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39 - 洛城作家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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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查官禁止，托尔斯泰夫人找沙皇申诉，结果获得沙                            道他收到了尼古拉一世的5000卢布的资助（据学者估
             皇批准在全集里出版，也是一个例子。以上是文学作                            算，这个数目当时相当于10个上校一年的薪俸）。后
             品审查方面的例子。下面再举几个其他方面的例子。                            来宫廷女官斯米尔诺娃又在尼古拉一世那里替他求得
                 例一，赦免死刑。陀思妥耶夫斯基因为参加彼特                          一笔写完《死魂灵》需要的“资助”——3000卢布，
             拉舍夫斯基小组图谋推翻沙皇政府被判死刑，在执行                            每年支付1000，免得一次挥霍完。（详见拙著《果戈
             死刑的时候，尼古拉一世下令赦免死刑，改判苦役四                            理与沙皇》）。
             年，然后罚当列兵。没有沙皇的赦免，就不会有后来
             对世界的文学乃至哲学和美学都产生了巨大影响的伟                                                   五、沙皇与文化氛围
             大作家陀思妥耶夫斯基。
                 例二，为政敌减刑。车尔尼舍夫斯基被沙俄秘密                              以上讲的是政治环境。除了政治环境，一国文学
             警察和宪兵称为“俄罗斯帝国头号敌人”，被判14年                           能否发展，跟文化氛围也有很大关系。所谓文化氛
             苦役，然后终生流放西伯利亚，根据亚历山大二世命                            围，指的是整个国家的文化水平，包括：一、作家们
             令，14年苦役改为7年（详见http://www.mega-stars.ru/            的创作水平。一个作家的创作不可能是无源之水、无
             writers/chernishevskij_nikolaj_gavrilovich.php） 。  本之木，他必须借鉴前辈作家和同辈作家的创作经
                 例三，宽容。普希金因为讥讽亚历山大一世被派                          验。如果前辈作家和同辈作家水平不高，那他的水平
             到基什尼奥夫南俄移民监护委员会任职，后来发现他                            也不会高到哪里去。这就像珠穆朗玛峰只能出现在喜
             在信里说迷恋“无神论学说”，才把他流放到母亲的                            马拉雅山脉上而喜马拉雅山脉又只能出现在西藏高原
             庄园米哈伊洛夫斯克由当地警方对他秘密监视。亚历                            上一样。二、专家们对本国文学和外国文学的翻译、
             山大一世逝世，新皇尼古拉一世1825年12月登基。普                         研究和评论水平。这是向作家提供营养的基地，就像
             希金在1826年5月11日写信给尼古拉一世，承认在一                         登山队的后勤保障一样。三、读者的文化水平。大概
             封信里关於无神论的轻浮言论是错误的，表示真诚悔                            可以这么说，有什么样的文化水平就有什么样的审美
             改，决不再犯，说他患动脉瘤急需治疗，请允许他到                            品位，有什么样审美品位，就读什么样的文艺书。
             莫斯科、彼得堡或其他国家治疗。信后还附了一份保                            四、作家和出版社的价值取向。作家为了养家糊口，
             证书，保证他从未参加而且永远不会参加任何秘密社                            出版社为了赢利，都不能不迎合读者的口味。以上四
             团（信和保证书见見俄文苏联科学院1949年版《普希                          种因素互为因果互相影响，构成了文化氛围。没有浓
             金全集》第10卷）。                                         郁的文化氛围，很难产生伟大作家；而形成浓郁的文
                 尼古拉一世经过谈话宣布赦免他并加以爱护（详                          化氛围，也离不开沙皇的政策。如果沙皇彼得一世不
             见拙著《普希金与沙皇》）。                                      实行改革引进西方文化，也不会有十九世纪俄国文
                 沙皇宽容的另一个例子。1881年3月,亚历山大二                       学；如果后来的沙皇实行愚民政策，抵制外国文化，
             世被民意党暗杀后，六名凶手正在审判，必将被判死                            当然国家也不会有浓郁的文化氛围，结果十九世纪俄
             刑。托尔斯泰写信给亚历山大二世的儿子、新继位的                            国文学当然也不会出现普希金、果戈理、陀思妥耶夫
             亚历山大三世，劝他根据基督的教导，不以恶报恶，                            斯基、托尔斯泰、契诃夫等一大批饮誉全球的大作
             要以德报怨，赦免这六名凶手。1902年1月，托尔斯                          家。
             泰看到革命风暴日益逼近，形势严峻，便给沙皇尼古
             拉二世写信，劝他顺应历史潮流，改变治国方式，广                                                         六、结束语
             开言路，满足人民需要。第一封信劝皇上赦免杀他父
             皇的凶手。第二封信，告诉皇上他那一套统治方法不                                综上所述，十九世纪俄国文学获得举世瞩目的成
             行。老实说，这两封信无论内容还是语气，在我这个                            就跟沙皇对文学和作家采取的宽松政策和对外国文化
             中国人看来，都是“直言犯上”的，在中国是要杀头                            采取的开放态度分不开的。但是对沙皇的这些宽松
             的，起码要监禁几十年，可是亚历山大三世和尼古拉                            开明的政策，苏联时代是绝口不提的，原因大概有
             二世对托尔斯泰却并未采取任何惩罚措施（详见拙著                            两个：一是那时实行的是另一种政策——无产阶级
             《托尔斯泰与沙皇》）。                                        专政、党的文学、社会主义现实主义，对待异己作
                 例四，资助。果戈理旅居意大利写《死魂灵》时                          家的办法是批判，劳改或处死（详见Николай
             遇到经济困难，急需资助，写信给尼古拉一世求助。                            Кофырин ТРАГИЧЕСКАЯ СУДЬБА
             从他1837年10月30日从罗马给茹科夫斯基的信里我们知                       ПИСАТЕЛЕЙ В РОССИИ (http://subscribe.ru/        洛
                                                                                                                城
                                                                                                 （下接P52）        作
                                                                                                                家
                                                                                                      第三十一期
                                                                                                                 P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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