那时上课在旧大楼，教室里 钱锺书看见我书桌上放着 舍楼，叫新大楼⃞寒假快完
都是扶手椅，没有课桌⃞我进 爱尔兰作家乔治·穆尔写的 时，大楼基本竣工了⃞一年级
了教室，走到中间靠右的一把 ⃣一个青年的自白⃤一书，很 第二学期开学后，我们搬进了
椅子上坐下来⃞后来又进来一 惊讶地问：‚你看这本书吗？‛ 新宿舍⃞我当时住在一楼朝阳
位同学，和我一样穿着蓝布大 我说：‚以前看过郁达夫介绍 的房间，与从山西一同考入清
褂，他走到我身边，坐到我右 这本书，所以来到清华后就到 华的中学同学康维清分到一
手旁的空座位上⃞我不知道他 图书馆借了出来⃞‛就这样， 室，宿舍后边即为食堂⃞锺书
是谁⃞ 住在二楼左翼的房
冯先生河南口音 间⃞他的同乡曹觐虞
很重，讲课时口吃得 住在我对面的房间⃞
厉害，所以记他的笔 他常到楼下我对面的
记很不容易⃞比如， 房间找同乡，所以也
他讲到亚里士多德 就常来我宿舍⃞因为
时，总是‚亚⃝亚⃝ 我这儿离食堂最近，
亚里士多德‛⃞坐在 锺书亦常来找我一块
我右边的这位同学忽 儿去食堂吃饭⃞
然从我手里拿过我的 我的书桌上总放
笔记本，唰唰地写了 着许多书和笔墨⃞锺
起来⃞我当时有些不 书来了以后喜欢乱
高兴，心想这个人怎 转⃝乱翻书，看我这
么这样不懂礼貌呢？ 儿有鲁迅先生著的
可是当时也不便说什 ⃣小说旧闻钞⃤，他就
么⃞冯先生讲完课 提笔在封面上用篆字
后，这位邻座就把笔 写了书名，又在扉页
记本还给了我，然后 上用正楷写了书名⃞
他走他的，我走我 这时我才发现他的书
的⃞我看了笔记本才 法很有功力⃞
发现，他不但记下了 锺书的性格很是
冯友兰先生讲的亚里 孩子气⃞他常常写个
士多德，还把冯先生 小字条差工友给我送

14 读 者
2018·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